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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过节
    来京城这么多天,周婉言从未去过一回,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里面的首饰都是名匠所制,她打听过,价格最低的素银发簪都要五十两。

    她话都说出去了,不给莫欢寻一个好一些的及笄礼怎么说的过去。

    “如意坊!”佩儿惊了惊,“我听说如意坊的东西都好贵的,不过没关系,小姐如今有一千两现银了。”

    “一千两。”周婉言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讽刺意味,“一千两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莫欢口袋里的零花银子罢了。”

    老夫人和老太爷名下的许多铺子如今多数都在莫欢的手上,那些铺子都是占着好地方,每个月进账少说二百两纹银,随便几间铺子就是千两银子。

    更不必说,那些皇亲贵戚赏赐来的东西了,那都是金银不能衡量的东西。

    听说上回宋姑娘的及笄礼,她送了一万两银子作为贺礼。

    送礼送银子是俗物,可数量大起来,可就不俗了。

    她废了这么多力气才弄来了一千两银子,而莫欢随手送个及笄礼就是一万两。这才是嫡出的姑娘该有的气派。

    佩儿闻言,默默地把匣子收了起来。

    姑娘说的何尝不对呢,可是表姑娘是莫府的姑娘呀。

    周婉言不知道佩儿的心思,等她把银子收起来才问:“你出府的时候,就没察觉到有人跟着你?”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如今这宅院看似是何氏主权,实际上真正的主事人是老夫人,哪怕是她的亲生母亲温氏,我得听老夫人的话。

    今日的事,她还没来得及同温氏讲,老夫人就火急火燎的差人把佩儿抓了去,很显然,她这院子里有老夫人的眼线。

    她知道,高门宅院里,哪怕是一家子,勾心斗角的事常有。

    佩儿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没有,奴婢出府的时候没人跟着。”

    “路上可遇到了什么人?”周婉言又问。

    “也没有。”

    都没有。

    周婉言堪堪坐着,会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最大的可能就是何氏分给她的几个下人有问题。

    不过那两个小厮还有丫鬟都是温氏挑的,应当不会出问题才是。

    离得最近的就是镜荣居,今日老夫人也是同莫欢一起吃的午饭。

    莫非是莫欢那几个丫鬟偷摸着跑过来听她们说话,随后在吃午饭的时候告诉了老夫人。

    思来想去,周婉言也就想到了这么一个可能。

    若是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也就说的通了。

    佩儿隐约猜到了周婉言的心思,大着胆子问:“小姐可是觉得院子里有奸细!”

    “小声些。”周婉言神色严肃。

    佩儿会意,提起裙摆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连带着门帘和门也没忘记,还用栓子栓了起来。

    ……

    宅院里大大小小的消息里从三两个丫鬟的嘴巴里就传了开来。

    枭枭和云鸯两个人坐在长廊门口,人手一盘点心。

    枭枭嘴巴里塞满了点心,好容易咽下去,愤愤道:“我倒要看看,表姑娘等我们小姐及笄礼的时候,送的什么好东西。”

    云鸯笑了笑,“再好的东西,我们小姐也不是没有呀。”

    枭枭一想也是,就更气了。

    表姑娘分明就是拿她们姑娘当借口呢,别以为她不知道。

    “枭枭,云鸯,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小姐叫你们呢。”云偲对着屋外喊。

    两个丫鬟一听,立刻进了屋子。

    午睡过后的莫欢躺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懒散,“今日又听分什么了,蹲在外面神秘兮兮的说着,也给我听听呀。”

    她倒不是阴阳怪气儿,就是纯粹想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枭枭快语道:“还不是表姑娘,拿着夫人的陪嫁镯子,就是见礼那天的镯子,拿出去当了,被老夫人发现了,说是为了给姑娘准备及笄礼才给当了的。”

    越说她越气,表姑娘可真烦人。

    轮到莫欢吃惊了,“她把镯子当了!”

    “是呀。”

    莫欢一下不知周婉言是怎么想的,给自己准备及笄礼怕是同枭枭猜测的一样,是个借口,真要是当,也不该当那个镯子。

    “小姐,可是有蹊跷?”见她神色不对,云偲轻声问。

    莫欢摇摇头,她暂时还没长出来什么。

    “还有一件事儿,小姐。”云鸯跳出来,“我听石柳说,宁杨侯府大姑娘给表姑娘送了帖子来呢。”

    石柳是莫府看门的侍卫。

    “周婉言不是给她送过帖子么,也没见一起出去,怎么这次又换她了?”

    云鸯想了想石柳的话,“大概是宁杨侯府大姑娘一开始以为表姑娘与姑娘交好,如今想好了后悔了吧。”

    枭枭抬手就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怎么可能呢,她这不是闲得慌么。”

    “……”

    看着两个打闹的丫鬟,莫欢觉得,她们两个才是闲得慌吧。

    云偲瞧着二人也闹心,遂开口三两句话就把二人给震住了。

    “小姐与宁杨侯府大姑娘的有那般过节,表姑娘居然和她来往,小姐还是要防备着些。”云偲比另外两人要细心许多。

    莫欢自然明白。

    重活一世,若不是经她们提醒,她都快忘了与许轻染之间发生的事了。

    说来也是荒唐,幼年时她与许轻染是闺中密友,三两天便要打一次照面的人,就因为三皇子夸了一句她衣裳好看,许轻染从此再没理过她。

    她自小知道许轻染心系三皇子,平日里也没少出主意让她在三皇子面前出风头。

    只因一次宴会,许轻染精心准备的衣裳被树枝勾破,裙摆出坏了好大一个口子,她求了莫欢换衣裳,莫欢奈何她不得,只好换了。

    谁叫她准备的衣裳色泽亮眼,如月牙一般的罗裙又绣了三皇子最爱的兰花,衣裳的样式又是当下时兴儿的。

    三皇子瞧见就随口提了那么一嘴,莫欢记得之后与三皇子女儿打了照面他也没能记得自己是谁,偏偏许轻染记上了,同她闹了一场以后去了她母亲的老家,约莫半年,也没来一封书信。

    连带着她送去的书信没开封被退了回来,原本无话不谈的朋友便因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毁了关系。

    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