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男子低喃一句,一旁的小厮不明所以,“六……六公子,你刚才说什么可惜?”
小厮低头看着地上的布昂锦缎心底一阵滴血,暗叹道:“确实可惜了。”
“如此漂亮的小美人这么早就嫁作人妇了,岂非不是可惜。”男子眯眸,语气惋惜,又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只是纯粹的欣赏美人罢了。
小厮无语,并未放在心上,他家公子就是见的女人太少了,遇见什么怪瓜裂枣的都夸人家好看。
可就是没哪一个比得上月小姐。
男子微微垂眸,唇瓣微微抿起,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他们还会再见的感觉。
“回驿站吧,到底是别人的底盘,夹起尾巴做人的好。”
“是。”
驿站中,男子执笔泼墨,画著美人图,是街上的莫欢,之间在干透的画像上轻摹,穆夫人,会是哪一家的美少妇呢?
门一下被人推开,进来的亦是一位容貌惊艳的女子,“六殿下,听清眠说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了,是太子殿下又给你找不自在了?”
休月从屋外推门进来,看到轩辕澈冰凝的眉眼柔软几分。
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休月,北国公侯之女,更是镇守边关休元帅的独女,备受宠爱,如今更是手皇帝器重,入主内阁,官拜从三品内阁辅政大臣。
自小倾慕于轩辕澈。
轩辕澈勾唇一笑,不动声色的将画挡住,才不疾不徐的回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不太欢迎我。”休月不再多言,看到明显被遮住的画,眸子暗了暗。
“你想多了,没有不欢迎,只是休小姐,男女有别,还是减少私下往来的好,以免太子皇兄见到引出些不必要的误会。”轩辕澈往后退一步,他不是特别喜欢和女人接触。
因为很恶心。
休月噤声不语,看着轩辕澈淡漠的神情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她有骄傲,有权势,有本事,可这些在他轩辕澈的眼里一文不值,她连给轩辕澈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休月更执拗,更放不开他。
所有的傲气,只要一对上轩辕澈淡漠的眼神都化为乌有。“轩辕澈,你记住只要本小姐不愿意,就算对方是皇帝我也不嫁,至于我和太子殿下的婚姻依然不作数,回北魏之后我自会奏请陛下取消这门婚事,本小姐告辞。”
嫁给轩辕昊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子?
绝不。
待休月走后,轩辕澈才放松下来,拿开那张白纸,目光落在那画中人身上,眸子才有了隐约笑意。
不由呢喃出声,“会是哪一家的小妇人呢?”
轩辕澈凝眸,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儿眼里划过丝丝痴迷。
“殿下,可否需要属下去探查一下这位姑娘的身家背景。”清眠自休月走后便进来了,看到他家殿下对着那画像发呆,仔细一瞧竟是今日在街上瞧见的那名女子。
“不必了,该遇见的总会见着,把画收起来吧,太子皇兄今日倒是安静。”轩辕澈薄唇低喃,他来了平城有几日了,他这位不安分的太子皇兄也是安静了有好几日了。
“回禀殿下,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房中闭门不出,殿下可是觉得这期间有什么问题?”清眠低头,不敢去看那双阴鹭的眼睛。
北魏皇室都道,皇六子心性软弱,人人可欺,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他心底却是门清,他家殿下这是在藏拙。
心性坚韧,忍辱负重,从一个宫女所生之子,到如今在北魏皇室有了一席之地,连那眼高于顶的休月大小姐都对其倾慕不已。
“没问题,只怕是别家的太子殿下会有问题了。”轩辕澈眸中笑意微潋,想起武襄阳来,他才是最大的问题。
轩辕澈唇瓣微抿,武襄阳的能耐他太清楚了,西齐那个老皇帝,早该退位颐养天年了,武襄阳却是一直把他留着,自己做着太子。
这点让轩辕澈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武襄阳也是,都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了,还连一个太子妃都没有,膝下更无子嗣。
这些更是让轩辕澈摸不着头脑。
“殿下说的可是长孙太子。”清眠犹豫一下说道,心有戚戚。
“是也不是,到时再说吧,这些日子先看着太子皇兄才是。”他可是出不得错啊。
太子要是出了问题,北魏皇室势必打乱,平日里本就不和的兄弟更是水火不容。
“属下明白。”清眠抱拳退下,尽管心底不情愿,也不敢违背了轩辕澈的命令。
只是他刚一出门就被休月给堵住了。
“清眠,你可知六殿下今日为何如此心绪不宁,可是今日出门出了事。”休月心思敏感,轩辕澈拿东西去挡住的画就让她起了疑心。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他不愿意说的,自己再问也问不出来结果,反而遭了他厌烦,退而其次,就只有询问清眠了。
清眠犹豫一下,又听见休月威严的声音响起,“本小姐只听说出口的实话。”
清眠唇瓣嗫嚅一下,“月小姐,殿下今日什么也没做。”
就是邂逅了一名女子罢了,大街上女子多了去了,邂逅谁不是邂逅。
休月美眸一眯,她多聪明,是非敷衍她自然听的出来。
“就是如此?”什么也没做,那为何面对着自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休月有心再问,清眠却是如临猛兽的逃离了,不给休月问的这个机会。
“小姐,您想知道殿下今日做了什么,何不让奴婢去调查一番?”书徽站在一侧为休月出谋划策,看着自家小姐黯然神伤的模样,她也觉得揪心的紧。
自家小姐多喜欢六殿下她在旁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罢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查了也没意思。但愿不是什么红颜知己。”想起那被遮盖的画,休月眸子又是深了一深。
她倒是要看看怎样的红颜能够比得上她。
正被休月猜测的红颜知己,正一步一步的套路着自家夫君入陷阱。
“夫君,我听说你们男人啊最是受不得质疑,越说你们不行,你们就越不服气,一定要做到行,夫君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行吗?”莫欢手肘撑在矮桌上,轻轻的拖着下颚,另一只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棋子。
声音太过纯澈干净,穆衍一时不防备,被莫欢套路进去了,脸色黑黑“为夫一直很行。”凉凉的一句话从穆衍唇瓣里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