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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深夜,东升客栈
    一入城,就与萧哥分头行事,乘夜风高,那刘进尽展轻功,往东升客栈奔去。路途位置,那哥哥早已指点清楚,不消一会,那客店的“东升客栈”四个大字即映入眼帘,心甚喜,正待前去敲门,不知怎地,梁妹妹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耳内。脸上不觉傻笑,只道日有所思,近亲则闻其语。哪知念头才生,梁雪的声音轻颤又至耳畔,甚有恐惧之意,这才想不是错觉。

    抬头远眺,果见楼上灯火通明,窗纸有个高大身影印在其上,瞧那体形彪悍之极,分明就是一个男人样子。听得萧哥言道,梁妹妹便住在此间客房,视之心头骇然,又见那影子转身,怀中仿佛抱着一个娇小人儿,这一惊更是不小,那影抱着人转向内屋,转瞬不见了。

    刘进心中惊涛浪翻,不及多想,忽足下生风,跃上屋宇,踏瓦赶去。至窗外,隐闻内里有言语,果是梁雪梁妹妹声音,另外一个不识,又听那人欲辱妹妹,急得他暴跳如雷,五内焚烧,身子运力往窗门一撞,真真切切闯了进去。

    玉狐狸闻声,回头谛视,华烛下见这人气宇轩昂,作儒生装扮,头佩一方逍遥巾,身穿一领青袍,绦子系腰间,青锋宝剑一旁佩,履登足下,面似玉颜,只是隐有怒色。不及问,那梁雪仰起头,见了刘进,顿时悲从中来,泣声大叫:“进哥哥,快救我!”

    刘进听得哭叫,急视之,但见妹妹容装散乱,双目带珠,身形极是憔悴,可见受了这厮多少欺辱,钢牙咬响。李飞龙道:“哦,你便是那刘进,梁萧的义弟,素有闻……”刘进不容分说,拔剑向他砍去。

    李飞龙不敢大意,这刘公子武功虽及不上其义兄梁萧,和那大理段世子,但刘家剑法自承一派,在武林中也是一绝,见其剑气杀来,当即翻身跳避。刘进一剑送出,登时寒光刺眼,内力催动招式斜劈,嗡的一声颤,未及伤玉狐狸身子,他已灵巧向一旁翻跃。

    刘进微怒,剑身回扫,拦腰直切那狐狸。这李飞龙轻功虽高,但武艺却是平平,不多想,当下飘身后掠。屋子小,他轻功高却也无处可钻,加之刘进这两剑都是在盛怒之下,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突听撕的一声,李飞龙退到墙后无处可退时,受那刘进的剑气击中,胸前衣衫不觉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心下大惧,又念今天讨不了好去,想此人既在此,说不定梁萧那厮也在,传闻那公子最在意的便是这个妹妹。客店这地实在狭窄,自己拳脚不灵通,靠的只是轻功,一个刘进已然不敌,再来一个高手,此命休矣。一言于此,当下凌空一跃,向刘进方才进来的那个窟窿跳了出去。

    刘进大急,执剑去追,奔至窗前,忽听梁妹妹轻唤一声:“进哥哥,穷寇莫追!”这刘进一怔,才记起不能舍下梁妹妹一个人,夜色昏暗,一顿足,却见那厮几个起落,离客栈越来越远,胸中大忿,斜剑一砍那破窗,残木又掉下一块。

    梁雪起榻,素整衣装,步至刘公子身后,轻声道:“进哥哥,这次多亏了你救我,不然……不然我的清白可就难保了。”刘进面上一红,搔搔头道:“别跟我客气,保护你,本就是我分内之事。”突然脸色一沉,咬牙恨声道:“可惜让那厮给逃了。”

    这妹妹轻叹一声,莲步起,正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不意竟踩着一个残木,脚底一滑,裙角不觉前掀,仰天便倒。刘进视之,惊慌失措之极,当下还剑背后,即左手一抄,搂住了那妹妹纤腰,红着脸问:“你……无碍吧?”

    梁雪脸烫至耳根,面上挤了挤,尴尬道:“没……没事!”过了片会,不见刘进拉自己起来,两人就这般对峙,觉得怪不好意思,轻声道:“进哥哥,劳烦你将我放下来,好么?”这刘进微微傻笑,腼腆道:“好,好啊!”臂上微一用力,即把梁雪往胸前送。哪知地上的破纸碎木实在太多,一不小心,刘进的后足踏上,嚓的一下,仰后倒去。

    却说梁萧从韩府出来,见群星耀眼,心下甚慰,不知他如何这般欢喜,许是与那韩缜韩大人有关。若不是在深夜,若不是在汴京城里,他真想厉啸一声,抒发此刻的心情。一路心哼小调,潇潇洒洒迎风而走。

    移街至巷,寂无行旅,偶有大户人家门前灯火昏亮,行走多时,眼见东升客栈将至,心中大喜,寻思:“一会便要见着妹妹了,不知她此刻在作甚,有没有想我,不知怎地,这一刻格外想她。”当下脚步加急,向客店走去,孰料转至一处巷口时,竟然和前面冲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原本过了这小巷,前面就是那客店了。公子虎口一麻,以他功力,居然也会生痛。不过被撞那人也好不到哪去,他冲刺过剧,加之撞上梁萧,又被他的护体真气反震,击飞了丈外。公子本想训那人几句,见他惨重凄凄,就打消了这等念头,恻隐既起,一面忙着跑上去扶他起来,一面絮絮叨叨道:“哎哟喂,我说老兄,大半夜的你猴急个啥,又不是去做贼……来,来,我扶你起来……”大手抵住那人臂膀,硬要扯他起来。

    那人挣不过,跃起身,起手道:“多谢,多谢!在下适才……”才起个头,二人这般照面,都是吃了一惊,一个道:“是你!”另一个道:“你当真在这里!”那人声音轻颤,说了这句,撒腿便跑,此人轻功极佳,顷刻间消失在那公子眼前。

    梁萧叹声:“玉狐狸,你咋就那么急呢?”心道:“我想说声谢谢都不行!”这一声谢谢是想表达那晚在皇宫,此人不点他穴道,有意放他一马之故。不过就算点了穴道,以他现在的神通,也是轻而易举解开,但谢谢总归是要说。

    转身举步,少许抵客店,他目力极好,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窟窿,心吃了一惊,只道妹妹和刘进都遭了难,急提气上房顶,钻入那缺口,却看见他二人搂在一块,横卧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