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宁家别墅。
这栋当年被拍卖又被赎回来的别墅,依旧作为宁家所用。
可宁家早已倒闭,就留下一个空壳子的别墅,也只有靠宁瞳这个攀附上唐家的女儿来照拂。
家里空荡荡的,院子里长了草,也没有请园艺师来处理。
当年别墅内那些聘请的保镖和佣人一个都没看见了。
戴着墨镜的宁浅穿着一席白色连衣裙,身上挎着名牌包包,全身上下高定加持,透露着一丝优雅和贵气。
当年的宁浅,是宁家最不起眼的女儿,如一个下人都不如。
如今的她,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有着睥睨一切的傲气。
“谁啊?是瞳瞳回来了吗?”
在客厅坐着看报纸的宁远听到院中有汽车的熄火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走到大门口。
站在大门口迟迟没有踏入宁家大门的宁瞳只是在打量。
打量着这个物是人非的地方。
她当年是怎么被赶出这个地方的,如今这个地方又落魄成了什么样。
宁远看到门口站着的明艳女人,高贵优雅一身傲气。
这好像是前不久,封肆夜大婚刚娶的那位新妻子,叫风浅的。
“封少奶奶怎么会光顾这座破庙?”宁远对风浅是有敌意的。
毕竟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宁浅,也宁愿宁浅做封家这个少奶奶,而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狐狸精的女人占去了宁浅少奶奶的位置,如今受着封肆夜的宠爱。
“别这么叫我,我有名字。”
“风小姐?”宁远又问。
应该没有人会愿意在婚后,没有人称她为封家少奶奶吧,毕竟整个江城的女人可都盼着能够当上封家的少奶奶。
“我是宁浅。”宁浅也没跟他拐弯抹角。
在楼上做打扫的安慧如听见有人在楼下跟宁远聊天,便放下手头的活走下来。
“谁来了啊?”
话刚一问出口,就听到了宁浅所说的那句话。
她是宁浅。
她是宁浅是什么意思?
宁远懵了,安慧如更是懵了。
他们早已接受宁浅已经死亡的事实。
现在又蹦出一个长相完全不同的女人跑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说。
她是宁浅,这叫什么事呢。
宁远在怔愣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不是叫风浅吗?怎么会跟我女儿的名字一样?”
“因为我就是宁浅,曾经是你们的女儿,但后来不是了。我的脸,受过伤,做过全面整容。”
宁浅的话,还有那双眼睛里的倔强,让宁远和安慧如深信了。
她的确就是宁浅。
“浅浅,你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安慧如激动的迎上来。
反正她现在还是封家的少奶奶,宁家如今落魄成这样,也的确需要封家照拂。
而宁瞳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她自己在唐家如今的日子都不好过。
安慧如想抱一抱她,可宁浅却避开了。
她是个记仇的人,如果不是失忆过一段时间,她对这家人的憎恨应该会一直记得,记到现在。
“我今天回来不是来跟你们叙旧的,我是来看看我爸的灵位,顺便去墓地祭拜一下。”
“哦,这样啊,那快进来吧。”
宁远和安慧如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让开路,请她进去了。
宁浅直奔灵堂。
宁远和安慧如在后面跟着。
灵堂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在灵堂里,她的灵位也有一个。
写着宁浅的名字。
她不知道是该感激他们给她大方的设了一个灵位,还是该讽刺他们巴不得她死。
宁浅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三根香,然后跪拜了一阵。
从灵堂出来后。
宁浅回了一趟楼上。
二楼她的房间里,早已积压了厚厚的灰尘。
再也没有人打扫过了。
也是,这只是已经她住了二十年的地方罢了,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回到楼下。
安慧如留住她:“在家里吃个午饭再走吧,我亲自下厨,口味没变吧?”
宁远沧桑的眸中,也有一丝亏欠和挽留的意念。
宁浅想着,吃完这顿饭,她应该也再也不会踏入这宁家一步。
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不会又想下毒害我吧?”
宁浅故意这么问。
这话就像是针狠狠的刺了安慧如一下。
安慧如垂下头,满怀愧疚的说:“浅浅,是我不好,当年害了你,可是妈已经知道错了。这些年的惩罚也该够了。”
“是够了,但我只是不放心你们是否还存在想杀了我的意图,当年就为了区区一个亿而已,你们不把我的命当命,是否有想过,如果你们好好待我,好好疼我,我也能创造一个亿的财富供你们养你们,和你们和和睦睦的度过这后半生。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是啊,你说的对,我们真是罪该万死。可是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了,浅浅,知道你还活着,我们很高兴,只要你不再憎恨我们,我们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安慧如的眸中夹杂着泪珠。
宁远坐在沙发上,眸色深沉,不发一言。
安慧如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都是宁浅当初爱吃的。
没想到,她是真的知道她爱吃什么,也记住了。
所以,为什么当初不从一而终的对她好下去呢,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吃着这顿饭,宁浅的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那些被破坏的美好,就算再怎么修复,也回不去了。
吃完这顿饭。
宁浅拿起了包包起身,上车。
宁远和安慧如追到院门口相送。
车子发动引擎,一边行驶,她一边从后视镜中看着二老的脸。
看得出来。
他们是真的后悔失去了她这么个女儿。
那是,却已经回不去了。
从宁家出来后。
宁浅紧接着就去了一趟墓地。
然后再去了一趟医院。
叶景然坐在诊室里,在听完她就是宁浅这个劲爆消息之后。
实在没法缓过神来。
过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叶景然才开口:“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咨询的是哪方面的事情,你的记忆还是……”
“我的脸,基于你的医术见解,你说说看,我还能整回原来的样子嘛?”宁浅摸着自己那张脸,笑着问叶景然。
她有预感,封肆夜一定能平安回来。
而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他回来之前,让自己完完全全变回最初的模样。
叶景然仔细打量了她的五官:“你磨了骨,整个五官都动过了,用的还是最复杂的整形术,我都没能看出来,而且当时你毁的是整张脸,恐怕……没有可能再恢复原来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