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睡前的时候,一个漂亮可爱的小陶罐子落到了姑娘手里,带着淡淡的凉意,罐子口用红泥封着,罐子身上还有一幅“童子戏蜻蜓”的小画儿,意趣十足。
姑娘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拿着小罐子看了好几圈儿,对着罐子口的封泥嗅了好几下,直砸吧小嘴儿,都没拆封泥。
翟律瞧着有些莫名,道,“启开尝尝,瞧瞧喜不喜欢?要喜欢,那家人还有存货,我全买下来,也够你吃上个把月了。”
江瑟瑟一下抱着小罐子,表情委屈又带着几分倔犟,“可是,人家……舍不得拆嘛!这个罐子,好可爱,好好看,好好闻……还有这个小画儿,真可爱,我想……想……”
“你想当素材,拿来画画?”
瞧着姑娘还红着眼晴,睫毛上还沾着水,却抱着罐子直噘嘴儿的一副傻气样儿,翟律好气又好笑。
心说,这怀孕还怀出几出大戏来了!
他有些叹气地说,“行,这罐你留着画画当素材,这里还有一罐,拿来吃。”
说着,他变像变戏法儿似地,从身后又掏出一个小罐子来,和刚才那个罐子一模一样。
他还有点儿庆幸,幸好没拿老乡屋里其他不一样的小罐子,不然,这姑娘今晚非得把自己憋得哭湿一个枕头,还舍不得开封泥,解嘴馋儿。
“哇呜,翟大哥,你好棒!”
江瑟瑟立即放下怀里那个,抱过第二个,跟宝贝似地左看右看,嗅了几嗅,终于舍得把罐子打开了。
一股浓郁又特殊的香气,一下子扑鼻而来,顿时就让人口舌生津,忍不住还打了个酸摆子。
江瑟瑟含着梅子,酸得打摆子也舍不得立即咽下去,从左边腮帮子迅速滑到右边腮子,那模样像极了一部有名的动画片里的小松鼠,又可爱,又让人觉得好笑得不行。
翟律想起,在姑娘的绘本里,曾看过一种叫仓鼠的小动物,满嘴包着粟子的样子,简直就和此时姑娘的表情一模一样。
一连吃了四五颗,姑娘才腾出嘴风问是啥。
翟律道,“之前你说想吃紫苏梅,我让朋友打听了一下,正好山下有农人家做了有。”
其实,这是翟律打了七八个人的电话,寻遍了整个城,也有方原千里的距离了,才寻出了这个大名鼎鼎的紫苏梅。和寻常的梅酿不同,要做成一罐紫苏梅,酿造冷藏加发酵等工序,前后至少要60天时间,属于民间小吃,现在知道的人都很少,更别说做了。
能找到这么两罐,全靠人情。
“原来是紫苏吗?唔,好好吃哦!”红红的小舌头,都被染也了紫红色。
“别吃太多,晚上睡觉撑着又要哭。哭多了,以后两个娃生下来,都成小哭包。”
这话,也是翟律听老太太说的。
“才没有。我没有哭,哭的是宝宝啦!一定是二宝,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有它在,它委屈了,哭一哭,跟我们寻求存在感呢!”
听说“一孕傻三年”,不过看这丫头的样子,有时候傻得跟什么似的,又时候又瞎精灵。
“是吗?”
“当然啦!”姑娘又塞一颗梅子进嘴里,抬头看着男人沉黑中带着温柔的眼神,立即掏出一颗杯子,递到男人嘴边,“翟大哥,你也偿偿,真的好好吃哦!”
看着那两根紫红色的小手指,翟律怔了一下,张口将梅子含下。
下一秒,男人的整张脸都绷得死紧死紧,额头都冒出两根筋。
这表情看得姑娘一下眼睛都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