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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没关系,我们让着他点就是了。怎么,你还想将徐莫言藏起来不成!”宁三故意凶他,暗道徐雨戒这个臭胖子一点都配不上徐莫言,他、他想把他们拆散了。徐莫言那么和蔼亲切的一个人,定是凶途末路了,才会变成小胖子的那啥……

    徐雨戒不愿意和他争吵,索性点了头,道:“看机会吧。”

    “好!”宁三乐呵呵的应承下来,眯着眼睛说:“我们击掌,一言为定!”

    ……

    午饭的时候,宁三带着他一起去吃螃蟹。十月份的大螃蟹特别好吃,这玩意是新鲜物种,全京城只有一家叫做都一处的酒楼在卖。

    徐雨戒第一次吃螃蟹,有些忐忑,道:“这玩意怎么吃!”他方才被宁三带去厨房看了一眼,那活物到处跑,爪子还扎人。

    “掰开就可以吃啊,那个黄可香了。九月底的时候货多,现如今说是快过季了,存货不多,咱们最多一人一个,放在几年前,这都是贡品,皇宫里的主子才吃得到。”

    徐雨戒嗯了一声,有一种“偷尝禁果”的感觉。

    他以前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是贡品吃不起。今年第一次在京城都一处开卖,但是也有限量,宁家霸道,众人不愿意得罪宁三这小混蛋,这才买的来。

    “三郎,谢谢你啊!”徐雨戒认真的说。

    宁三被他那句三郎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口道:“下次带徐莫言一起来吃!”

    ……

    “我、我当你们是好兄弟嘛。”宁三郎想起徐莫言安慰自个时候明亮的眼睛,心虚的解释着。

    “那、我回去看看,他有没有空。”徐雨戒很是羞愧,吃人嘴短,谁让他馋呢。

    就在两个少年各怀心事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上了二楼,沉声道:“戒哥儿,衡哥儿,你们两个怎么聚在一块了。若不是方才衡哥儿嗓门大,我以为看错了人。”

    宁三和徐雨戒同时回头,入眼的是襄阳侯隋孜谦。

    他一身宝蓝色长袍,腰间配件,玉面如冠,好不帅气。

    “隋大哥!”

    “三姐夫!”徐雨戒大声的说。隋孜谦是他三姐夫,他骄傲着呢!

    隋孜谦眯着眼睛,非常满意,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说:“怎么在此吃饭,没去上课?”

    两个家伙立刻噤了声,貌似老师让他们罚站,没说下午就可以不过去呐。

    “衡哥儿,你又闯祸了吧。”隋孜谦看向他,一点都不意外。

    徐雨戒想着方才刚吃过宁三的螃蟹,不能让宁三挨说,道:“我先被罚了。”

    这自黑的功底……

    隋孜谦蹙眉,道:“为什么?”

    徐雨戒尴尬的说:“老师留的功课我都没完成,背书又错字连篇,老师怒了,就让我出来罚站。”

    隋孜谦不认同的摇了摇头,已然有了决断,说:“今个你姐姐第一日管家,一会去侯府吧。”

    徐雨戒眼睛一亮,道:“可以吗?”

    夫子说会告诉他爹他的表现,若是能躲到姐夫那去,实在是太好了!

    隋孜谦眯着眼睛,心里暗道,若是带着戒哥儿回去……徐念念会不会开心一点,省的总板着个脸,防他跟防贼似的。

    宁三郎看着他们,觉得纳闷,隋大哥不是烦死徐念念了吗?

    ☆、第39章

    京城都一处的酒楼二层,徐雨戒盯着隋孜谦,只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表情虽然淡淡的,可是说话是这般的暖心。他脸颊微红,若不是自个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都想把他扑倒呢。

    徐雨戒看了一眼宁三,说:“那、那我今个就不陪你了。我要去看我姐姐。”

    宁三点了下头,低声道:“别忘了下次叫上徐莫言一起出来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想着徐莫言,可是脑海里总是想起那个娘娘腔安慰他的样子,然后就浑身上下别别扭扭,于是老想着再见他一次。至于见到后说什么,他却是不曾想好呢。

    徐雨戒心虚的点了头,道:“好的。”

    他回头用力的和宁三挥了挥手,拉扯着隋孜谦一起下楼,仰起头,说:“对了,三姐夫,还没和我爹说不回去。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隋孜谦淡淡的说:“我会差人和岳父大人讲清楚。明日我送你去学堂,到时候和你的夫子谈一谈他教学的方式问题。”

    徐雨戒差点脱口而出哇……三姐夫这是要给他撑腰嘛!!!

