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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武醉八仙
    丁春秋翻飞两掌,呼呼声急,径往前送来。段正淳微一冷笑,前先已接过,时下倒也不惧,提起双掌惯满内力,甘心迎了上去。但听“碰碰”两声,四掌交集。徒的段正淳眉头稍皱,只感腥味刺鼻,吸了吸鼻子,惊暗:“老贼掌中有毒,莫非这便是他说的手段么?”不及想,须叟分开。

    蓦地里掌中一酸,火辣辣的,紧接着似有万蚁钻心般疼痛,急运气压抑住,这时舒服了些,只一会,火辣感又传来。多试了几次运气强压,亦无果,却才忍不住轻哼了声。

    丁春秋双掌齐出得了手,甚是高兴,即飘退一旁,笑道:“段王爷,考虑怎样,还要不要插手?”段正淳咬牙强撑着痛苦,倔然道:“有段某在,绝不许你伤吾儿一根汗毛。多说无益,来吧!”手指一伸,“嗤”的一声,“一阳指力”激射而出,可惜他掌心中毒极深,无法施全内力,偏离了寸许,进而失了准头,让这老怪轻易躲了开去。

    丁春秋避过锋芒,冷笑道:“一阳指,不过尔尔。”听他辱及家传绝学,段正淳心中大怒,一挺胸膛,一股傲气登生,当下指出如风,无形指力,缕缕激出,丁春秋却笑然相应。

    二人正打得热闹,忽听急切的拍门声响起,伴随着朱丹臣焦躁的声音飘进来:“主公,梁公子,二位爷台,有话好言,何必动手呢?梁公子,你常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况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他兀自絮絮叨叨叫嚷着,劝解着。

    梁萧听得不觉傻了眼,显然这哥儿不知内里情况,还道是他和段正淳打架哩。梁萧憋着屈,暗恼,不知丁老怪何时把门给栓上了。凝神望处,见段正淳招招败退,但他仍顽强支撑着。又过得片会,看见他已无半分招架之力,正逐渐步步后退。

    瞧着他颤抖的背心,梁萧眼睛模糊一片,叫:“老......”徒见丁春秋袍袖一拂出,段正淳的身子猛然向后飞去。梁萧心中一热,踩着醉步去接,碰的一声,段正淳后肩撞上梁萧胸膛,他一吃痛,步子虚浮,二人皆向后跌落。

    丁春秋微微一笑,随风扑来,欲夺梁萧手上戒指。情急之下,梁萧身子一翻,连带段正淳一起滚至桌脚下,丁春秋这一抓便落了空。梁萧让自己后身撞上了桌脚,不给段正淳丝毫受伤机会,停下时,只见段正淳双目涌泪,涔涔而下,不禁心惊:“这老怪袍袖中有毒!”惊念未了,那老怪又赶了来。

    万般急躁之下,梁萧心中一动,想起了曾看过的那本“醉八仙”拳普,依眼下情形,不正好使用吗?见丁春秋奔前俯身,欲夺宝石戒,当下脚儿一弯,探出勾住了他裤管,自然而然使出一招“拐李旋膝”。

    那老怪不疑有诈,兴头上,少了堤防,待脚下生异,为时已晚,轰的一声,百来斤身躯倒地躺。梁萧翻身进步,身倒脚掀,又变“洞滨提壶”,反后步,身子稍偏,从上往下,直压山巅,碰的一下,老怪肚子嗡颤,“啊呀”一声叫,声传门外,及一里内。门口几儿郎,眼不瞎,心不蒙,耳更加不聋,自然听得见。不知谁一声呼唤,声言把门撞,结果人人来帮忙,吓得老贼心慌慌。

    他弹跳起来,见梁萧如痴如醉,手提虚杯,步子荡跨,弹腰而来。丁春秋心中悚惧:“好啊,老贼果真将精妙武学都传了小畜生!”真个又痛又恨,微“咦”了一声:“奇了,这小子怎么突然变了娘儿们,当真古怪。”

    原来梁萧使到一招“仙姑献酒”,你瞧,他美目含笑,真个仪态万端,又千娇百媚,侧进身偏,爪上如有杯,娉婷献来,听他念了句:“大仙请,奴家敬你一杯!”声音丝丝甜,温柔入耳,圣人听了也醉。

    丁春秋一时不慎,入了迷茫,梁萧嘴角略勾,荡人魂魄以及,心忽生异象,虚杯徒变勾爪,略一抓撩,老怪颏下银白少三根。他一吃痛,猛然惊醒,大掌斜劈,远身跳,摸摸颏下,心中大怒,忽又听撞门声烈,心慌了。

    “轰”的一声,木门被数人撞开。丁春秋见势已大去,今天讨不了好,徒身一跃,撞破窗户纸,跳了出去。

    众人堪堪进来,看见段正淳倒在一旁,而梁萧却踏着醉步,舞八仙,个个震憾。大理三公和段誉去扶段正淳起来,见他脸色发黑,隐隐透着一股邪气,都是吃了一惊,皆一般心思:“这俩人都发生了甚么事了,怎么一个中毒,一个痴痴颠颠!”然而二人武功极高,谁敢来相害,惟一的解释便是:“二人自相残杀!”

    几人把段正淳扶榻上,范骅把过脉后,摇摇头,说主公中毒已深,除非有解药,否则神仙难活。诸人听了,都十分难过。商议着是否可以用内力将毒*出,但这些人,自知内力都上不了台面,一个弄不好,反而加深毒素发作,那可就糟了。

    一时间,谁都没了主意。段誉呆呆瞧着父亲,脸上挂着泪滴,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上次梁雪也是中毒而死,结果喝了段誉的血,奇迹般活了过来。心喜之下,将这件事一说,朱丹臣、古笃诚、傅思归三人也都想了起来,认为可行。三公和褚万里没亲眼见,不知真假,但只要救得主公,就算要他们去死,也是甘愿的。

    段誉割破手指,将血喂在父亲嘴里,过会,他以内力助父催发血性。过不多时,那段正淳脸上的黑气渐消,逐变红润,他眼皮忽动,醒了过来。又翻身跳起,由于中毒太深,刚刚解毒,因此身子比较虚,起来时,激动过甚,心中揪了一揪,见众人都在,这才松了口气。

    看见梁萧,段正淳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遂问大家,道:“丁春秋呢?”这些人听说丁春秋来过,手心都是捏了把冷汗,对之前的种种猜测,不觉傻笑。

    梁萧依然如痴如癫舞着“醉八仙”招式,他中了“千日醉”,受此影响,一旦耍将起来,便不能停下,只见他醉态可佳,时而忽左忽右,行踪飘忽不定;时而身形如狂似癫,步法东扯西牵,极为古怪;时而拳法刚柔相济,快速灵活,似醉非醉。真不知他真傻假傻,让人瞧来格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