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看见顾浔亦也着实惊讶的不行,这位清心寡欲的都快跟这乌烟瘴气的地儿划清界限的人,竟然还有重蹈覆辙的一天?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白书瑞就没想那么复杂,傻白甜一个,只顾高兴了,拉着顾浔亦就坐过去喝酒,六哥六哥叫的欢。
顾少,好久没过来了,要不挑个人陪陪?有人恭敬地递上来一个画册子,摆在顾浔亦面前。
这地方跟顾浔亦带戚慕去的更混账一些,有特殊服务,顾浔亦以前玩归玩,疯归疯,但仅局限于让这些人给他倒酒,白书瑞以前就曾笑话他,是不是在为谁守节呢?要不然就是那啥有问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似乎真的在等谁,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不是他,就谁都不行。
直到遇见了戚慕,他豁然开朗,没错,就是他了。
可是为什么呢?顾浔亦被感情折磨的无处发泄时曾问过自己,这么深的情义怎么来的?最初相遇的时候,非他不可的感觉到底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有一种上辈子就爱上了他的感觉?
顾浔亦没有翻开那本画册,转头抓住了赵临的手腕,疾言厉色,你跟我说实话,我生病的那两年,是在什么地方治疗的?
赵临见他这般模样,有些不解,据我所知,是英国的一家私人疗养院,当年是你母亲带你去的,这些你不都知道?
旁边白书瑞听见,立刻好笑地插话,怎么了六哥,失忆啦?
失忆?顾浔亦顿时泄气了,他是有两年的记忆出现散碎的混乱过,可那都是禁闭一样的治疗室待久了的后遗症,他并没有长时间的记忆缺失。
所以,戚慕电影里,勾起的那些模糊的画面都是他的臆想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感谢~
日更什么的努力中。
第67章 驱逐出境
电影上映一个月 , 累计票房突破四个亿,对于处女作而言, 几乎是个奇迹。这期间戚慕也收到了很多影视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他挑着几家谈了几次,但条条框框一大堆,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就都拒之门外了。
那段时间,没什么要紧事,戚慕抽空回了趟家, 想着陪陪二老, 顺便过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这天陪着戚夫人去菜市场买菜, 回去的路上,戚夫人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了一句,你跟赵佳处的还好吧?
戚慕当时心头一跳, 想着算上赵佳, 他好像在脚踏两条船!我去
顿时有点心虚, 还好啊,就是我太忙了。太忙,见面少, 算是铺垫,聚少离多, 感情破裂,后面自然而然分手, 顺理成章。
戚夫人一听就听出这话不真诚, 不高兴的扭过头看他,我跟你说,慕慕, 你可不能因为现在有点名气,赚了点钱,你就飘了,就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人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觉得谁都配不上你了,你就给我胡来,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跟那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始乱终弃,欺骗人感情的渣男一模一样!
戚慕瞪大眼,不可思议地哀嚎一声,我哪有?
戚夫人瞪他,还没有呢?那这一天到晚谁给你打电话?早中晚准的跟定了闹铃似的,不是问你吃了什么,就是问你睡的好吗?而你呢,闭着眼瞎忽悠。我听着也不像赵佳啊,怎么着?你不会又勾搭了谁小姑娘吧?
我那是打发顾浔亦呢,戚慕有苦难言,就一朋友,闲的无聊,找我聊人生哲学呢。
戚夫人不赞同地看着他,得了吧,什么人生哲学,净瞎吹!停了一会儿,她把手中拎的装菜的环保袋全塞戚慕怀里,然后扯着他的胳膊,脸上突然露出点笑,有点自豪,有点得瑟,说,哎,也都怪儿子你太优秀了不是,才会那么多人喜欢,不过我还是觉得赵佳这姑娘好,长得漂亮,性格大方,你要是觉着处的不错,要不我带着你爹去给你提亲,咱把婚礼抓紧时间办了?
戚慕倒吸一口气,气不顺,差点被口水呛死,妈,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戚夫人嘴巴一抿,有点失望,但她也就是一说,对于儿子的想法,她向来尊重他。
两人又聊了些点别的,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戚慕瞧见路边停了一辆车,有点眼熟,之所以注意到,还是因为那又是一辆豪车,他们这地方很少出现。走近了才看见车子旁边站着一个人,竟是乔斯昂。
乔斯昂长得斯文贵气,站在那儿,脸上表情淡漠,看着有点高贵冷艳的范儿,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自从医院一别,戚慕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这人了,看见他戚慕就想到乔二,想到乔二戚慕心里就不爽快。
大概是他视线停留在乔斯昂身上太久,戚夫人来回看了几次,问道,你朋友啊?