    徐雨戒恨不得黏在姐夫宽广的胸膛上,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

    隋孜谦望着他一张圆脸,努力寻找徐念念的神韵,最后悲剧的发现,这孩子长了一张类似徐相国的脸庞,却是随了徐夫人的五官。而他们家念念呢,则是更像徐相国一些。

    他们家的……隋孜谦自个怔了片刻,似乎做出和她好好过下去的决定以后,他就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当成亲人对待了。

    或许重阳节的宫里宴会是个机会,他要别人重新刷新下三观了。单就徐念念占着襄阳侯夫人五个字的名头,岂是谁都可以来随意欺侮的。

    就算他欺负她,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况且也只能他、欺负她……隋孜谦喉咙莫名一干,脸颊微微发热。他以前也从未想过苛待妻子,只是很多事情撞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就任由误会越来越深下去。他也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女人的。

    若不是她差点失去性命,他或许也不会重新思索这个女人对于他的意义。尤其是当他听她释然的说要放手的时候,心里是无法克制的悲伤。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骨髓,痛的难以呼吸。她已经奋不顾身飞蛾扑火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哪里可以将他冷漠的羽翼烧干净后,转身离开呢。

    他是后知后觉,他是曾经做的不好,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有很努力想要对他好。

    嗯,他会对她很好很好的……这种好或许有朝一日都超乎出自己的预期。至于原因,他想不通,只是一切随心。

    徐念念听门房递话侯爷回来了,想了片刻还是迎了出去。今天是她第一天管家,有一种交付任务的感觉。

    “夫人,是不是要摆桌了。”岫红轻声问道。

    徐念念嗯了一声,说:“命人布菜吧。侯爷应该是要换衣服,让月兰几个大丫鬟过去侍候。”

    岫红哦了一声,犹豫片刻,终于是没有出声劝说什么。

    隋孜谦带着徐雨戒,没有回到自个的院子,而是直奔厅房。他进屋的时候徐念念正站着发呆,映入眼帘的一身嫩米分色襦裙,倒是衬得她分外的唇红齿白。

    “侯爷?”徐念念还以为至少等上几刻钟呢。他穿着官服,尚未脱下。

    “念念,你看谁来了。”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耐人寻味的磁性。每次他叫她念念,徐念念都感觉皮肤被谁扎了一下,苏的不成。这名字,感觉太亲密了。

    “姐姐!”徐雨戒得意洋洋的从隋孜谦身后蹦出来,欢欢喜喜的说:“我在街上和三姐夫相遇,姐夫说让我在这住一晚,明个送我去上学。”

    ……

    徐念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望着弟弟分外欣喜的脸庞,抬起眼看过去,正巧对上了隋孜谦那双墨黑色的眼瞳。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会,隋孜谦先受不住转移目光,压抑着什么粗声道:“念念,帮我更衣。”

    徐念念愣了下,慢吞吞的走了两步,道:“侯爷回房去吧,那有丫鬟伺候。”

    隋孜谦一怔,眉头紧锁,说:“不需要他们。只是帮我脱下披袄而已。”

    “家里头每天爹回来,都是娘亲亲自给爹卸下外套的。”徐雨戒一副姐姐你怎么可以不给三姐夫脱衣服的样子。

    “砰”的一声,徐念念敲了他的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先要解开外面披着的袄子的绳子。可是这绳子系的有点紧,隋孜谦又个子高,她踮着脚去解开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额头处拂过的属于隋孜谦的气息。

    徐念念头皮发麻,解开后迅速把袄披拉了下来,道:“官府什么的,去卧室换吧。”

    隋孜谦好笑的看着她,说:“知道了,夫人。”

    徐念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两只手攥着尚有温度的貂袄,越攥越紧,明明是彻底放下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人阴魂不散的来乱她的心。

    “姐姐,今天的饭菜真香,都是我爱吃的!”徐雨戒拍马屁似的口气奉承道:“姐夫说今个是姐姐第一日管家,可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