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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二婚如蜜 第17节
    房秋实在田甜家里洗完澡就过来围观了,闻言应了一声,松开田甜的手,走上前来。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穿着今天在集市上才买的一条粉色连衣裙,格外的楚楚动人。
    煤油灯光随风摇曳,她浅笑盈盈地走过来:“冯叔,祝家老太爷不是说茂行没结婚不能申请宅基地吗?那我明儿就跟他领证去,这下总该没话说了吧?”
    第025章 这叫什么,这叫赔了夫人又……
    冯棠有阵子没见着房秋实了,这一照面,就觉得小妮子变精神了。
    要说小妮子刚嫁过来那会,那是真的蔫巴,就像秋天霜降过后园子里的小白菜,垂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即便没有精神,见着乡亲们还是会礼貌地问好,不让自己德行有损。
    真是个好孩子啊,就是可惜了,明明考上了大学不给上。
    这要是生在他家,可不得当个宝贝一样全家捧着啊?
    不信看看他家二闺女,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一颗红心向着党,那也是被他和他媳妇当做了骄傲,逢人就夸。
    现在在部队出息了,都混到连长了,更是被他和他媳妇当做了心头肉,两个儿子都被比下去了。
    那逢年过节的,没少往家里捎东西,谁看了不说一声羡慕?
    可见这做人父母啊,真不能短视,更不该为了供养儿子而吸血女儿啊。
    看看,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被娘家卖了,又被婆家糟蹋成了守活寡的小可怜,真是作孽啊。
    还好离了,这离了,人也精神了,性格也放开了。
    这要是搁以前,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房秋实居然会主动跑过来说要跟人领证啊。
    以前的房秋实,那就是一个锯嘴的葫芦,有人夸,那就红着脸应下,有人骂,那就低着头离开,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花枝招展的,精神抖擞的,主动为自己的婚姻张罗。
    这样的改变,冯棠是很乐意见着的,其实他也藏着私心,他总觉着,房秋实不像是会一辈子拘在村窝窝里的土鸡,一旦有机会,肯定会化作凤凰飞出去的。
    真要是飞出去了,那多给他这个村支书长脸啊。
    所以,祝家提出分田亩给房秋实时,他非常爽快地帮忙办妥了。
    即便离婚之后,房秋实不愿意迁走户口,他也摁着周峰,没让周峰掺和。
    虽然国家说了离婚的妇女户口怎么办全凭自愿,可实际上,农村里面就没有离婚后还把户口留在婆家的,他不让周峰催房秋实转户口,等于就是变相在帮房秋实实现户口自由选择了。
    不过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也就他和周峰两个知道。
    现在,他听房秋实居然要跟陆茂行领证结婚,他那从一开始就觉得房秋实和祝鸿来不登对的心情,忽然就拨云见日了。
    是啊,茂行看着也不像是会守在村窝窝里的人,跟这小妮子倒是挺相配的。
    到时候小两个一起飞出去,多给他长长脸就行,他也没别的要求。
    便笑着点点头:“那感情好,咱们国家这都解放三十多年了,倡导的是婚姻自由,你离了婚是自由身,当然有权利选择自己接下来的道路。只要你们两个情投意合,谁也不好说个不字。”
    这话等于是在敲打在场的其他人了,谁再想干那包办婚姻的事儿,国家都不答应。
    祝大山一听这话,嗓子里顿时涌上一口老血,腥甜腥甜的,上不来也下不去,就这么梗着,气得他老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秀娘更是窝火,她虽然不想看到房秋实留在祝家妨碍她女儿的婚事,可也不想看到房秋实跟了陆茂行啊。
    陆茂行是谁啊,这可是她嫡亲的姨外甥啊。
    那以后走亲访友,还是绕不过是一家人,见着面,多尴尬啊。
    万一到时候再过得比她家翠莲好,她得多闹心?
    所以她立马阴阳怪气道:“可别是一早就勾搭了我家茂行,故意在这里唱戏给大家看呢!我看这事,冯老哥你应了也不算,得叫她娘家人过来说个清楚。”
    刘秀娘这话太缺德了,自己儿子跟继姐不清不楚,害人家大姑娘守活寡,结果反过来倒打一耙说人家早就跟别人好了?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还能有人信,可被造谣的是陆茂行,谁信呢?
    人陆茂行一直在部队,出事当天才回来,这年头交通和通信都那么不便利,他俩就算有心,又能怎么勾搭?
    一旁的吴淑华冷眼旁观到现在,终于开口了:“秀娘这是在质疑咱们部队的作风问题吗?别的不说,我就问问,茂行在越南边境出生入死的,有什么时间来跟远在千里之外的秋实勾搭?难不成他有孙悟空那通天绝地的本事,一个跟斗云就翻回来了?他要是真这么能耐,怎么还受伤了,怎么不一个人把越南人全干趴下呢?”
    吴淑华的话,让刘秀娘半天没能再放办个屁,只是过了一会才嘀咕道:“那也不好表嫂离了改嫁给表弟,传出去像什么话?”
