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人从再出现到此刻为止，他丝毫没关注过我的伤势，我丁点不认为自己和他之间能因为一顿饭产生任何交情。

    他帮过我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会为了缉拿到鬼衍而杀了我也极有可能会是事实。

    我意念控制间瞟一眼琳琅碗内的情况后，皱眉对渡船人说，琳琅碗里除了阿音什么都没有。

    随着我开口讲话，有血从我嘴里流淌出来。

    渡船人探究目光盯着我，我按压着伤口满脸痛苦状，再问他鬼衍又逃到哪里去了，他怎么不去追鬼衍。

    我是真的很痛，我低头瞟一眼琳琅碗再抬头间已然眼冒金星。

    渡船人再盯着我几秒后，右手掌心朝着我，隔空用右手抚过我的脖颈处。

    随着渡船人的动作，我清晰感知到我脖颈处的伤口瞬间痊愈，我脖颈处紧接着再无疼痛感觉。

    我丝毫轻松不起来，我知道，渡船人能轻易替我疗伤，也能轻易再扭断我的脖子。

    我满眼惊喜对渡船人说谢谢，说我又欠了他一个人情，我随后会再请他吃饭。

    “你当我是猪么？”渡船人冷眼挑眉再次有了这个疑问。

    不等我接腔，渡船人再挥手间，教室里的桌椅恢复原状，之前跌落地面再脱离地面的杂物回归原处。

    教室里其余同学尽数处于昏厥状态，有些昏厥着趴在课桌上，有些昏厥着趴在地上。

    我和渡船人，站在教室内的过道处。

    “你最好没骗我，否则……”渡船人深深瞟我一眼后，将琳琅碗递还给我，留下半截话径直离开教室。

    随着渡船人离开，教室里的鬼打墙紧接着消失。

    我速度将琳琅碗塞到口袋里，用脖颈处的围巾擦一下我手上的血，再将围巾沾血的部分围在脖子内侧。

    昏厥的同学们纷纷醒来，皆疑惑着眼神，再继续鬼打墙之前的动作纷纷离开教室。

    康佳敏醒转后立刻四处张望，看到我后欲言又止，她的眼底带着浓浓担忧恐惧情绪。

    两位舍友也望向了我，问我怎么那么神速就到了过道处，我收敛情绪浅笑着说教室里太暗，催促她们快点离开教室。

    康佳敏在两位舍友望向我时候，速度弯腰拾起，我之前散落在座位处的符咒，塞到我的背包里面，再背上她的书包拎着我的背包，急急来到我身边把我扯出教室。

    “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没？”康佳敏和我出来教室后，康佳敏颤音低声问我。

    康佳敏的手很冰，她全身还在微微颤抖。

    “没事，现在安全了。”我浅笑着回握着康佳敏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眼神。

    我的心里其实恐惧无限，鬼衍还在琳琅碗里，渡船人随时还会来算后账。

    “你别骗我，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康佳敏情绪激动起来，音量拔高几分。

    两位舍友这个出来教室，问康佳敏我是骗了她的心还是骗了她的身，康佳敏勉强笑着，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两位舍友顿时喷笑，康佳敏叹口气，低声再对我说没事就好，再陪着两位舍友一起笑。

    康佳敏明显成长不少让我心中叹息，我清楚历经磨难才能快速成长。

    两位舍友忍住笑意后问康佳敏怎么逃课那么多天，康佳敏找个理由搪塞过之后，再说她中午请我和两位舍友一起去吃饭。

    我们一起回去宿舍后，我立刻去往卫生间去掉围巾，洗干净脖子上残留的血迹，照着镜子我看到我脖颈上并没留下伤痕。

    我再用冷水和肥皂洗干净棉质围巾上的血，再把围巾晾晒到阳台上的衣架上面。

    两位舍友没关注我的举动，康佳敏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随着我。

    我晾晒了围巾后，搬个凳子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心绪不定。

    对于鬼衍在琳琅碗里的事实，我束手无策又无法求助他人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如果鬼衍给我的幻觉会变成事实，我无力承载我会绝望透顶。

    我在阳台上待上一会儿后，康佳敏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奶茶，问我在想什么，我摇头说什么都没想。

