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成的母亲至今被囚禁在无良山的罪业洞里,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却不知死活。
柏子成听到别人污蔑他的母亲,顿时怒火中烧,杀气腾腾,无奈自己所有法力被封住。
他抱紧秦芜痛哭流涕,声嘶力竭,吼声震天,吓得一群鬼都看向他。
“他是不是疯了?”
勾魂惊讶的说道,随口朝他吐了口吐沫,制止道:“狗杂·种叫什么叫?”
柏子成站起来,抱着秦芜一口咬到勾魂的肩膀上。
他听不得别人叫他狗杂种,他不是狗杂·种。
他母亲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善良总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他愤怒的如同野兽一般狠咬着他的一块肉不放。
勾魂用鞭子使劲的抽着他的后脊背,顿时皮开肉绽,甚有白骨露出,后背血肉模糊腥·红一片。
“狗杂·种,放开,放开!”
勾魂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他依然紧咬着不放,浑身强劲颤抖,怒不可遏。
勾魂疼得直叫唤,一鞭子抽到秦芜的身上,疼得柏子成大呼一声,这才松了口。
勾魂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凶神恶煞的用鞭子边抽他,边怒骂:“狗杂·种,去死吧。狗杂·种还会咬人,活的不耐烦了,爷爷满·足你。”
索命不忍直视,闭着眼睛拦住勾魂道:“算了,算了,反正他也要正法了,何苦浪费你的力气呢?”
勾魂一听这话,才住了手,大手一挥:“行啊,我就不费这劲了。你看着弄死就成了。”
说着把鞭子扔给了索命,自己扬长而去。
索命接过鞭子,手都颤抖了,他靠近柏子成,一边大声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蛋,竟然敢咬勾魂大人,看来你活腻歪了。”
一边把鞭子抽到了自己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趁着勾魂走得远点,压低声音说道:“少主,我给你解开无形锁,你赶紧逃,不要管我。记住了别回头,咱们后会有期。”
“不行,索命。我不能对不起你,这样会害死你的。”
柏子成望着自己的好兄弟,心中汹涌澎湃,泪光闪烁,充满了感激。
“快走,少废话。你的母亲已经等你等得够久了,我还有七王爷呢,他们不敢动我的。”
索命说完下一句就变成了:“你这个王八蛋,打死你看你服不服气?我打死你,打死你。”
索命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自己的腿上,尽量把戏份做足了,好为柏子成的逃跑争取时间。
“记得带上那个女的。”
远处传来勾魂的粗鲁的吆喝声,索命忍痛大叫:“好的!我办事你放心。”
“少主,快走,别让我死在这里你才肯离开!”
柏子成抬起迷离的双眼,指着床上的秦芜说道:“阿朱,去…我们的药…材库…取灵芝…救她。”
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阿朱这个恨呢,是谁这么大胆敢把主人打成这样子,这个挨千刀的。
他赶紧去药材库取了药材,看看躺在地上的主人一直鲜血直流,再看看秦芜只是被封了魂魄而已。
他一跺脚道:“主人我得先救你了,再下去怕你会有生命危险。”
阿朱从地上扶起了柏子成,拖到了床上,解开他的后背却发现,衣服已经和模糊的血肉黏连在了一起。
看着都痛,阿朱狠着心闭上眼睛一把扯掉了他后背上的衣物,顿时血溅了他一身。
顾不上擦拭,他赶紧把肌肤愈合膏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涂在他的后背上。
有的地方露出了后脊梁骨,他心疼的眼含热泪,一点一点的用针线给缝合起来。
整整给他弄了四个小时,总算大体上能说得过去了。
阿朱这才用纱布围绕他的前胸后背缠了数匝,整个给包扎起来。
他脖子上的穿洞也被阿朱涂抹了药膏,包上了纱布。
为了让柏子成快快醒来,阿朱从他体内唤出了火龙珠,用龙珠的灵元给他补充血气。
很快柏子成便睁开了眼睛,阿朱把过龙珠塞回了他的口中。
“主人,阿朱罪该万死。保护失职让你遭此大难。”
阿朱拱手跪在了地上。
“小芜呢?”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
“夫人在你旁边,我还没来的及救治,因为我看到你伤势严重怕你挺不住。”
阿朱赶紧说明原因,之后又小心问道:“主人,夫人为何会这样?你不是去接她去了吗?”
