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有些忘记自己父母长什么模样了。
忘记十一年前有多少人葬身那场汹涌火海里了。
穆衍搂紧了莫欢,力气很大,仿佛要把莫欢嵌进他骨血里。
“欢儿,你可真会煞风景,就不能说些为夫爱听的话吗?”
“人都说七年之痒,再过三年可不就是到了七年之痒么?这时不厌弃,往后可不好说。”莫欢微微阖眸,想到往后的事,她就心慌的厉害。
穆衍轻笑一声,墨眸揶揄的看着莫欢,瞧着她半侧的绝颜,戏谑道:“七年之痒,小美人也怕这个么?莫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留不住自家夫君?”
莫欢黛眉一蹙,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的美貌和自己的魅力!
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我自然是不怕的,不就是七年之痒么,忍忍就过去了,当然了若是夫君忍不了,好说,给我一纸放妻书,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而且我这么美,不可能嫁不出去。”
莫欢每说一句话,穆衍脸色就黑一分。这丫头,到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和离的事。
“想的挺美,不过小美人也只能是想想了,既嫁做穆家妇,那便生是我穆家的人,死也得是我穆家的鬼,想嫁旁人?做梦。”
穆衍墨眸低垂,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语气里透着星星点点的嘲讽。
嫁给旁人,冠别的男人的姓氏,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哼,别小瞧我,女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你要是敢纳妾,敢娶侧妃,我就敢效仿前人休夫,我的夫君,只能我自己独有,旁人敢肖想,必诛之。”
莫欢从穆衍怀中出来,面向着他,凤眸充满的强烈的独占欲,和侵略。
说话也狠。
尤其是最后一句,诛之。
充满的肃杀之感。
穆衍眸子沉了沉,听到她要效仿前人休夫,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与之方才的温润清雅大相径庭,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随着莫欢继续说着后半句话,冰寒的眸子开始回春温暖。
渐渐的春暖花开。
这种独占欲,他向来是厌恶的。
他不是任何人的私有,不过……这样的独占欲出现在小美人身上,穆衍倒是乐在其中,很是满意莫欢的表现。
只少她没有把自己这个夫君当作是可有可无的人。
没像最初那样表现,他娶妃纳妾与否,与她知会一声便是,她欢欢喜喜,敲锣打鼓的把对方迎进来,而她只做好世子妃的职责便足够了。
“娘子杀人,为夫递刀。娘子纵火,为夫便为娘子扫清后路。你做什么为夫都依着你,向着你,如何?”穆衍长臂一伸,揽过莫欢,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柔缠倦。
带着无尽温软情意。
“夫君可要记得今日所言。”莫欢凤眸轻轻上挑,心底盘算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若是半分没有,她听听便也作罢。
若有……自己何时残暴了?
还杀人纵火!
很快别院到了,前方的马车率先停下,出现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来。
一袭紫袍,长身玉立,风华绝世。
穆衍紧随其后,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扶着莫欢,满眼关切。
今日这一家人,穿着格外默契。
都是偏紫衣衫。
穆毅是风华绝世,年过四十的男人,身上透露着一些旁人没有的魅力,风采。
眉眼坚毅,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满是凉薄,一丝丝的温情都窥探不着。
也只有在看到穆衍时显露出一些,旁的时候,如老僧入定般,无忧无喜。
无怒无悲。
完全没有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周身都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时至今时,莫欢方知穆衍的淡漠,冷情是随了谁。
穆衍也是一袭紫服于身,只是穿出来的感觉却半点不像穆毅。
紫衣,显高贵,尊荣。
穿在穆衍身上更是将这份高贵尊荣之感,更上一层楼。
可望而遥不可及。
恍若站在云阙之巅的仙人般,高贵典雅。
龙章凤姿。
宛若世间一副绝美画作。
只是眉眼沁着清冷谪仙不该有的温暖情意,将这高高在上的仙人拉入了凡尘,沾染了烟火气息。
穆毅没进去,这座别院……是之前的穆府。
是穆毅生活了十余年的家。
如今却是只能挂着别院的名字,连穆府的牌匾都不能挂上。
这般想着,穆毅藏在袖底的一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霎时布满青筋,偏面上云淡风轻的紧,令人瞧不出错出来。
“夫君,父王怎么了?”莫欢往穆衍身侧站了站,不解穆毅的用意。
穆衍牵着她的手,目光深意的看一眼这座宅子。
“无事,冷吗?要不你先去车里坐着?”穆衍要过头,敛去眸底的寒意,温柔的对着身侧女人说话。“不冷,不要。”莫欢使劲摇头,自己公公还在雪地里站着呢,自己怎么能去马车里面坐着?
那不是平白的招惹公公不喜欢吗?
瞧出莫欢的小心思,穆衍方才凝滞的心情霎时间放松下来,“招惹旁人喜欢做什么,欢儿要做的应当是招惹自己夫君喜欢才是,何须理会旁人?”
瞧不出来,这小美人还挺怕自己的公公。
还想要刷好感度。
想到昨夜和自己父王的谈话,穆衍眸子暗了暗,父王似乎是挺不喜欢这小美人做自己儿媳的。
不过……自己喜欢就够了。
他的女人,何须要旁人喜欢,他个人宠着爱着就足够了。
“那依夫君的意思是我还不够招你喜欢?”莫欢黛眉轻蹙,她可是招人喜欢了好吗?
“不够,在欢儿心底,为夫永远是排在末尾的,连只鹦鹉都能排在为夫前边,你说说你这样还够招自家夫君的喜欢吗?”
穆衍怨气满满,连许轻染,认识还没两个月就玩儿到一块去了,把自己这个认识四年,并且有着亲密关系的夫君排在了后边。
这他也就大度不说什么了。
可如今他都排在一个畜牲后面了。难道说他在小美人的心底还不如一个……畜牲?
莫欢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夫君,为妻心底在意你才对你这么苛刻啊!
旁人可有可无的,为妻又何必用衡量夫君的标准去对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