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西风抓着江琛的衣服，崔黎章垂下眼睛细下一想，这胡西风事先知道会被人灭口有危险所以才会报警，可是他报警的时间还是比凶手来的时间晚了这才让凶手得逞，江琛到的时候胡西风还存着一口气，揪住江琛的衣服是想告诉些江琛什么才对……胡西风手上也有血，要是想告诉些江琛什么，那只能是用……血！

    赶紧来到江琛身边：“胡西风当时抓的是你哪边衣服？”

    江琛有些不清楚状况地起身，想了想才抬着被铐的双手，露出整个衣服说道：“右……右边！”更抬高了右手，让崔黎章更好查看。

    崔黎章底下头来到江琛衣服右边，朝后面一看，果真就血迹，是衣服后面唯一有血的一片地方，大多数的血迹都是在江琛前面的衣服上染得不成样子，江琛站直了身体，见崔黎章看着自己身后的衣服半天没有说话，他也好奇到底自己衣服后面有什么，值得崔黎章看这么久，于是也扭着头朝后看着，但是看不见什么，只好开口问崔黎章：“辰哥，你发现了什么？我衣服上有什么？”

    崔黎章这才放下江琛的衣角，眉间的忧色却没有减少半分，江琛看着他眼神有些涣散，该不会又是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吧，两人眼神交汇到一起，江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下一刻就可以心脏破裂而亡。

    “是血字。”

    突然冒出三个字，江琛一惊，扭着腰也想看一看胡西风那小子临死前到底在自己衣服上写了些什么，崔黎章又不说，就更是让他好奇，自己穿着这件衣服又是追凶又是滚地的，居然都不知道这上面还被写了字，好歹算胡西风有点良心，努力了半天，也看不着自己这身后的字，央求着崔黎章告诉自己。

    “辰哥，他是不是用血字回答了我问他的问题？！”

    江琛这么一想着，那自己的牺牲还算有点价值。

    崔黎章回到椅子上一坐，看了看江琛脸上露出一线生机，却是朝他摇了摇头，胡西风当时只有一口气，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回答江琛的问题呢。

    见崔黎章摇头，既然没有回答问题，那胡西风到底想说什么，看向崔黎章，终于见他开口：“两个字，他想通过这两个字告诉我们，杀他的人的身份。”

    居然是写下了关于凶手的字，江琛被这个凶手害得眼睛也差点瞎了，辰哥居然还在这卖关子，赶紧追上一问：“到底是哪两个字，辰哥，你快告诉我吧！”

    崔黎章见他急了，蹙眉一说：“凌界，杀胡西风的凶手是凌界的人。”

    知道是知道了衣服上的字，但是江琛这又犯懵了，凌界是什么？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脸上迷茫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自然地看着崔黎章：“辰哥，凌界……是什么？”

    望着崔黎章严肃的神情，按理说留下了凶手的线索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崔黎章没有，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凌界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江琛是崔黎章后辈，想来不知道凌界也是自然的，毕竟从崔黎章这一级开始，就很少知道凌界了，微微揉了揉眉心才说道：“凌界，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

    这样的组织，又是为什么要处处咬着秦芜不放，秦芜和凌界又结了什么仇怨。

    萧疏寒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又把衣服服服帖帖地挂好，等着柏子成个陆觅换上，这才拿出最重要的一个东西，一枚入耳式的接听器。

    把桌子腾出一片来，陆觅这才轻轻拍了拍柏子成：“柏总，柏总，醒一醒——”

    柏子成总是有些起床气的，本来想让他多睡一会，光是为期两天不眠不休的准备会前工作，根本就没时间休息，要不是萧疏寒催得急他也不忍心叫柏子成起床。

    朦朦胧胧地眯着眼睛就见陆觅，柏子成微微直起身，堆积如山的资料总算是从桌子上撤了下去，昨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倒头睡了过去，看了看陆觅，今天就是陆觅说的那个日子了，只要一切顺利，陆觅就会带他去找秦芜了，低下头看着握在手里的照片，会心一笑。

    现在还很早，窗外是朦胧的光，陆觅把窗帘拉开，冷色系的景色就呈现在眼前，有些冷灰的天空和建筑，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外面一定很冷，这些没有血肉的摩天大楼之间穿梭着零星的汽车，月影因为太阳还没有升起而独显着自己的淡黄色轮廓挂在高空上，只要有日辉出来，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刺眼的光线和冷灰灰的天色，让人久违地觉得有些舒适。