柏子成一捂眼睛,痛打自己的脑袋,阿朱慌忙拦住,让他不要着急,有事慢慢道来。
“记得上次我和小芜去偷延寿灵芝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其实我没有打死那个深海蛟龙,是它一头撞上了我的胸膛,瞬间被我吸收法术和精元。
可是我却经常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只要我一生气就开始发作了。
这股力量有点太邪恶了,我竟然会亲手掐死了小芜,太可怕了。
阿朱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去除掉?”
柏子成用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阿朱。
“这个,我倒听说过。因为当时我知道有延寿灵芝这件事,就是从《神府异志》上看到的。
相传守灵芝的蛟龙生性刚烈,暴躁善妒。
能降服者皆可拥有其所能,也就是说主人你既然吸收了它的法力和精元,连带它的性情一并收纳了。
如果想得其精髓,去其糟粕,恐怕除了外力的克制,最终还得靠你自身的抑制力了。
而且你现在的这种状况会越来越严重。
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此消彼长,彼长此消。
不知道我这么说,主人是否能够听得懂我的意思?”
柏子成听得很认真,回答道:“阿朱你的意思是:
虽然它的精神会影响到我,但是我有足够的毅力是可以克服它的。
如果我自己强大了就会将其糟粕去掉,留其精华,强大自我。
如果我自己变得弱小,它的暴烈善妒就会吞噬我。
是不是这个意思?”
“主人英明。”
阿朱拱手称是。
“哎,怪不得呢。这么说来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低头叹息,看见了床上的秦芜,心里一阵苦涩。
他现在有点犹豫,不敢去救秦芜了,怕她醒来会怨恨自己。
可是又心疼,想看见她好。
脖子上的疼痛传来,他摸了一下伤口,心情沉痛的说道:“我今天碰见小时候追捕我的勾魂了。”
阿朱一听大骇,忙问:“他没有认出你吧?”
柏子成摇摇头,用愤恨无比的声音说道:“但他用言语侮辱了我的母亲,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主人,这个仇早晚要报,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也只能窝在这凡间韬光养晦。
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救出娘娘,杀了逆贼逆月一雪前耻。”
阿朱说着,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但愿这一天可以早点到来,可怜…的母…亲。”
想到母亲柏子成不禁泪如雨下,握紧了双手,咬紧了后槽牙。
“主人先不要伤心了,救夫人才是当务之急。”
阿朱提醒道。
柏子成却犹豫起来,他看了一眼秦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颜面再见到她。
“阿朱,我,我先去公司暂住一段时日,这里就交给你了。
小芜醒来,如果愿意留下来最好,如果,”
他咬着下唇,眼里晶莹满目,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嗓子哽咽了一下。
“如果,她不愿意,请放她走吧!”
柏子成说完一挥手,捂着前胸后背一瘸一拐的就往外走,他怕自己眼泪被阿朱看见。
“主人,主人!”
阿朱在后面追赶着,柏子成一溜烟没了人影。
阿朱叹息道:“爱之深,情之切,何苦为难自己嘛?”
他将一颗延寿灵芝抛向秦芜的体内,一道金黄闪过。
两分钟后,秦芜睁开了双眼。
她默默的看着天花板,这是在哪里?地府吗?
难道自己真的被柏子成掐死了?她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明白柏子成会对自己这么狠。
难道以往的情意都抵不过一个嫉妒吗?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的粗俗不堪,让人无法忍受吗?
柏子成,原来你对我的爱只不过是占有而已。
也好,我死了,特别是死在你手上,也算还了你当初的搭救之恩。
我们从此陌路吧!
她想通了,闭了闭眼睛,猛的睁开坐了起来,却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阿朱。
她不仅皱眉,自己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没有死吗?
真不如死去,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半点情意不念的鸟人。
阿朱走后,秦芜进了浴室,打开了淋雨,水从她的脑袋上不停地流下来。
她也不动,就这么站在原地。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前额,顺着脸颊流到了身上。
闭上眼睛,全是柏子成掐着她脖子的场景。
那眼神,那恨意,那凶光都让她感觉不战而栗。
谈个对象而已,不至于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吧?
谈个对象而已不至于杀人放火吧?再说她已经够容忍他了,自己已经够为他着想了,还想让她怎么样?
她把脸扬起来,对着淋浴头把自己所有的愁绪冲刷干净。
一切都随风吧。
她迅速把身上擦洗了一遍,用浴巾擦干,穿上了浴袍。
当她走到镜子面前想整理一下头发的时候,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像鬼一样的女人。
她的双眼全是血红的。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扶着墙,走近了才看清是她自己。
由于被掐的血气上涌,她的白眼球上全是淤血。
一股深深的恨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柏子成你这个冷血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