戚慕正想说不是,乔斯昂已经看见他,往他这边走了,脸上冷淡散去,带着点斯文得体的笑。
戚慕看着人走近,躲也躲不掉了,面色不愉,你来干什么?
乔斯昂在他面前站定,有几句话跟你说。
我没空。
戚慕拒绝的干脆利落,正想绕过他走人,被旁边戚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戚慕啧了一声,闭嘴了。
戚夫人转向乔斯昂,看着这人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不讲道理的人啊,就问他,请问你是?找他有什么事吗?
乔斯昂微微点头,带着严格家世的教养和礼节,说道:您好,伯母,我叫乔斯昂,是戚慕的朋友,此番前来,是有几句话想与他说。面上恭敬,语气十分诚恳。
戚夫人被这种大动干戈的问候虎的一愣一愣的,他们这种市井小民间的问好哪用得着这种文绉绉一本正经的说辞,当下有点懵,但她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真诚,虽然还有点怀疑戚慕的态度,但她还是把戚慕手里的环保袋拎到自己手里,对着乔斯昂露出一个笑,那你们聊吧,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乔先生别介意。
说完戚夫人就自己先走了,走之前还警告地看了一眼戚慕,让他有什么事情好好跟人说清楚。
戚慕等人走远,就领着乔斯昂坐在小区一树下的木制长椅上,但他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坐着,乔斯昂便坐在他旁边,同样沉默,一双眼睛里波澜不惊的没什么特别情绪。
那会儿残阳正在缓慢地往下落,他们座椅后面是小区围墙,外面是绿化河,这地方很少有人经过,那时的沉默拉锯偏偏美跟副画似的。
戚慕不大自在,但有人却像做梦一样,止不住奢望,日头落得慢一点,天色沉得晚一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能久一点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戚慕不耐烦的开口。
他对乔斯昂最后的映像还停留在医院里那充满斥责的一眼,虽然乔斯昂作为哥哥怪他情有可原,戚慕呢也一向恩怨分明,知道他和乔二的事与乔斯昂没关系,但他私心里曾把乔斯昂当朋友,知己,信任的人,他不得不承认,曾经在乔斯昂身边荒唐放纵过,甚至让他产生过一些亲近与依赖,这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可这一切都在那一晚上毁了,他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了。
这会儿对方又找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能还是因为乔二吧,但是那件事之后,他可再没跟乔二见过面。
正想着,乔斯昂开口了,戚慕他话里有些犹豫,也没看他,迟疑着说,正析他要回瑞士了。
戚慕愣了一下,松口气,回就回呗,开口漫不经心的。
乔斯昂见他这个态度,像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一样,突然沉默了。
因为戚慕不知道,那是乔正析在乔老爷子面前跪了一个多月求来的结果
无数次一坐一跪的对峙,像是无数场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有什么好?
我喜欢他,他是您儿子拿命喜欢的人。
你!!!玩够了,就回瑞士去吧。
,作为父亲,不应该希望子女幸福吗?
