他不甘地使劲捏着手里严柏言的衬衫,报复似的:我不信,那你为什么总是帮我,你对弟弟也这么好吗?
对。严柏言回答得毫不犹豫。
许枕其实有点信了,但他怎么能甘心,一年的暗恋里他已经投入了太多感情,一通通电话、一条条微信消息,那些有意无意的照顾,那些与对其他人不同的冷酷里的温柔,全是他浓情蜜意的借口。
他在这个美梦里沉浸了太久,根本不想走出来。
不顾严柏言拒绝的姿态,许枕忍着羞耻心摆了一下腰,逃脱严柏言大手的掌控,伸出双手试图去抱严柏言,眼里水光汪汪的:你又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我?你试试吧我我很好的。
这话相当无理取闹,严柏言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抬起手,突然
吱呀一声轻响,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严柏言还没动,许枕率先惊慌失措地蹦起来回头,跟门外美丽少女的视线对个正着,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女孩子声音温温柔柔的,看起来比许枕还慌乱,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
许枕满面通红,无措地用指甲抠刮自己的手心,寻求帮助地看向镇定的严柏言。
刚才这女孩听到他的话了吗?好尴尬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那女孩却不知为何没有离开,而是推开门走了进来,柔柔笑着给许枕点头道:你是柏言的朋友吗?真难得,他很少带外人来公司。
嗯对。许枕还沉浸在社死的情绪里,没有察觉到女孩话中宣示主权的意味。
怪异的氛围里,严柏言终于开口,对着那个女孩:你怎么来了?
声音沉静,听不出情绪。
许枕于是也下意识看向女孩,看女孩提了提手中的保温壶,微微弯下的眸子里划过甜蜜:柏言,我知道你今晚要加班,又没按时吃饭吧?我给你炖了鱼汤。
两人一问一答,语气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熟稔,许枕一下就酸了,连尴尬都顾不得,质问地看向严柏言。
却见严柏言没回应自己,反而对那女孩点了点头:嗯,谢谢。
他居然坦然接受了!
只见女孩就像这个办公室的女主人般,熟门熟路地将保温壶放到桌子上,叮嘱严柏言:早点喝,不然就凉了,我刚才进来遇到虹姐,她说财务那边忙不过来,反正我没事,今晚就留在这儿帮帮忙。
她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的衣着谈吐和态度也处处表明了她和严柏言关系匪浅,而许枕还是刚知道严柏言公司的地址,这巨大的反差让许枕想自欺欺人都难。
他在这多余得像个笑话。
许枕站在原地,冷不丁开口,微红的眼直勾勾看着严柏言:我也要留在这帮忙。
严柏言略感意外地转头看他,随后站起身,一手揽住他的背,语气有点无奈:我送你下去。
许枕气愤地瞪眼,又碍于那女孩在场不好意思说什么,顺着严柏言手上的力道半推半就出了办公室。
一进电梯,许枕就抓住严柏言的小臂,仰头问:她是谁?
严柏言不说话,许枕红着眼眶抓着严柏言的手不放,不依不饶地用哭腔追问:你喜欢她吗?
他昨天刚决定告白。
他好不容易说出口的喜欢。
他都想不通从哪冒出来一个情敌。
真的好娇气,严柏言蹙眉,犹豫一瞬后摇了摇头,冷峻的神情中夹杂了无可奈何,他从前觉得许枕像他妹妹严霏霏一样娇气可爱,现在却觉得一点都不像了。
更像是生来给他讨债的,惹得他心绪不宁。
他抽出手递给许枕一张纸巾:别哭了,有监控。他知道许枕很好面子。
许枕用纸巾抽鼻涕,完了又恋恋抓住严柏言的手,小声问:你不跟我一起回学校吗?
明知故问。
不等严柏言回答,他才想起今天的正事,正好电梯到了一层,两人走出电梯,许枕站住不走了。
论坛上那些贴子你看到了吗?那些照片是别人P的,我不知道是谁我好害怕被退学啊。
他眼巴巴看着严柏言,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又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使出自己引以为傲的伎俩让严柏言帮他解决问题。
看到了,学校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让你退学的。严柏言没有说自己会插手这件事,又揽住许枕的后腰轻轻使了下力,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这这话就是敷衍一下自己吗?
许枕没听明白,但不影响他生气伤心,严柏言这是把他当成一个累赘,好像巴不得尽快甩掉他,好回去和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过二人世界。
他一把甩开严柏言的手自己走到门边放出狠话: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不需要你找人送!
话落,他一溜烟跑出润创大楼,外面天色已暗,他从金碧辉煌的建筑一脚踩入另一个世界,顺着两边的路灯小跑了几步。
跑着跑着就开始后悔,放狠话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万一严柏言真不管他了怎么办?万一他真被退学了怎么办?
