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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侧王妃
    想起在漠河狩猎之时陛下寻自己过去谈话的内容……

    “臣女参见陛下。”许菲菲惶惶不安的跪下,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

    皇帝冷冷的扫过地上跪的挺直之人,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就是许菲菲?”

    听见问话,许菲菲心里更是紧张了,只得把头埋的更低:“回陛下,臣女正是永宁侯府二小姐,许菲菲。”

    皇帝把手中的放下让许菲菲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许菲菲的容貌,半响才幽幽而言:“确实是个漂亮的。”

    这话说的许菲菲心底一慌,以为皇帝饥不择食了要临幸自己,刚想磕头恕罪又听见皇帝的下一句话让她愣了神。

    “听说你喜欢朕的四子?朕把你赐给尊儿做侧妃如何?”皇帝眯起眼睛,许轻染的性子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只是要你付出一点小代价,婚前失贞给尊儿。”

    许菲菲一愣,暗地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反应过,“臣女愿意,只要可以嫁给四殿下,臣女做什么都可以!”

    “先回吧,届时朕会给你安排,到时候该如何做你自己应该知道。”皇帝挥挥手,事情解决了,他也就没了闲心留许菲菲了。

    许菲菲微笑,从记忆中抽身望着自己的锦衣华服,许轻染,你输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顶好的日子。

    落棠轩。

    许权拧着眉站在雪地里,望着院中红艳滴血的红梅心情极为繁复,今日是华笙的忌日。

    永宁侯从院外进来看到那株梅树又看了看许权轻叹一口气,“想她,怎么不去看她。”

    许权眉眼不似往日充满戾气,变的柔和温润起来,眸子盛满了温情,声音略哽咽:“父亲,儿子没有脸面去见华笙。”

    落棠轩。

    除了冰月二十三日这一天,这十二年来自己从不曾踏入。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拿了手中剑,取了虎符逼宫,再谋逆一次,再造反一次,砍了皇帝的狗头。

    可是他惜命。

    他的命,轻染的命,甚至永宁侯府的命都是华笙用命换回来的,他舍不得。

    明明他就说过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她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了?

    娶了风尘女子,要了风尘女子,还给了那风尘女子一个孩子,华笙还是不走,不弃。

    虎符,给她了。

    和离书,给她了。

    轻染也留给她了,偏生骨子里的倔不。

    自己那般对她,跪雪地,刑家法,抬平妻,打压她的母家各种混蛋事都做了,华笙偏生不愿走。

    任伤痕累累,最后死在倚梅园中,自刎,却是为了救他的命,勾起皇帝最后一丝不忍。

    轻染亲眼看着华笙自刎,那刻起,轻染眼里有了恨,恨皇帝,恨我,守着华笙的冰冷的尸体再雪地里待上了一夜……风雪太大险些淹没了她们。

    自己锒铛入狱,再度出来时,华笙入殓了,我没有把华笙葬入祖坟,而是葬在了城郊以北梅林,他们初识的地方。

    那年冰月十五日,华笙一袭雪白狐裘站在梅树下,清冷着指挥着丫鬟收集雪水,自己静穆的站在一旁,唇瓣如血一般红,像极了梅花的颜色,一双眼睛清寒的不得了,唇瓣抿的紧,任凭寒风凛冽也撬不开她的唇分毫。

    第一次遇见,那双艳丽如树上红梅的眼睛映入自己的心间,呼吸一滞。

    随即华笙收敛了情绪唤了丫鬟打道回府,后来询问过好友穆毅方知她是华笙,东寻国的第一郡主,高冷自矜,是一个脖子懒的扭,呼吸嫌肺疼的一个小姑娘。

    很可爱,性子又别扭极了。

    明明想要,却死要面子活受罪,故作矜持。

    自己也乐在其中,每每把小姑娘逗弄的炸了毛,又才堆着笑去哄好小姑娘。

    ……

    后来自己费尽心思娶了她,以为可以携手白头,却不想自己是她的孽,她的劫。

    娶了她,却害了她,留下一个可爱的女儿,自己竟也薄待至此。

    许权闭了闭眼,望着那鲜艳的红梅心间火气翻涌,喉咙涌上一丝腥甜,一口浓浓的鲜血吐在晶莹的白雪之上。

    “权儿!”惊喊一声,语气里盛满了担忧,与平日的厌恶,成了最明显的对比。

    “父亲,儿子没事。”一口血而已,哪儿及得上华笙当年白衣变血衣来的触目惊心?

    “这天又要变了。”永宁侯垂下了眼帘,约莫是从穆世子下山学有所成回来时,亦或是……更早。

    “父亲,无论如何,这霍氏江山,儿子一定会守好。”这里面倾注了华笙的心血。

    永宁侯点了点头,看了眼那朵梅花,银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撒落在梅花上,折射着璀璨迷人的光辉。

    “那个吴墨,趁早解决了。”

    “儿子知道了。”

    风雪渐大,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雪地上,成一副妖冶佳作……

    雪夜,月阁里种的芙蓉花悉数搬回了屋子里由沈吟细心照料,竟也不让环儿插手。

    “大小姐,今年的雪倒是比往常的雪下的愈发的紧了。”环儿给沈吟递上披风,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道。

    “是啊,漠河的天气只怕是更冷。”沈吟无意外面的风雪,只是想着沈泱今日的话,心底生了寒气,也许姑姑说的对,芙儿离开沈候府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那漠河六王子,是个可以托付的么?

    沈吟攥紧了披风,贝齿轻咬着下唇,何时她也觉得如履薄冰起来了?

    漠河。

    沈芙局促的坐在床榻上,佩儿也得了命令出去,深夜帐子里才来了人,是卞和。

    沈芙闭了闭眼,自己的丈夫死了,就必须嫁给自己丈夫的弟弟,嫁给自己的小叔,她以前那么瞧不起的事而今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令人讽刺。

    穆愿掀开帘子进来顺势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一步一步的走进沈芙。

    单手勾起沈芙的下巴,身子弯曲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浅淡的芙蓉花的香味叹了一句,“很香,很美。”

    沈芙身子颤了颤,往后缩,嘴里小声道:“六王子,自重。”

    穆愿像是没听到一般,伸出舌头在沈芙的唇上舔了一下,嗓音愈发的暗哑:“还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