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中生出的恨意落在穆淙眼里,他抬手禁锢她的双手,高于头顶,另一只手握着匕首,刀尖慢慢的落在她粉色小衣上的带子。
周婉言瞳孔骤缩,他这是要干什么!
刀尖挑起带子,下一瞬便要挑断衣带,周婉言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穆淙没来得及注意,刀尖划过少女的肩膀。
一阵刺痛传来,肩膀处的伤口并不深,划破了皮,点点血珠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男子的眼里彻底弥漫起猩红,瞅准她手上的肩头一口咬了下去。
周婉言尖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下床就要跑。
“贱人!”穆淙低呵一声,快步扯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拉。
周婉言大抵是豁出去了,被拽回去的瞬间用手肘狠狠地杵在对方的腹部。
穆淙痛的弯下身子。
周婉言趁机跑到门口推门。
门框板却只是动了两下,压根就推不开。
“怎么回事,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开口求救,没说两句话,被彻底激怒的穆淙一脚揣在她的后腰上。
“贱人,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他握着刀的手掸了掸被周婉言打过的地方。
门怎么也打不开,一看就是从外面被反锁了,周婉言迅速扫了眼屋内,东边的窗户微微岔开没有关好,正好够她这样身量的人逃跑。
心思一转,她连衣服都来不及裹好,直接跪下求饶:“世子,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我怎么能放过你呢。”穆淙冷笑,扣住她的下巴,没有丝毫犹豫的举着匕首刺下去。
周婉言却早走准备,先他一步拔下头顶的发簪,微微侧身躲过他的刀子,随后,一八将发簪扎进他的胸口。
穆淙瞪大眼睛,抬脚踹在她心窝上。
周婉言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看来,我现在就应该结果了你。”穆淙将发簪拔出来丢在地上,眸光森然,浑身透着股暴戾气息,仿佛人模形厉鬼般。
周婉言缓缓站起身来,后退了两步,穆淙举着刀扎了过来,她立刻抬起一旁的木棍砸了过去。
一棍下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一点点流了下来。
周婉言的手有些发抖。
“哐当!”
穆淙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人一晕,倒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用木棍试探着戳了戳穆淙,依旧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她撂下木棍就准备走。
刚爬上窗户忽然顿住。
她伤了穆淙,他醒来之后必会找上门来报复,瑞王府势大,听说瑞王又深得圣上信赖,到时候只怕整个莫府也保不住她。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思及此,她从窗户上下来,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眼底升起杀意。
找到方才被穆淙丢掉的发簪,她走到穆淙身边,颤抖着手札在穆淙的心窝子上。
第一下,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可第二下第三下下去,她面上的那点恐惧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报复后的快感。
扎了四五下,她又捡起旁边的匕首,再没犹豫的捅了他几刀。
鲜血溅出来,撒在她精心准备的衣裙上,脸上都喷上温热的血液,她往后退了退,防止地上流淌出的血液被鞋子踩上。
确认穆淙停止呼吸后,周婉言不再停留,翻出窗户又将其关好,随后裹着衣服悄然离开。
好在这里还是莫府,这些日子她已经熟悉了府中下人经常来往的地方,避开了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院子里换了身衣裳。
丫鬟佩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着急不已,见她终于回来,忙迎客上去。
可周婉言狼狈的模样和身上的血液却叫她身心一震。
“小姐,你怎么了?”
佩儿心里担忧大过疑惑。
从杂物间出来的周婉言一路担惊受怕,终于见着可信的人,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小姐。”佩儿担忧的看着她。
周婉言也只是掉了两滴眼泪便止住了哭啼,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洗脸,顺道把我这身衣服偷偷拿出去烧了,记住,千万别让人看见。”
宴席还在继续,她不能一直躲着,会引起人怀疑。
她脱下身上被撕烂的衣裳,丢给佩儿,又迅速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衣裳。
佩儿有些茫然,周婉言严肃的吩咐,她虽不懂还是出门去做。
“等等。”她叫住佩儿,“倘若有人问起来我方才做什么去了,就说我身体不适,在屋子里休息,从没出去过,你可明白?”
佩儿点点头。
周婉言挥手,“去吧,动作利落些。”
佩儿出了门,她动了动手臂,伤口还有些冒血,不过并不多,她再上面垫了快帕子,随后衣服换好。
席面上,宋姑娘等人吟起诗来,以永宁侯府二姑娘为首,几个贵女对着院子里盛开的菊花一顿夸赞。
莫欢有些兴致恹恹,但她作为主人家又不能先离席,只能陪着这些人说笑,偶尔附和两句。
不多时,前厅那边问蒋氏身边的王嬷嬷前来唤她。
“我先失陪了。”她微微屈膝,行了同辈礼。
姑娘们笑着回礼。
前厅之中,上座的乃是蒋氏,而下便是瑞王妃与永宁侯侯夫人,还有两位夫人,有些眼生,莫欢未曾见过。
“欢儿,快来见过几位长辈。”蒋氏脸上堆着笑,介绍了另外两位夫人给她。
坐在瑞王妃手边的是礼部侍郎夫人秦氏夫人,坐在永宁侯夫人身侧穿墨绿嵌珠长衫,英气十足的妇人,则是宋将军夫人。
莫欢一一见了礼。
瑞王妃始终脸色冷冰冰,因着穆淙一事对莫府素来没好脸色,今日还是蒋氏亲自下帖,永宁侯夫人在旁劝说,她这才肯来的。
她站在蒋氏身后,听着几位夫人说话才知晓,这宋夫人家的嫡长子如今年岁不小,想来相看她一眼。
几位并未明说,只是言语之间提及宋夫人的长子,满是夸赞之意,不用猜也知晓她的来意。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满脸笑意的蒋氏脸色沉了下来,厉声呵斥:“放肆,几位贵客在此,如此莽撞成何体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大口的喘着气,一脸煞白道:“是东院,东院的一处杂物间,有,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