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之下,折断的树枝之间,洛溪平躺在地上,怀抱着瑟瑟发抖的任长歌,忍不住轻叹道:“你为何这么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若不在,我怎肯独活!”
任长歌站起身来,左右四顾,发现眼前居然有着一个长满杂草的山洞。
怎肯独活?
洛溪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她的这句话。
他扪心自问,如果换做长歌离去,他绝对不会寻死,因为他想要活着,活的比谁都久,比谁都辉煌……
“快看,这山洞好诡异啊!”
任长歌满目兴奋的跑了过去,发现山洞的洞口十分光滑,就像是精心雕琢的一样。
闻言,洛溪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也来到了山洞之前。
“这不会是什么野兽的洞穴吧?”任长歌突然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小脸顿时一青。
“不像。”
洛溪乌黑的眸子微微闪烁,忽然壮着胆子向山洞走去。
见状,任长歌连忙大喊:“你、你别过去啊!”
“你害怕就留在外面吧,我若是有什么不测,就会喊一声,你也好趁机逃跑。”
洛溪全然不顾危险,径直走了进去。
对于洛溪的胆量,任长歌十分佩服,她也想留在外面,可是一想到山洞里可能有着某种凶残的野兽,残忍的画面,就让她不寒而颤。
最终,她还是放心不下,胆怯的迈出了脚步。
二人来到山洞里,石壁上的夜光珠,还在散发着温冷的光晕,将山洞之内的景象照得幽幽暗暗。
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一个草席,和一个木桌。
木桌上摆放着茶壶和茶杯,洛溪走近,发现杯口都生了蜘蛛网。
“这里好像是什么人住过吧?”
洛溪好奇的来到草席上,仔细的检查着。
“能够住在这么诡异的地方,莫非是什么世外高人?!”
任长歌黛眉一蹙。
闻言,洛溪双目一亮,连忙将草席挪开。
几番寻找,他果然在土壤中挖出了一个木匣。
强者的世界,总有人将某些宝物活着功法藏在山洞里,自幼便是听过这些传闻的任长歌,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快打开看看!”
“嗯。”
洛溪深吸了一口气,将木匣打开,里面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两颗宝珠,让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好浓烈的药香!”
洛溪动了动鼻子,片刻后,猛然抬眼:“这恐怕是某种丹药!”
“啊?”
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稀世功法或者灵技,没想到居然是丹药,任长歌一时间表情古怪了起来。
闻起来,这丹药的药香的确醒神,可是这丹药究竟是救人的,还是增强体质,亦或是毒丹,没人能够确定。
洛溪嘴角一勾,忽然拿起一颗丹药,一口吞入腹中。
“哇,你干什么!”
想要阻止他的任长歌,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吃了丹药,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洛溪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了一阵闪耀的金光,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山洞照得刺眼夺目。
任长歌连忙抬手挡住了眼睛。
待金光退去,一切再度恢复了平常。
任长歌小心翼翼的看着洛溪,怯声问道:“你、你有没有感受到什么不对劲?”
闻言,洛溪张开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旋即脸色微沉。
“什么感觉也没有,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没感觉?”
任长歌诧异的一挑眉,忽然拿起另一颗丹药,也吞入了腹中。
既然洛溪已经吃了一颗丹药,那她就陪他。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这就是任长歌的态度。
同样的,金色的光芒再次闪耀而起,刺眼夺目,让洛溪忍不住背过身去。
可是与洛溪不同,金光消散之后,任长歌的身体,居然开始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浪。
“这、这是灵力!我成为灵者了!”
任长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而这一句话,却是让洛溪彻底看傻了眼。
为何她吃了就变成灵者了,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他们俩都不能理解这样的结果,看到洛溪颓然的表情,任长歌压下心中喜悦,然后又像一个贴心的大姐姐一样,继续环抱着洛溪的腰,哄孩子一样,开导着他。
……
一晃,又是过了十年。
十年的光景,没有让他们的容貌发生任何改变,洛溪也没有长出胡须,连头发都没有长过。
他们看明白了,当年吞下的丹药,乃是传闻之中极其罕见的长生不老丹。
并且这丹药比说书先生口中的长生不老丹,要更加诡异的多。
任长歌加入了一个名为天影宗的宗门,历经十年苦修,实力已经达到了归元境巅峰,羡煞旁人。
而洛溪,虽然是开启了灵源,却一直顿足于一星初灵境,无法向前迈进一步。
二人的差距,真的是天地之差。
夜晚,洛溪一个人坐在家中,望着院子里杨柳沉寂,花圃争芳,他的嘴角,缓缓噙起一抹苦涩。
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宅子,而这一切的努力,全都来自于任长歌。
如果不是任长歌,就凭他这一星初灵境的修为,能够混上一个护卫首领,那都是不错的了。
仰望着璀璨的星空,洛溪的眼神,再也不像当年那么清澈。
他的眼中充满了毒怨。
“老天,你究竟要嫌弃我到几时,才肯罢休……!”
手掌死死捏成拳,洛溪真的很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他要更加努力的修炼,数年如一日,用坚持不懈的汗水,来冲击二星初灵境这道看似不可逾越的瓶颈。
……
时间点滴流逝,天影宗的宗主,都已经更换了五代人,洛溪的修为,才勉强达到破元境。
此时的任长歌,修为已经远远凌驾于宗主之上,她只是无意于夺取宗主之位,所以才一直担任宗内大长老之职。
某一天,洛溪摆了一桌的酒菜,将任长歌叫了过来。
二人坐在房中,举杯畅饮,好一番舒爽。
“唉,一千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还真是过的快啊。”任长歌玉手拖着下巴,不胜酒力的她,早已经醉眼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