幸福?如果你希望你拿命喜欢的人丢了命,你可以继续跟我争。
那些场景仿佛破空而来,一句句都掷地有声,乔斯昂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他所有的理智都只能用来维持这一刻的平静。
所以,是漫长的沉默。
戚慕不知他心里想什么,也不想这么无意义的等下去,就拍拍手站起身,就为了说这事?那既然说完了我就回去了。
乔斯昂平静的脸色顿时有点乱,等一下,他从胸前衣服里拿出一张对折起来的信纸,递给戚慕,他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这次离开大概一辈子也回不来了,明明回的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却总觉得自己是去流浪,所以有些话想跟你说,他也知道没脸见你,便把所有的话都写在纸上了。
戚慕没接,只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转回去了,没必要。
乔斯昂伸出去的手静默在半空中僵持了几秒钟,最终垂落下来。
乔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铁石心肠无情无义?戚慕点了根烟,烟雾弥漫中的侧脸有一种无动于衷的漠然。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乔斯昂也站起来,顺势把那张纸重新放回口袋里,我知道今天不该来找你,最后一次了,我想不来找你一次,总是不甘心的。不再见他一次,就像会后悔一辈子似的,不仅是乔正析,还有他自己。
如果说乔正析给他是一张离别的信,那么他这一别该送什么呢?他想他会给他一个微笑,告诉他好好生活,每天按时吃饭,看书,写剧本。也要出门晒太阳,去旅游,可以喝咖啡,但不要总喝,可以偶尔尝一尝他最喜欢的大红袍,想起他的时候,心情至少不会太糟糕足够了,他想,就是这样。
乔斯昂微笑着看着戚慕的侧脸,说,保重。
戚慕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的抽烟。
乔斯昂最后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就要离开。戚慕却突然伸出一支手臂挡在他身前,别过脸说,把信给我吧。
乔斯昂一愣,了然一笑,把那张信纸又拿了出来小心地放在戚慕的掌心。
无所谓了,戚慕想,都已经尘埃落定,不会再翻出什么风浪,他又何必在乎这些呢,戚慕接过信纸,咬着烟,把纸张当着乔斯昂的面徐徐展开,戚慕一看就愣了他以为以乔小二那不依不饶的性子,一定会是长篇大论,满满一页纸,可谁知道只有一句话:
哥,我把自己驱逐出境了
驱逐出境?这是什么意思?戚慕皱着眉,表示不知道这小二货到底几个意思,但他也不想深究,想了想,他抬手把手里的信纸干脆利落撕成两半,在乔斯昂错综复杂的眼神里,平静的叠在一起再撕开,就这样,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我这样一定令他很失望吧,戚慕把撕碎的纸片一块不少的又放回乔斯昂手里,可是我们得认清事实,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所以,不值得
戚慕抬眼,对乔斯昂粲然一笑,眉目艳丽,但格外冷淡, 把这些带回去给他,别告诉他我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先隔日更吧,调整一下。感谢地雷和营养液~感谢在20210423 09:43:10~20210426 00:3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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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结果
顾浔亦匆匆赶到景华娱乐公司时, 还未到下班时间,李特助正在会议室门前交代一众部门经理工作安排。看到他突然登门, 脸色一变,但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迎上去,顾小少爷是来找盛总吗?盛总刚开完会,已经回办公室了。
顾浔亦刚从前台过来,打了内线说盛总在开会,他找来, 会刚好开完, 也算是太过巧合了。顾浔亦对李特助点头, 说道,那我上去找他。
我带顾小少爷上去吧。李特助侧身对身边人耳语了几句,就扔下一堆人跟着顾浔亦往电梯方向走。
顾浔亦也没说什么, 一路上沉默, 进了电梯, 他把外套脱了搭在臂弯,目视前方,面容严肃, 但衬衫有褶皱,发丝凌乱, 显得舟车劳顿,风尘仆仆, 这跟以前那个桀骜不羁的公子哥太不一样。
李特助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主要是这小太子的名声实在不大好。他斟酌着问道,不知顾小少爷来找盛总是为了什么事?
私事。
顾浔亦语气淡淡的,沉着冷静, 听不出有什么要紧事的感觉,李特助只好放弃,不再说话。
到了办公室门口,有秘书迎上来,李特助把人打发了,刚想敲门,被顾浔亦制止,等一下,你们先离开,这段时间不要放任何人过来。
李特助答了声好,就领着门口的两位女秘书离开,顾浔亦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抬手敲门。
他刚下飞机就赶来这里,一刻未停,有些事他想弄清楚。他私下里去了那家英国的疗养院,但一无所获,所以只能来舅舅这里求证。他快疯了,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如果这是一场骗局,那就是所有人只针对他一个人的骗局,他来问盛宴清又能得到什么答案?
被所有人欺骗
这个假设让他窒息,顾浔亦咬牙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平静地抬手敲门。
进来。
顾浔亦推开门,就看到了那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舅舅正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看文件。
说起他和这位舅舅的关系,压根算不上亲近。
他本来很小的时候就去美国读书了,跟外公一家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只有那年他生病,母亲带他去英国做手术,那会儿盛宴清继承了盛家在英国的产业,恰好有机会跟姐姐走动,同时去看望他,但生病中的顾浔亦脾性怪得很,他不喜欢这位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