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脸黑的都快成包公了。”孙立恩对自己的运气心里有数,他指了指台上摆出来的奖品认真道,“我要是能中一个奖品,那我就当场表演倒立给你们看。”
立flag一时爽,一直立flag一直爽。
反正万一中奖了,倒立之后还有奖品可以拿。岂不美哉?一百六十一分之七的概率,孙立恩确实不相信自己能中奖。
事实也证明了,孙立恩确实没有这个好运气。整个治疗组里,只有袁平安抽中了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而其他人全部两手空空,连根毛都没捞到。抽中了请假条的,是柳平川的女婿曹严华医生。
“这个请假条……我不能要。”在台上领了奖品之后,曹严华医生就拿着那张宝贵的假条走了过来,他对袁平安道,“我已经结婚了,小袁你还在和女朋友谈恋爱吧?这个假条给你好了。”
袁平安愣了几秒钟,然后一脸激动的接过了那张假条,随后拎起了自己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那这台电脑就给您吧……”
“这个你留着吧。”曹医生摆了摆手,一脸淡然道,“老婆管得严,游戏我已经戒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孙立恩总觉得稍远处的韩主任似乎听到了曹医生的话,并且向他投来了同情和理解的目光。
袁平安这下可不好意思了,自己来四院不过一个月。除了有时候跟着孙立恩处理这些疑难病人以外,作为住院总,袁平安在工作中接触最多的就是同为住院总的曹医生。两个人关系挺不错,平时也经常聊聊天——不过他确实没想到,曹医生居然能把这种珍贵的机会毫不犹豫的留给自己。
“等你结婚了,我可不给红包随礼啊。”曹医生大概也看出了袁平安的激动,他朝着袁平安笑了笑,然后对孙立恩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孙立恩朝他点了点头,身为柳平川的女婿,很多其他医生可以享受的福利,曹严华医生都得主动放弃,以免给自家老丈人带来一些什么不良的负面评价。也不知道现在的曹医生要是有机会回到过去,会不会给还在上初中的自己两个大耳光,“小孩子就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盯着自己的班长眼馋,以后上班了连请假都不行知道么?”
布鲁恩博士没有抽中自己想要的急救假人,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去和抽中了假人的医生套近乎。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商量后,布鲁恩博士成功以代班两天外加一箱啤酒的代价,获得了急救假人的所属权。并且布鲁恩博士还很大气的表示,可以为这位抽中了假人的林医生提供两次本田金翼接送上下班的服务。
抽奖之后,年会即将进入尾声。而为这次年会结尾的,是远在非洲的刘堂春主任发来的视频内容。
“我说各位……”刘堂春在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的海滩上朝着镜头招了招手,“你们想老刘了没有?”
台下一阵乱哄哄的声音,回答什么的都有。
“嗯,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惦记老刘。”刘堂春哈哈一笑,朝着镜头举了举手里的鸡尾酒杯,里面的蓝色酒液晃了晃,“我在非洲过的挺不错的。除了电视看起来有点费劲以外,其他都还行。”
孙立恩吃着饭,看着屏幕上的刘堂春,心里感觉有些复杂。
“你们平时工作很辛苦,这个是职责所在,大家都一样。”刘堂春继续嘟囔着,这次的视频看起来并没有提前写什么文案,刘堂春也纯粹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以后的工作,也需要各位一起加油。生活不易,工作艰难。但只要大家努力合作,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真要跨不过去了,你们还可以来非洲找老刘嘛!”
台下一阵哄笑声。
“也不知道该跟你们说点啥,我看这手机镜头总是感觉背上痒痒。”刘堂春把手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周军可是我的学生,你们平时少难为他啊!不然老刘回来了可是要挨个踹你们屁股的。”他哈哈大笑,灰白色的头发被海风轻轻吹动了几下,“就说这么多吧,祝大家新年快乐,平平安安!”
