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月看着李强那一脸的期盼,不知为什么,就是讨厌。
他找自己要政绩,好像有两三次了。
就这,也没能帮他拿到什么优秀村干部的名额。
闰月本想拒绝,让他踏踏实实找机会给老百姓干点实事。
可是看看李强脸上还有一丝一事无成的羞耻,闰月想了想“再说吧,竹编厂还没确定下来,等确定下来再说。”
李强见闰月含糊其辞,动了动嘴唇,终于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转身离开。
他明明听闰月在大榕树下说,竹编要出口,而且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
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现在说“再说”那就是不愿意。
磨盘岭的兔子已经成了规模,老丈人那人做事认真,一条道走到黑。
每年从磨盘岭卖出去的兔子,已经达到了里几万只。
周围城镇卖兔肉的几乎都是磨盘岭的兔子。
乡里已经记名表扬了好几次。
王龙那边,咸鸭蛋一上市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现在他们的鸭蛋和白条鸭,都已经名声在外,这些都离不了闰月的帮助。
以前求到闰月那里,闰月还毫不犹豫的帮自己,这次到底是怎么了呢?
李强神情落寞的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陈翠花骂骂咧咧“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让我骂一顿连个扁屁都没敢放。
要不是理亏,她能老实听着?
要我说你们娘俩准知道这事儿,你儿子和那个狐狸精肯定没断利索!”
“没断利索也是你逼的,哪有人家过日子天天骂?
这不是搅灾是什么?
你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给自己修点好儿,将来生产的时候也顺利点。”李强娘的话更狠毒。
听的李强都皱了眉。
他恨不得现在就和陈翠花离婚,可是她爹那关,说实在的,李强有点惧。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李强提高声音吼了一嗓子“都消停点吧,也不怕让人听了去丢人!”
进得院去,看见陈翠花那几乎能遮得住饭菜香味儿的头发,和灰朴朴衣袖,溅着泥点的裤子,无一不油腻。
跟那些成年累月下地干活的庄稼人没有一点区别。
再想想闰月和诗婷……
李强连吃饭也没有了胃口,恨不得陈翠花现在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好找个借口跟她离婚。
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李强是这么认为的,陈翠花却仍旧为了保护自己的婚姻,做着斗争。
她时刻防着闰月在她和李强之间插足插手。
整日扶着大肚子,也不嫌辛苦,不是跟踪闰月,就是蹲守李强。
只有他们两个不在一起,她才能放心。
闰月大棚里的黄瓜,很快就抠完了籽,黄瓜瓢给王龙拉去几车,让他喂给那些鸭子,以感谢那日他们村的村民出手相助。
又让来宝拉去一车,喂给了鸡场里的鸡。
第二日来宝便找到闰月,眼里直放光“闰月的你这黄瓜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那些鸡吃了,下了好几天双黄蛋。
我把这些双黄蛋挑最好的留了一部分,打算送到大张的酒店去。
能不能做成这笔生意,就靠这些鸡蛋了。”
“咱们村的地,适合种黄瓜。”闰月编了个瞎话骗来宝,来宝还就信了。
“也是,这地以前谁舍得种菜,都是用来种粮食的,种菜的你是头一个,所以别人才没发现。”来宝自从闰月叫了他几声哥,见着闰月就笑呵呵的。
闰月让人把剩下的黄瓜瓢都送到山上,放到孬小指定的地方。
之所以让孬小指定地方,就是怕上山的人发现那些人参。
黄瓜处理完,又把黄瓜秧拔了,闰月又指挥着工人种下了今年的第二茬黄瓜。
开始的时候,大伙还都不解,上一茬黄瓜都砸到手里没卖出去,还接着种?
这闰月怕是脑子里进水了,怎么手里有了点钱,就开始胡作非为了呢?
就连刘香香过来,都劝闰月“种点别的吧,别可着一样来。
比如栽点苹果树什么的,去年的桃子咱们就没少赚。”确实是没少赚,刘香香用那笔钱,把家里的平房都换成了楼房。
日子越来越好,她和陈刚感情也越来越好,现在都已经把要孩子提上了日程。
就连刘文魁老两口,也抓紧时间养身体,打算帮他们俩带孩子呢。
所有的事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不太如意的地方,就是药厂那边的手续迟迟下不来。
秦关连需要的制药设备都安装好了,审批手续仍旧没下来。
这让闰月有点急。
闰月抽空去了趟后山,山上的君子兰长势异常的好,大部分已经开花,没开花的也抽了花剑,半片山坡煞是好看。
回到家后,闰月就给秦关写了一封信,他也忙了这么久药厂的事情,想让他回来放松一下。
给秦关的信刚刚寄走,刘猛就找到了闰月。
他红着脸嗫嚅着,好半天也没把来意说明白。
把闰月急得,催又催不得,猜又猜不透。
最后没法,刘猛终于憋出几句“闰月妹子,我爹让你去家里一趟,说有事和你商量。”
刘大爷有事找自己,那肯定是竹子的问题。
刚刚找到竹编的买主,这竹子可不能有事儿。
闰月半点没耽误,换上自己新买的裙子,就出门了。
一路上,闰月的红裙子非常惹眼。
她整日在大棚里干活,粉上衣黑裤子大家伙已经看惯了。
现在穿的这么显眼,遇见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一路走到刘猛爷俩的家,闰月不知道和熟人打了多少回招呼。
进到刘大爷屋里,刘大爷赶紧给闰月让座,这才抱怨道“闰月啊,你说你那么忙,又麻烦你跑来一趟。
我这儿子实在太老实,我让他去和你商量,问问巧儿家,把彩礼过了,把他们俩的婚事办了算了。
我看这俩孩子处的还不错,我们家又实在缺个女人。
他们俩结了婚,一起干竹编的事,也方便。
这天天在一起接触,走太近了让人笑话。”
闰月虽然不理解老一辈人的规矩,年轻人处对象有什么可笑话的。
可是她听三婶说过,他们老两口定婚那时候,连走路都离得老远,面对面见了也不敢说话。
刘大爷和他们是一代人,观念应该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