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案之前,秦盛还去见了一下谢伟。
他吊儿郎当地坐在里面,见着秦盛的时候,看他好好的,还愣了一下,随即满是挑衅道:“这么快就来耀武扬威了?大外甥,你别忘了,我进来是因为故意伤人,现在你好好的,那我这罪名就不成立了啊。”
说着,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看着秦盛笑得很是猖狂,眼里还流露出嘲讽来,看他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一个蠢货一样。
秦盛神色不变,只静静看着他。
看到他这样,谢伟脸上的笑忽然一点点消失,秦盛这才开口道:“监控纪录得清清楚楚,你想杀我,还是蓄意谋杀,以及谢思雨的口供,你逃不掉的,还有,你忘了么,你身上的账,何止是这一笔。”他定定看着他,不给他眼神闪躲的机会,在他的直视下,缓缓说道:“你忘了,你还欠着我妈妈一笔血债吗?”
“你……”谢伟彻底慌了,他惊恐地看着他,旋即反应过来,故作淡定,“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你妈妈是跳楼,她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早就猜到了他会是这么一个反应,秦盛也懒得跟他掰扯什么,只朝他点了点下巴,“罗勇也进去了,你没看见吗?”
这下子谢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魔鬼,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妖孽!
秦盛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灼热得似乎能将人烤化了,他眯着眼看着,卷帘极了这温度。
做了坏事,谁能逃得过呢。
“哥哥。”弯弯蹦蹦跳跳朝他跑了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放在头顶挡了下,扭头看他,“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秦盛低头看着她,见小姑娘踮着脚尖努力帮他撑着伞,他伸手接过,伞面自然而然地往她那边倾斜,将她笼罩在阴凉里。
弯弯注意到了这一点,把伞往他那边推,“哥哥你也挡着点,小心晒黑。”
“一起撑。”
“好。”弯弯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折中的主意,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去,“好热呀,哥哥我们去吃冰激凌吧。”
“不可以,你刚才已经吃过一个了。”
弯弯“啊”了一声,“哥哥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你一过来我就感觉到甜甜的。”
实际上是因为她嘴边没擦干净,留下了点在上面。
弯弯却不知道,难得听到他嘴甜的话,笑嘻嘻看着他,“哥哥你是不是也吃冰激凌啦?怎么嘴这么甜呀。”
秦盛低低笑了一声,两人一路来到路边,上车。
许静扭过头看着他,“好了?”
秦盛点头。
“那就走吧,带你们去游乐园玩吧。”
“好耶!”弯弯开心地鼓起掌来,她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秦盛自然也很乐意陪着她,也该陪着她,这段时间都是她陪着他的,她的假期都没怎么好好玩。
两人疯玩了一天,回去之后柳清朗还闹了一番,控诉妈妈带妹妹出去玩不带他,许静无语道:“早上我没叫你吗?是你自己赖在床上不起来的。”
柳清朗继续哭着,“我不听,我不管,妈妈就是偏心。”他越想越难受,“哇”地一声又哭了,这下子不光说她偏心,还说她笨。
许静手又痒了,眯着眼危险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笨了?”
柳清朗嘴里哭嚎着,也不妨碍他把想说的话清楚说出来,“妈妈带弯弯和秦盛出去玩,这是把弯弯把羊往老虎的嘴巴里送。”
一旁正在看热闹的柳荣一下子就喷了。
许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埋怨道:“以后少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自觉理亏,柳荣讪讪一笑,不敢反驳,心里头也还在一个劲地叫冤,他哪里知道这小子耳朵这么尖啊,他也就那天随口嘟囔了一句,说什么羊入虎口,就被他给记住了。
许静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他的错。
把柳清朗哄好,答应下次带他出去玩,他这才罢休,拿起桌上的纸巾一擤鼻涕,眼泪一抹,走了。
这小子。
哭都要成他的特长了。
开庭是在十天后,秦盛的证据摆得清清楚楚。
家里的监控记录,清清楚楚记录着秦盛这些年所遭遇的家暴,伤情鉴定书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民宿的监控也清楚记录着谢伟伪装成工作人员,一步步接近秦盛,进而施暴。
谢思雨几年前买通罗勇,对宋珍珍进行心里诱导,致使其跳楼,除了语言暗示外,还有辅助的药物,类似情况不止一例,多个受害者联合起来,一同状告罗勇,他有悖职业道德,甚至借专业害人,性质恶劣,从重判决。
除此之外,秦家海这些年来为了赚钱而做出的违法的事也被救了出来,偷税漏税,恶意竞争。
经济犯罪,家暴,谋杀从犯,数罪并罚,他们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当法官宣判的那一刻,秦盛紧咬着唇,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宋父和宋志河也抹着眼泪,他们今天还把宋母也带来了,她指尖动了下,只是他们都沉浸在恶人终得严惩的快意中,没人注意到。
出了法院那一刻,宋父忽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秦盛哄着他,没哄好,反倒把自己也弄哭了。
爷孙俩抱头痛哭,看得弯弯也眼泪啪啪往下掉。
“别哭了。”一人忽然开口道。
“别拦着,我就要哭。”
宋父一副不听劝的样子,还叛逆地哭得更大声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哭声戛然而止,他愣愣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含泪的眼眸,他眨了眨眼,推了下一旁的秦盛,怔楞道:“你,你姥姥说话了?”
秦盛也看着宋母,待看到她聚光的眼睛时,喉间一哽,呜咽着哭出声来,扑到她怀里,“姥姥!”
宋母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睛跟着湿润起来。
“孩子,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嗯!”秦盛一个劲儿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等着一天,真的等了好久。
没有诋毁职业的意思,只单说个人,那些违法职业道德和做人底线的,本身也就不配代表某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