第401章 无名氏
袁平安早上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到了医院。全新的笔记本电脑被他放到了小会议室里——这间小会议室经过院办的临时改造,已经成为了孙立恩治疗组的专用办公室。里面放了六张独立的办公桌,以及一个稍大的会议桌。白板和投影仪仍然保留,并且为了照顾两个美国籍医生的习惯,甚至还配有独立的咖啡机。
外星人十七点三寸的屏幕以及五斤多的重量,让它在移动办公中毫无用处。不过好在医生的职业本身也基本没有移动办公的需求,有个大点的屏幕能让袁平安看文献和写病历的时候更加舒服,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袁平安起的挺早,早上六点半来到医院后,除了把电脑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以外,他还顺便给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们准备了一整壶咖啡——除了老帕和老布以外,孙立恩和徐有容也是喝咖啡的。不过徐有容喝咖啡的量要比孙立恩小得多,听徐有容说,黑咖啡要是喝的多了,手可能会抖。
对于孙立恩治疗组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后,程雯的第一期手术将在今天正式开始。手术由柳平川主刀,徐有容做第一助手。这也是目前整个宋安省,甚至周边五省中最强的神经外科手术团队了。就算是首都的团队,在这一项手术上能比柳平川更强的也不多见。
四院神经外科上下对于这次手术极为重视,除了调遣精兵强将,为整个手术准备了两组经验极为丰富的团队以外,同时还启用了神经外科手术机器人进行辅助——穿刺的全过程将由机器人执行,最后的抽取则转由人工进行操作。
这是现有科技条件下,神经外科医生们能做到的创伤最小的手术方案。
袁平安煮好了咖啡,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刚到七点钟。再过一会,孙立恩他们就该到了。
“袁医生,分诊台那边有个病人,麻烦你过去看一下。”护士小郭溜溜达达的走进了会议室,对袁平安说道,“诶?这就是你抽到的电脑啊?”
袁平安今天心情是真的很好,他笑着点了点头,“离上班还有一会,你要没什么事儿干可以玩玩游戏。”说着,他站起身披上了白大褂,往门外走去,“什么病人?”
“不知道,分诊台那边的护士也说不清楚。”小郭艰难的忍住了去玩游戏的冲动,毕竟是上班时间,搞这种事情是要被胡护士长揪耳朵的,“是个女性,大概二十出头的岁数……”小郭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她脸上有淤青。”
袁平安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有淤青?严重么?就她一个人来的?”
小郭点了点头,“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万一要叫老吴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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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二十出头,脸上有淤青。这三个要素合并在一起,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虽然国内刑事案件发案率很低,虽然中国对于暴力行为一直保持高压处理的态度,但女性毕竟从生理结构上就比男性弱一些,她们也是更容易受伤的群体。
现在早上七点,一个女性单独前来医院,脸上带着淤青……袁平安已经闻到了这里面的犯罪气息。他脚下的步伐变得快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如果真和他想的一样,那等会他就得去找个女性急诊医师来接诊这名患者了。
分诊台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个护士服外套着黑色羊毛对开衬衫的小护士正在低声询问着什么,而被围在中间的那个身影始终保持着半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袁平安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身影,以及那双稍微有些发抖的腿。
在一月份的宁远,她只穿了一条过膝的裙子,腿上连条丝袜都没有。寒冷的刺激下,皮肤显现出了不太正常的白色。
袁平安能够看见,那双腿上有摩擦的伤痕,以及几块表皮脱落的伤痕。
“怎么回事?”他心里一沉,走到了分诊台前面,走进了人堆里,对着那个低着头的姑娘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那个姑娘听到袁平安的声音顿时一抖,她慢慢抬起头,满头凌乱的黑发顺着头的抬起而滑落在脸庞两侧。露出了青肿的眼睛,扭曲而且还带着血痂的鼻子,破损的嘴唇——袁平安甚至能看到她嘴唇里断裂的一颗门牙。
“医生……”这个姑娘用颤抖的,带着浓浓鼻腔的声音,声音小的仿佛呻吟似的说道,“我被人强奸了。”
袁平安睁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沉默了一秒,然后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慢慢把衣服披在了这个姑娘身上,“我知道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放心吧。”他转过身对同样震惊的小郭使了个眼色,身高一九的小郭点了点头,甩开两条腿朝着门外大步走去。而袁平安则接过了一旁小护士推来的轮椅,特意把轮椅推到了这个姑娘面前,柔声道,“你先坐下……身份证你带了么?”
那个姑娘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先按照无名氏办欠费,李姐,麻烦你把人先送到抢救室里,我等一下过去给她做检查。”袁平安对一旁的护士们嘱咐道,然后又点名请了一名女护士推着轮椅,把人先送到了抢救室。
等人进入了抢救室,而且电磁门也关上后,他才重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这个患者是什么情况?就她自己来的?”