    “像什么话?总比继姐跟弟弟睡一张床上好吧?好歹他们户口不在一家,不是一家人呢。”吴淑华冷笑着,已经不想再跟刘秀娘废话了,直接拍板道,“今天这个事儿,你刘秀娘就是说破天都不占理。你要是继续闹,可以,你越闹你家翠莲的名声越臭。你别以为江心洲谭家就是傻子,我劝你一句,适可而止,这做父母的造孽,就算报应不到自己,也会报应在子女身上的。你好自为之吧。”
    吴淑华一想到江心洲的那家烈属,就起了强烈的同理心。
    她自己这些年怎么苦过来的,也就只有二弟冯棠和他媳妇知道些。
    虽然她咬咬牙挺过来了,可是江心洲的谭家却未必啊。
    她这边好歹有冯棠和其他几个姐妹兄弟帮忙分担赡养老人的义务,可江心洲的谭家,却只剩谭晓东这一个成年男性支撑门庭了。
    她见不得祝家做的这等腌臜的事,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刘秀娘见大势已去,只好闭嘴了。
    至于祝家其他人,其实谁又是傻子呢?
    不过是出于同族的身份,不得不过来为虎作伥罢了。
    现在见村支书和妇女主任都这样胳膊肘往外拐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补偿款上帮祝大山争取争取。
    到最后,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所有条款,简而言之:陆茂行名下现有的宅基地卖给祝有财,祝有财觉得这泥巴房子不值钱,只肯花宅基地的钱2500,那陆茂行的这三间老宅该怎么处理,就让陆茂行自行选择;除此之外,大队会在港河边上给陆茂行和房秋实小两口批一块同等大小的宅基地,售价2000。而陆茂行因为盖新房子而耽误的挣钱时间,以及盖房子买进材料多花出去的冤枉钱,由祝家出。
    至于这三年陆茂行给刘秀娘汇的几千块钱,那就当是他们祝家照顾刘未明的辛苦费,不作追讨了。
    祝大山在协议上签字的时候,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这叫什么,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协议一式三份,全手抄,双方各一份,第三份留给大队做存档。
    陆茂行和房秋实这一战,大获全胜!
    第026章 到手的嫂子飞了,明明是我……
    宅基地的事情争论完,时候也不早了。
    冯棠和吴淑华等人相继离去,祝家同族的叔伯兄弟们也都走了。
    剩下祝大山这一大家子和房秋实、陆茂行以及一个完全懵了的刘未明。
    刘未明完全没想到,他哥留了这么一手,居然把所有的汇款单都带着了。
    以至于他的谎言被当场拆穿,以至于他,成为了一个被村支书冷眼打量的小丑。
    冯棠离开时经过他身边,还特地又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可不仅仅是鄙夷了,更多的是心寒,是感叹。
    亲弟弟,坑自己亲哥。
    这事,果然只有祝大山和刘秀娘养出来的孩子才做得出来。
    刘未明读懂这个眼神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院子里空旷了下来,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们这群人。
    他握着双拳,死死地咬着双唇,没等陆茂行说点什么,忽然冲上来,拽着房秋实的胳膊,调头便跑。
    房秋实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拉一扯,连衣裙的扣子立马崩了一颗,只得一手捂着心口,一手不断尝试挣脱,可她到底力气上落了下风,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刘未明拽入了院子外面的黑暗之中。
    刘未明沿着祝有财家门口的小河河岸不断奔跑。
    半残的月亮斜挂在天上,无数的萤火虫在乡间小道上飞舞,蝉鸣一浪高过一浪,将盛夏的燥热推上了顶点。
    房秋实被迫跟着跑了五分钟,就彻底跑不动了,嗓子像是破了的鼓面,呼哧呼哧,发不出利索的声响;心脏更是成为岌岌可危的危险品,再多跑一下,随时都有可能泵破血管猝死。
    她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意识即将陷入崩溃的深渊,紧要关头,一道风声在耳边响起,男人衬衫上香皂的气息从鼻端刮过,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惨叫。
    她的手骤然被松开,视线随着失去重心的身体倾倒。
    一滴汗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砸在身下燥热的沙土里,伴随着男人关切的呼喊:“秋实!”
    真好,他赶上了!
    撑着自己打了石膏的伤体,赶在她快撑不住的这最后一刻,将她从恶魔的爪子下面救了出来!
    真好,他跟上辈子一样,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微笑着喘着气,倒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躺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
    久到面前的刘未明已经从剧痛之中清醒过来,久到刘未明犹不死心地质问起来。
    质问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质问陆茂行是不是真的不想管他的死活了?
    质问房秋实,是不是眼里只有他哥哥,从来没有过大表哥和他这个小表弟?
    质问……
    房秋实忽然觉得好烦,好聒噪。
    比身旁泡桐树上的知了还聒噪!
    算了,知了而已,聒噪去吧。
    不管了!
    她终于喘匀了气儿,汗湿的眸子雾气蒙蒙的,就这么强撑着,送了陆茂行两行秋波,满心春芳。
    她忽然把胳膊从他身后绕到前面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重心上扬,娇小的身躯,努力够上魁梧的身板,送上一个汗淋淋的亲吻。
    陆茂行被这猝不及防的示爱弄得受宠若惊,一时间也顾不得电灯泡在旁边吃醋了,利索的左臂环住了房秋实的小蛮腰,把人紧紧地摁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胸膛隔着单薄的布料,互相靠近着,互相回应着。
    一旁的刘未明忽然哑火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嫂子飞了,眼睁睁看着惦记的人被大哥截胡了,一时间热血上涌,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坠深渊!
    他那逐渐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诧与嫉恨。
    妒火化作绵绵不绝的恨意,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尖叫一声,抓起地上的碎石头,要恃疯行凶。
    就在他面目狰狞,嘶吼着要给他哥一下子的时候,他哥忽然松开了怀里的美娇娘,淡然地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