    康佳敏就此安静下来，站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眺望远方。

    没过多久，天空又开始飘落雪花。

    我伸手去接那雪花，雪花在我手中瞬间融化。

    我眼神黯然，感慨生命短暂，感慨自己的命运已然被界定了轨迹，感慨自己命运多舛。

    康佳敏这个时候开口，说不如这会儿就去吃饭，我点头说好。

    一起去吃火锅，康佳敏点了白酒，我滴酒不沾，我负责不时的给三位舍友倒酒。

    康佳敏很快就喝多了，她坐在座位上指着我，说她讨厌和满腹心事的人打交道，她特别讨厌我。

    我淡然表情继续将三位舍友的酒杯斟满，两位舍友面面相觑，连声对我说康佳敏讲的都是醉话让我别放在心上。

    康佳敏扬声让两位舍友闭嘴，再开口是说她没喝醉她清醒的很，她就是很讨厌我，但我是她能换命的朋友。

    康佳敏讲到这里哭了起来，再干了面前酒杯里的酒后，抹一把眼泪开始给我夹菜。

    我对康佳敏说谢谢，康佳敏又哭又笑着说不客气。

    两位舍友问我，康佳敏在抽什么风，我说康佳敏在抽羊癫疯。

    康佳敏喷笑着点头说是，再说酒壮怂人胆，她把心里话讲出来后心情好了很多。

    两位舍友撺掇着我和康佳敏碰一杯，康佳敏拉着她们让她们别为难我。

    我望向康佳敏，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一起吃过午饭我也就直接回家，我到家时候赵姑正把饭菜端上饭桌，我在家里没看到陶姑。

    我坐在餐桌边闷头再吃点饭菜，再回去房间从口袋里拿出琳琅碗愣神。

    愣神良久后，我意念控制着再去内窥琳琅碗。

    我看到，鬼衍已然恢复我在教室里见到的模样，鬼衍正冰冷着脸在琳琅碗内的偌大空间飘来荡去。

    我迟疑下心一横开始心意相通鬼衍，告诉鬼衍渡船人已然离开，问鬼衍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身形正飘来荡去的鬼衍猛然静止不住，再就是冷眼抬起头。

    我瞬间再次落入鬼衍的目光中，我哆嗦下立刻闭上双眼。

    我没明白鬼衍准备和我对视上，到底是巧合还是怎样，我惊惧鬼衍的目光。

    我稳稳心神再告诉鬼衍，其躲入琳琅碗之后我和渡船人的互动。

    我说我是一片好意，渡船人只是暂时相信了我的话，渡船人随时都会再回来找我。

    琳琅碗已然归我终身所有，等渡船人再找上门来，我们都会没命。

    我讲完后良久没得到回应，我再睁开眼睛，看到鬼衍正静止着满眼思索状。

    我满心期待静等鬼衍想明白后会即时离开，鬼衍却是在琳琅碗内再次飘来荡去起来。

    我小心翼翼问鬼衍什么时候离开，鬼衍冷眼瞟我一眼后就不再理睬我。

    如此情况我不禁暗咒一声，恨不能立刻扔了琳琅碗这个烫手山芋。

    我很想心意相通阿音告诉她上午发生的狗血事情，我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倘若我告诉阿音午发生的事情，我等于外泄了鬼衍事情，而渡船人已然警告过我，不能外泄鬼衍事情。

    阿音虽然跟我有主仆契约，我死了她依然可以做鬼，我不能害的她连鬼都做不成。

    束手无策间我把琳琅碗再装入背包，开始敛尽情绪复习功课。

    怕没卵用，我只能且走且看。

    考试的几天里，鬼衍持续待在琳琅碗里，渡船人也不曾再来找我。

    考完最后一科后，我回去宿舍帮康佳敏收拾行李。

    我答应过康佳敏外公考试几天帮忙照顾着康佳敏，我没怎么照顾过她，我不能置之不理康佳敏的马上离校返家。

    回宿舍帮忙康佳敏收拾好行李后，我送康佳敏到学校门口，再帮她拦一辆的士。

    我把康佳敏的行李装入的士后备箱后，再叮嘱康佳敏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康佳敏乘的士离开，我也就转身准备回家。

    我甫一转过身体就被骇了一跳，渡船人不知道何时已然悄无声息站在了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