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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此帝长时间浸在水里,腿脚有几分酸麻,当下一展筋骨,想要把身子站直活动,无意瞥睹衣物,但见龙袍飘雪堆多,累积成结。他心下一动,暗把功力运行一小周天,那雪顷刻化水,与自身袍子融合。他打了个伸欠,欲要提气跃出井外,忽闻上头喧闹噪耳。

    仔细一听,原是文武大臣,和那段皇爷二老调遣宫内所有的人,在寻找自己的下落。心头一惊:“遭了,我可不想让父皇和老爹再看见朕一身狼狈。”暗念之下,身化龙相,从井口蹿了出去,腾云而起,翻空翱翔,时维初晨,此帝盘卷一团,俯身下望。

    临空而下瞻,见那宫闱婢女走多,侍卫忙活,口口声声呼寻万岁。雪花如絮,许许飞袭,他眨眼一观看,觉此雪不类自然,倒有几分人为因素,但渺渺浩空,却不见根源所在?蓦然心下一动,转瞬又打消了此念,只觉不可能,如今世上,也惟有自己才能拔出雪剑。

    也只有它才可以幻风幻雪,那剑丢了也有些时日了,自从高升泰落网之后,便无了下落,甚是有些想念。眼前这雪一见,只当乃其之功,但舍他,世上又有哪位英雄,有此能耐可以力拔狂澜,一改山色。念此又摇了摇头,禁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段皇爷行走御廊,和梁老一块商讨儿子之事,甚替其担忧,已然寻了一夜一夕,仍无所获,此刻二老垂头边走边商。行出露天,大雪纷飞,随从来不及打伞,便有一阵雨从天而降,淋了二老一身。梁景有些性烈,指天骂去:“这甚么鬼天气,昨夜大雨过后,竟莫名其妙下起雪来,如今青天白日,又是雪又是阵雨的,你想干嘛,劈死我老人家啊!”

    那段皇爷掩嘴,看着同是狼狈万分的自个和梁老,他涵养甚高,会*,但当众骂天这种事,却不屑去做,拉他回来:“梁兄算了吧,天可得罪不得,会遭累的。来,咱去躲躲!”那老不信邪,挣脱皇爷之手,不愿进那屋檐下,只仰首睁大眼睛,就要相骂。

    岂料上空一闪,白云翻腾,竟有一条巨龙一闪即逝,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只道看错,擦了擦拭,的确不见了,转问段正淳:“皇爷,您瞧见没,那个是……”皇爷眼尖,岂有不见之理,压低声音:“嘘,一定是他在整我俩,快走,找他算账去。”扯着此老,举步开奔。

    少顷,一道祥光降落睿思殿,那门倾开,一道风吹了进去。公子缓身站稳,瞧了一眼来时路,地面拖了好长一段湿痕,深入寝宫,快快将湿衣换掉。不一会,待他束带整装出来,却听榻上传来噗嗤一声好笑。

    公子闻得入耳,心下少怒,侧脸见那帐幔随风轻动,立即推出一掌。徒闻砰的一声大响,那榻顷刻凹下个大洞,木屑纷飞。少时一人滚下地来,他嘴里呼饶:“二哥,莫打,莫打!”公子一听声音,知道是刘进,不禁错愕:“兄弟,怎么是你?你几时躲在这里的?”

    刘进连滚带爬起来,面上一脸是灰,颓废道:“我一直在这里啊!”公子吃惊:“这么说,刚才你看见我……”刘进掩笑:“这有甚么关系,我是你兄弟嘛,又不是姑娘家,见了便见了,你害甚么臊?”公子一愕气苦。

    那刘进又笑:“不过说真的,二哥你身材这么好,难怪那么多姑娘喜欢你,连前皇后你也勾搭上了,真是艳福不浅啊!”公子生气:“你说甚么,谁勾搭谁?”刘进往前欺近一步,见兄长满脸抽搐,尽是怒意,嬉笑道:“唉,别装了,此事早已在宫里传开。”公子一听之下,步子不觉后退一步,原来流言蜚语蔓延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此帝懵了,女人的名节重要,但他的名声亦重要,以前可以无拘无束,甚么都不在乎,然而今夕不同往日,倘若此事传入民间,老百姓会如何想他,这个皇位他可以让贤,却不能把坏的思想种子埋下。

    听得刘进笑道:“二哥,你也真是的,明知道酒后会乱性,就不要那么随便嘛!前皇后虽有几分姿色,但那毕竟是宋帝玩过的女人,你已经夺了他的江山,就不要再欺负妇孺啦,这不是英雄所为。你若真奈不住寂寞,大不了选妃,我相信梁妹妹和公主会理解你的。”

    公子大怒,一把抓住贤弟衣领:“你说甚么?我跟她没甚么的。”刘进不信:“二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负责,别让世人小看了咱段家人。”支腮沉想一会,又笑:“不过说真的,你和父皇倒有几分相像,他左拥右抱,呀,你说是不是叫虎父无犬子呢?”公子气甚,手上用力,忽然这时,有个严厉的声音飘入:“进儿,你在胡说甚么?”

    二人虎躯都是一震,相继回头,却见一紫袍人疾步冲入,后跟一老,正是梁景和段正淳。乍见之下,公子惟有忍下一腔烦恼,放了贤弟过去迎接,口里唤一声:“父皇,老……”岂料徒听拍的一声响亮,那皇爷给了他一巴掌:“唉,萧儿你太令为父失望了!”

    公子脑袋半眩,脸现红印,甚是疼痛,他强忍着半捂紧:“你为甚么无故打我?”皇爷道:“男人好色,应取之有道。但你身为一国之君,岂可自毁清誉?”公子颤退一步,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啊!”

    梁景上前一步,温和道:“儿子,做错了事改正即可。只要你有勇气面对承担,你还是好样的。”公子摇头,碎语:“我没有,没有,我们是清白的……”梁景叹息:“都让人抓奸在床了,这种事能清白得了吗?”

    公子堕泪:“为甚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段皇爷道:“为父也想相信你,但酒能乱性,你又是血气方刚之龄,我是过来人,其中滋味深懂。”公子大叫:“不,不是这样的!”梁景道:“儿子,不是这样是哪样?”公子嗡言:“我……她……”

    段皇爷叹息:“不消说了,去选个日子,收了她吧!给王皇后一个交代,给我们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公子不服:“都给你们交代了,那谁给朕交代?”推开二老,从中蹿了过去,直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