分诊台的小护士点了点头,“这个人一开始还是保安梁哥他们带过来的——她大概六点刚过,就到了急诊门口。但是就穿着很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口,也不说话,也不进来。梁哥过去问情况的时候,这个姑娘全身都在抖,可就是不肯抬头说话。还是我过来上班的时候看见了,才把人带进来的。”
袁平安叹了口气,在急诊科当医生,难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低声道,“你给保卫处打个电话,然后再登记一下相关情况——后面的登记我们科里自己来就行。”
他拿起手机,给孙立恩打了电话。
“孙医生,我收了一个女性患者。”他在电话里还在叹气,“是个外伤,患者自诉被强奸了……”他顿了顿,“是的,是自诉。”他转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电磁门,然后道,“我已经让小郭去请吴警官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徐医生来接手这个患者?咱们科里其他的女医生我也不熟……”
第402章 适当无视
孙立恩其实不太想答应袁平安的要求——实际上,就算他想答应,实际操作起来也有难度。徐有容今天有一台大手术要做,哪怕她只是一助,但也需要尽量避免这种比较繁琐的工作。
全中国能拿副主任医师级别的神经外科医生当急诊医生的,估计有且只有四院一家而已——这种金贵的人才,当然是要保护起来才对。
从另一个角度看,徐有容今天要执行的手术重要性,自然要比接诊一名遭遇强奸的患者更重要。这并不是因为陈雯家里更有钱或者她年纪更小。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利弊权衡——如果没有徐有容,陈雯的手术很可能无法顺利进行下去。而能够接诊这名遭遇不幸的女患者的女医生,急诊室里一抓一大把。
孙立恩很清楚其中的利弊,但他也实在做不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不屑一顾。她刚刚经历了整个人生中最无助,最痛苦的一段时间,现在身体上和精神上受到的挫折和伤害绝不是几行字能够形容出来的。要对这样的一个患者视而不见,不管是身为人,还是作为医生,孙立恩都做不到。
“徐医生今天有手术要跟,还是别麻烦她了。”孙立恩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会后道,“这样吧,这个病人我来接手。等会我到医院之后,请妇科的医生过来会诊。如果她的外伤不要紧,那就转到妇科治疗——你先给她把hiv的阻断药开上,然后给点抗生素防止一下感染。紧急避孕之类的的工作等妇科医生到了以后再处理。”
遭遇强奸的女性,除了身体上受到伤害,心理上遭受创伤以外,她们直面的最大风险就是各类std(sexually transmitted disease——经性行为传播疾病)。淋病、梅毒、非淋菌性尿道炎、尖锐湿疣、软下疳、乙型肝炎甚至艾滋病等等疾病,都属于std的范畴。与此同时,万一遭遇强奸后怀孕,自然也会对这些患者造成严重的二次精神损伤——不管是决定堕胎,还是就这么把孩子生下来,对女性而言都是极大的打击和负担。这样甚至可能令受害者本人重新陷入道德上的两难境地中。
这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论是对医生,还是对受害者来说都是如此。
麻烦这种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通俗一点说就是,不论有怕麻烦,等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再躲麻烦就完全没有意义了。既不能坐视不管,又不能真的让徐有容去负责照顾处理这个患者,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孙立恩自己上了。好在孙立恩也没打算全靠自己往上凑——左右不过是处理掉外伤后,转到妇科去治疗。这点事情,孙立恩还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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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尽管孙立恩已经有了相当的思想准备,但是看到姚巧玲的时候,他还是被对方头顶上的状态栏给吓着了。年仅22岁的姚巧玲,头顶上的状态栏长到一眼根本看不完的地步。除了头皮撕裂伤以外,她还有门齿断裂,轻微脑震荡,锁骨和乳房处被人咬伤,多处皮下淤青,左手无名指指关节挫伤等等十几项从轻微伤到轻伤不等的外伤。而正因为这些损伤太多,以至于她的头顶上根本显示不全所有症状。孙立恩只能通过经验判断,下面至少还有三项以上的负面状态没有显示。其中生殖系统损伤最少应该有两项,而精神状态也应该有一项。
惨不忍睹。
孙立恩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对正在询问情况的老吴道,“能先暂停一下么?”他穿着白大褂,手里端着弯盘和酒精棉球,“我先给她做个基本的检查,至少先把外伤处理一下。”
在征取了姚巧玲的同意后,老吴合上记录本站了起来,他对孙立恩认真道,“外伤处理的时候我需要在旁边拍照。”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执法记录仪,“这些以后都是证据。”
孙立恩想了想,皱眉道,“还是找个女警察吧,这后面有些伤的位置不太方便让异性看。”他指了指自己道,“我也就稍微处理一下她头部和四肢上的外伤,剩下的部分还是要让女医生来的。”
“不用……”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姚巧玲忽然说话了。她低着头,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的,“男医生也没有关系,就这么检查吧……我……我没关系的。”
孙立恩和警察老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没接话茬。老吴仍然沉默的站在一旁,用执法记录仪记录着孙立恩为姚巧玲处理外伤的过程。同时还用自己的手机贴近拍了几张照片——执法记录仪的拍摄效果比较差,有些伤势拍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而根据医院的相关指引和规定,医护人员在处理涉嫌违法犯罪或者民事纠纷的伤势时,除了需要完善记录,同时还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就这些事件本身发表任何评论。这当然是为了保护医护人员的举措之一,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患者。医生们的评论在不少患者耳中听起来是具有相当权威性的,医护人员乱说之后,有可能导致患者对于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产生错误认知。
但孙立恩不能光闭着嘴,默默帮姚巧玲处理伤势,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明显需要一些干预。之前的遭遇也许让她自己产生了某种没有道理的负罪感。所以她才会说什么“让男医生来检查也没关系”之类的话。
当医生不光要有优秀的业务水平,同时还要对患者的精神状况保持关注。有些时候,病人说出来的话是不能信的。当他们精神状态不稳定,或者干脆就因为某些疾病而被干扰了思维逻辑能力后,医生们应该也必须及时发现,并且对这些患者的要求予以适当的无视。
总不能听信精神失常患者的要求,对他放弃治疗吧?