还有谁能帮自己?
许枕呼吸着闷闷的空气,胸腔有些窒息,他知道,那是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跑到垃圾桶跟前,边流眼泪边毫不顾及形象地狠狠抽鼻涕,反正跟前也没有人,反正严柏言不喜欢自己,他不需要在意形象了。
一只小虫在路灯明灭的灯火里生命走向尽头,路灯发出电流的滋滋轻响,路灯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向他缓缓走过来,用磁性动听的嗓音调笑:怎么这么爱哭?
许枕呆呆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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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半个小时后,许枕站在临安江畔六楼大平层的浴室里洗澡,懵逼又忐忑不安。
他遇到了贺然,人很好的贺然说能帮自己解决这件事,还带自己回了他在市区的房子。
温暖的水流湍湍而下,也将许枕脸上的眼泪清洗干净,他擦干水珠,穿上贺然为自己准备的睡衣,长袖长裤的丝绸质感凉而滑。
许枕推开门,白兔拖鞋里白嫩的脚趾不自在地蜷缩回来,又犹犹豫豫探出去。
客厅里贺然还穿着黑衬衫和牛仔裤,脚上蹬着双黑色拖鞋,放松地斜斜倚靠在沙发边上,低头思索着什么。
听到许枕出来的动静,他微微抬眸,对上许枕那双被泪水洗刷过的清透眸子,不由得失神片刻,随即迈开大长腿走到许枕面前弯下腰,眼对着眼。
不哭了?
肩膀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许枕蔫蔫地垂头:不哭了。
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又轻又软。
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猝不及防搭到自己头上,眼睛被黑暗罩住,许枕僵硬了一下,反应过来抬起手一抓。
是一条柔软的毛巾。
耳边传来贺然慵懒的声音:把头发擦干。
好哦。
许枕莫名觉得耳朵有点发烫,好像贺然说话把气息都吹到自己耳边边似的,痒呼呼的。
他边擦边偷眼观察贺然,只见贺然坐到沙发上,长腿搭上桌面,手里转着一个黑色的手机。
Verdn!
炫酷的黑色外表,拉风的金属设计,这是一款高端小众的手机品牌,许枕只闻其名,却不影响他很向往拥有一部这样的手机。
当然,以他的经济能力,估计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玩意,只能眼馋一下。
他期期艾艾挪到贺然身边,强装自然地问:贺学长,你的手机是verdn吗?
贺然挑眉,轻易捕捉到许枕眼中大大的渴望,张扬的眼角顿时带点邪气,漫不经心点头:喜欢?
许枕重重点头:喜欢!他一下子被转移注意力,自来熟地坐到贺然身边探头看手机,问:我可以看看环幕屏的效果吗?
对着不熟悉的贺然,他很是矜持,没敢直接要上手。
没想到贺然很随意地把手机递给自己,还很体贴地用指纹解了锁。
许枕惊喜接过,红通通的眼睛由于高兴又展开来,眉开眼笑地道谢:谢谢学长。
连声音都是温柔小意的。
好哄得要命。
真要命。贺然看他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手机,兴致勃勃地研究手机里的功能,忍不住舔了舔唇,用诱哄的语气:卧室里有很多游戏,你要去玩吗?
果然,许枕立刻抬起他亮晶晶的眼睛,还维持着点矜持做作的姿态,半推半就:可我没玩过。
我教你。
贺然站起身,余光看到许枕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
像一只误入猛兽巢穴的傻狐狸,可怜又可爱地将自己的颈项送到猛兽嘴边。
贺然的卧室面积很大,和客厅一样,秉持着欧式极简的装饰风格,整体色调黑色沉郁,让许枕有点意外。
他很快就被贺然搬出来的满满一箱子游戏吸引,巴巴跪在白色的柔软羊毛地毯上,翻动着里面数量可观的游戏,毫不自知地微微撅起屁股,将白色贴身睡裤撑起来,一片风景尽入贺然眼底。
《伽马攻击》?我听说过这个。许枕的脸兴奋成红扑扑的粉嫩,求证地看向贺然。
看到贺然点头,他更激动了,保持跪坐的姿势仰头问贺然:学长,我可以玩这个吗?
当然可以。贺然喉结微动,蹲下身帮他装游戏。
两个人离得很近,转头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贺然闻着许枕身上传来的花香中掺杂淡淡的奶香味,旋涡似的眸子越发深沉。
装好后,他把手柄递到许枕手里,指着屏幕中的配建沉声给许枕介绍:这是标准盘,这是深盘,这是泽塔盘
许枕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听得十分认真,歪头凑到贺然身边,带着点依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