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大串大串的消息发过去。
“吃饭没?”
“今天和浅浅一起吃的西餐,超好吃。好久没吃学校后街的美食了。”
“你在开会了吗?”
“今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心情都很舒畅。”
……
“好吧,没回我,估计又在忙。”
安楚楚发了一大串没有回应,最后回了一个失落的表情,然后准备关掉手机放回兜里,躺在车后座上小憩了一会儿。
人红以后,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疲惫了不少。
正在和合作商谈事情的江耀听见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最后归于平静。
他早已猜到是安楚楚这烦人的丫头发来的。
只有她才会敢用这种方式对他进行消息轰炸。
尽管如此,他还是加快了跟合作商的谈判,结束掉谈话,江耀回到办公室,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看着微信上发来的消息。
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抹不易捕捉的笑容。
他想回复,又不知道该回她的哪句话。
有时候,他也不是不想回复她,是消息太多,他不知道该回哪句,索性就不回了。
“江总,几个投资商已经到了会议室,会议要开始了。”秘书敲门进来汇报。
江耀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将手机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准备了一下,匆忙赶往会议室。
安楚楚不知不觉在车上还真的睡着了。
她刚陷入沉睡意识突然被一声剧烈的尖叫给震醒。
紧接着,她亲眼看着一辆黑色轿车从旁边推压过来,将安楚楚的车挤进旁边的绿化带。
开车的女助理紧张的又吼又叫:“楚楚,完了,楚楚……我刹不住车了。”
“别紧张,稳住,稳住……”
安楚楚紧握着安全带,厉声大吼。
砰——
车子冲破绿化带,往江里冲了出去。
轿车坠入江中,被金色暖阳照耀下的江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
江耀的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四点多。
宁浅一把将会议室大门推开的时候,整个会议内黑洞洞的目光全部盯着宁浅。
“小浅?你这是做什么?我在开会。”江耀坐在主席位上,蹙眉望着她。
他很不喜欢有人莽撞的冲进来,尤其是他在开会的时候。
“你还有心思开会。你没看电视吗?”
宁浅几乎是用怒吼的方式询问他。
“出什么事了?”江耀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清俊的面容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淡然。
“你自己看。开会手机也不带吗?知不知道你电话都要打爆了。”宁浅将自己手机上的新闻递给他。
江耀接过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她手机页面上刊登的新闻。
“冉冉新星悲惨陨落?爆火人气剧《江城时光》女主演员安楚楚于下午两点四十分发生一起重大车祸,轿车突然失控冲出绿化带,坠落江中,打捞依旧在进行中……”
看到这条新闻,江耀几乎是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将会议直接终止,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没人能看出他脸上此刻的慌张,可他的内心,早已被懊悔充斥。
两点四十左右,那个时候是她刚给自己发完消息没多久。
他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给她发条消息,或是打个电话……为什么好好的人会突然出事?
宁浅有孕在身,不便折腾,江耀开车离开江城影视集团大厦前,先让宁浅回去在家等消息,如果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毕竟是见过风浪的成年男人,处事稳妥一些,她去了也帮不上忙。
所以宁浅乖乖听话,率先回了封家老宅等消息。
接近十一月的天,江里的水格外的凉。
打捞队将坠落的车,以及一些残害碎片一点一点捞上来。
江耀靠在车门旁,眯着狭长的眸,沉着脸目视着水面上。
食指这和中指夹着一根香烟,袅袅的白烟被秋风卷散。
时不时的将烟头放到嘴边猛吸了几口,吐出的烟雾犹如他此刻化不开的浓浓愁绪。
虽被风吹散,却还是萦绕在心头。
他总是在期待着,那个话多且每天开开心心像个小陀螺一般在他身旁转着的女人能被打捞上来,而且还是活着的。
可打捞队什么也没有打捞到,只捞到了几件物品。
一个打湿的包包,还有一件漂浮在江面上的外套。
打捞员将包包和外套拿到他面前要求他进行确认。
“江总,请问这是您未婚妻的东西吗?”
江耀是个患有严重洁癖的人,被江水冲刷过的包包上沾满了绿色的浮萍还有一些脏东西,还有一股极大的臭味。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的。
可是,这是安楚楚的东西。
几乎是毫不犹豫,江耀丢掉手中的烟头,将那只包包接过,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里面有化妆镜,口红,以及一些其他的化妆品,口红被江水泡的融化了。
红色的水从盖子处蔓延出来,就像是鲜红的血,刺眼极了。
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钱包,打开钱包。
里面的银行卡,身份证,还有一叠现金,这些东西全都在。
其中有张银行卡还是订婚之后,他给她的,算是订婚交易之外的卡,也是他的副卡。
只是他从未告知过她罢了。
但这丫头从未动用过卡里的钱。
钱包夹层里放着他跟她的合照。
这合照还是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她故意偷拍的。
之前他说她侵犯了他的肖像权,叫她毁了,她却撒着娇求了他好半天,他才算默许。
安楚楚是个热情洋溢,且执着善良的女孩儿。
殊不知,这个女孩儿早已在他的脑海里生了根,盘踞着,他的心烦意乱皆因她而起。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张照片,脸上的痛苦再也掩饰不住。
“是她的包,给我继续捞,必须给我捞上来,她必须活着。”攥着手中的钱包,江耀咬着唇几乎是用嘶吼的方式命令这些打捞人员。
“好的,江总,我们会尽力的,您也别太担心了。”
打捞队继续在江里高强度的作业。
眼看天就要黑了,金色的夕阳恍若被吸入西山的漩涡里,再也不出来了似的。
江岸边围了不少人,被警戒线隔绝在外。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再天逐渐黑透之时,江边的打捞队传来了兴奋的声音:“打捞上来了,打捞上来了。”
江耀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