“孙医生。”孙立恩这边正在给姚巧玲的头部撕裂伤进行消毒,被他电话请来会诊的妇科主治医生冯楚洁走进了抢救室,远远的朝着孙立恩打了个招呼,“就是这个患者……”她走近了之后,看到了姚巧玲脸上的伤势之后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孙立恩向冯楚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放下了手里的酒精棉球后,站起身走到冯楚洁面前,低声说了一下姚巧玲的状况。
“后面的检查和治疗,尤其是涉及到妇科的部分,就要麻烦冯医生你了。”孙立恩有些不好意思道,做这种患者本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一般医生们总是不太愿意接手的。
不过冯楚洁却完全没有迟疑的意思,她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姚巧玲,“我现在去安排床位,今天应该正好有个单人间可以给她用……”她顿了顿,向孙立恩提醒道,“不过一会如果要请家属之类的,最好还是让警方开这个口——这样能少些麻烦。”
第403章 姚巧玲
姚巧玲在警察老吴的再三询问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家人的联系方式。能够看得出来,她对于需要通知自己家人很是抗拒。那种抗拒的感觉至少明显超过了让孙立恩来检查自己身体的程度。
“这种事情又不是你犯了错。”在记下了姚巧玲的家人联系方式后,老吴用笔挠着脑袋说道,“不要觉得你自己应该有什么负罪感,我们警方会把那个王八蛋绳之以法的——你要做的,就是治好自己身上的伤,然后看着那个罪有应得的混蛋被我们抓起来,明白了么?”
老吴上了年纪,自家也有个和姚巧玲差不多大的女儿。遇到这种事情,感情上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等着孙立恩完成了外伤的消毒和缝合后,老吴才拿着手机走出了抢救室。而孙立恩则退开了几步,准备让冯楚洁单独询问姚巧玲妇科问题。
“别走……”也许是因为孙立恩的小心谨慎,也许是因为这个年轻的急诊科医生看上去人畜无害,总之,姚巧玲拒绝和冯楚洁单独沟通,反而要求孙立恩就在一旁旁听。
孙立恩有心推脱,但冯楚洁却递过来了一个阻止的眼神,随后,孙立恩就听到了冯楚洁的声音,“没问题,那就让小孙医生在旁边听着。”
好吧,既然上级医生也这么说了……孙立恩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给徐有容发了条微信,内容大概是自己这边暂时脱不开身,陈雯的手术他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参观。
随后,孙立恩把手机开成震动模式,开始听起了冯楚洁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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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巧玲是宁远大学的大三学生,平时在学校里并不是特别出彩的那种人——她没有什么文艺爱好,也不太爱参加户外体育运动。个人性格属于文静的那一类。她的社交范围仅限于自己的同专业同学,以及宿舍里的几个姐妹之间。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姚巧玲都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内向文静”的小姑娘。
然而这种“内向文静”的性格特征,并不能忠实反映姚巧玲的自身意志,她的父母对她管教很严格,从小学到大学,姚巧玲别说恋爱经验,就连异性朋友都没有一个。同时和同性朋友之间的交往也非常少。她被自己的父母强令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家,这个要求直到她大学时期都还在继续——每天晚上八点姚巧玲的父母都会和自己的女儿视频聊天,以保证她已经回到了宿舍里。
过度保护,甚至已经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这对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而言,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而离家居住也为姚巧玲反抗父母的支配行为制造了机会。从大二开始,她偶尔会自己一个人偷偷离开宿舍,对舍友假称自己是回家去看父母,而对父母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吃了感冒药准备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