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在车上,看完了母亲说的所有的话,眼下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完全没想到,母亲对自己刻薄就算了,对伊冉说话,也能难听到这个份上,他甚至不明白,同样都是女人,母亲为什么对伊冉的遭遇,毫不同情就算了,还有那么多的恶意。
何韵雪回过头,看向宫少寒,生气地道:“什么叫做不会站在我这边?难道我白生了你吗?
之前你在叶氏集团不给我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些不尊重我的话,我可以看在这些年是我对你,不够关心的,也要在外人面前给你留些脸面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但是现在,只有家里的几个人在这里,你要立刻跟我道歉才行!”
宫少寒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十分冰冷:“跟您道歉?我恐怕办不到!倒是妈妈你,挑个时间,去跟伊冉道歉吧!”
何韵雪怒道:“你说什么?给白伊冉道歉?少寒,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得脑子糊涂了?
她不就是有能力了一些,长得好看了一些,犯的着你为了她,逼迫你的妈妈去致歉?”
宫少寒沉着脸道:“不管她是优秀还是不优秀,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您都应该去道歉!因为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您的不对!
您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是应该的。
伊冉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我喜欢她,她就遭受了您这样的羞辱。
您现在说,是我的脑子被迷糊涂了?我倒想问问,到底糊涂的是谁!”
少寒一向性格温和,就算跟自己的父母关系不睦,也只有多年前那天,爆发过一次争吵,后来不管父母对他说什么,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他都含糊应对,甚至充耳不闻。
如今日这般疾言厉色,诘问自己,倒还真的是第一回。
何韵雪气得脑袋发懵,开口道:“她怎么就什么都没做错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独身带着一个孩子,这就是错误!”
宫少寒沉着脸道:“这是什么错误?当年对不起她的人,是薄司擎。
不管她是不是跟薄司擎结婚了,才有的小宸,可,是薄司擎做错事,导致他们分开,所以伊冉没有错。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对女人,如此苛求。
难道遇人不淑,是她自己想要的吗?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吗?难道一个女人看错了一次男人,就要终身被钉死,没有资格再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幸福吗?
妈,您不是封建社会的人了,我希望您也能有点开明的思想!”
何韵雪咬着牙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么做对你有好处!”
这下,就是宫老爷子都听不下去了,从旁问了一句:“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有什么好处,让我这个老家伙也跟着听一听,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能让我耳目一新的言词!”
何韵雪理直气壮地道:“我这样是给白伊冉一个下马威,让她知晓,是她高攀了我们家,以后你们结婚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多付出一切,也多尊重我这个婆婆。
我跟你们说,现在不少女人,以为自己有了事业,腰板硬了,她们就飘了,觉得自己无敌了。
白伊冉这么出色,肯定也是这种女人,所以我今天的作为,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就是为了杀杀她的锐气,让她明白自己不过如此!”
宫老爷子一个上辈人,都听得惊呆了。
甚至忍不住,就怼了何韵雪一句:“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一直没有自己的事业,除了自己是宫太太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的腰板硬气,所以你就嫉妒伊冉,这样刺伤她吗?”
何韵雪瞪大眼,生气地道:“爸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宫少寒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地道:“妈,我希望您明白,不管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事业,她们都应该得到旁人对她们,最基本的尊重。
一个女人如果很出色,那么她们应该得到的,是来自同性和异性的欣赏,而不是如妈妈你这般,看不得别人好一样,想要杀对方的锐气。
我现在其实很庆幸,小时候你们不喜欢我,我跟你们关系一般,所以我没把你说的许多话,放在心上,不然如今我都要担心,我是不是会变成,跟妈妈你一样,不可理喻的人!”
何韵雪怒极:“我怎么就不可理喻了?宫少寒,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不孝?
就算我当年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是你妈妈,我们关系和缓是理所应当的!
你就算生我的气,差不多也就行了,不要一直闹了,让外人知晓了,还会看我们家的笑话!”
宫少寒冷笑:“理所应当?看我们家的笑话?因为母亲你对我的态度,我们家当年,被人看得笑话还少吗?”
他的母亲污蔑自己,推了表弟,这件事情纵然有心压下来,但是还是传给圈子里一些人知道了。
他们宫家早就被人看过热闹了。
只是已经过去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了,不再有人提起了而已。
何韵雪指着宫少寒的鼻子道:“你这就是因为,你爸爸现在不在国内,你觉得我压不住你了,你才这么对我!呵。我告诉你,你爷爷已经打电话,给你爸爸了,你爸爸最晚明天晚上,就会到国内,我看你在你爸爸面前,还怎么对我出言不逊!”
宫少寒:“爸爸回来了,你再教唆爸爸打我吗?妈,我已经长大了,三十岁左右的人了。如果我认为我没错,我也不想挨这个打,你以为,你们还能像我小时候那样虐待我?”
何韵雪:“我们什么时候虐待你了?父母打打孩子,这不是常事吗?怎么就是虐待了?你不要总是给我们扣一些莫须有的帽子!”
宫少寒不想再听这些奇葩的言论。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一套自己的逻辑理论,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说服。
他便只是道:“妈,你怎么想的,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不指望自己能改变您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跟伊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