    早餐都还吃的顺利，陆觅已经换上了萧疏寒带来的衣服，自己打着领结，看着镜子里自己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正要处理，就听到萧疏寒在外面音量忽然变大，抹上了泡的剃须刀一放，推门一看，原来是萧疏寒在劝柏子成换衣服。

    “陆觅，你是柏总的秘书，你来劝他吧，我……我劝不动了。”

    似乎对柏子成的倔感到无奈，萧疏寒这一个温和的医生生生被柏子成和陆觅这一个总裁一个秘书搞得突然脾气也不好了起来，要是以前的柏子成该多好了，他和柏总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也会懂彼此之间的意思，可是现在光在换衣服这件事上就出了问题。

    柏子成身上的衣服都穿了两三天了，这几天之内也不见他换下，起初还以为是没有换洗衣服，可是这里本来就是他柏子成的个人公寓，衣柜一开都是他的衣服，自从没了消息以后，陆觅也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他公寓里的东西。

    见萧疏寒对柏子成无能为力之后，陆觅并不打算帮他，拿起被放在一边的剃须刀开始处理着自己嘴边的胡茬，边心情愉快地吹起了小曲儿。

    “陆觅，你家柏总不肯换衣服你不着急啊？我一个医生还得伺候人穿衣服吃饭，我不干。”

    陆觅一听萧疏寒都来自己耳边诉苦了，不禁玩味地一笑：“真没看出来啊，你萧疏寒平时看着挺成熟，什么疑难杂症没有医过，到头来居然栽在我们柏总手里。”刮完胡子，陆觅看他还站在门边，不由得摇了摇头推着萧疏寒又来到客厅。

    “亏你告诉过我柏总治病的良方，怎么你自己还忘了呢，我和你说啊，你用那个方子对柏总，肯定管用。”

    而且是屡试不爽，边说着边把萧疏寒推到柏子成面前，萧疏寒一愣，对啊，怎么就把自己开的“良方”给忘了呢，陆觅这小子存心玩自己，转身刚要教训陆觅，陆觅早就溜回了盥洗室洗脸去了，留下余火未了的自己和默默不言的柏子成。

    萧疏寒看了看他，下意识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新西装，细声细语地朝柏子成开口：“柏总，如果余小姐在的话，一定会让你换身衣服的，你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三天了，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

    话还没有说完，柏子成把目光都聚焦在他的嘴上，像是在警告萧疏寒如果再敢说一句话就要他好看，硬是让萧疏寒把话在半路截断，萧疏寒心里一寒，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简直就是柏总专属，还在担心柏子成会因为自己威胁的话而对自己做什么，下一刻就见柏子成把视线聚焦到他的手上的衣架上，二话没说就抢过萧疏寒手里的衣服开始换了起来。

    表情僵在脸上的萧疏寒看着柏子成的反应这才笑了出来，自己这招果然对柏子成管用啊，这边笑着略显欣慰，那边转眼一看陆觅已经焕然一新地出现在客厅，萧疏寒这才不屑地看了看有模有样的陆觅随即就转过头来，又让自己当跑腿代买早餐晚餐也就算了，还让自己专门去取西装拿过来，光是为了陆觅，他都已经连续三四天调班了，但愿一切顺利。

    衣着和仪容整理完毕已经接近七点半了，陆觅看着柏子成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萧疏寒还是有些品味的，替自己和柏总挑选的衣服让人甚为满意，即使柏子成还是比较喜欢那件穿了两三天的西装，答应了柏子成把那套西装清洗保存，柏子成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开。

    陆觅朝萧疏寒扬了扬首，萧疏寒又是无奈地拿起电话：“喂，小杨，把车开到楼下，三分钟后到位。”

    萧疏寒心里的苦，哪能只是被陆觅压迫着既买早餐晚餐又送衣服的，这几乎是陆大秘书的工作职责，全都压在了他一个医生身上。

    陆觅有些怀疑，萧疏寒也不以为意，斜睨了他一眼：“在人前我可不敢保证，但是在人后，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硕士生导师正好在研究这个项目，目前是结项时期，我可是求了他好久，教授才答应借我几天的，国内还没有发行呢。”

    萧疏寒对自己的导师以及这项目是赞不绝口，当初教授邀请自己一起立项，要不是他有事给耽误了，那么他早就答应了，还好知道这个项目，现在算是派上用处了。

    “哎呀，萧大医生，事成之后，你想研究什么项目尽管去研究，这项目费用我……”顿了顿，笑着拍了拍柏子成的手：“你帮了柏总这么大的忙，费用当然得由柏总全权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