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程兴邦被石头砸成了大傻子,水根那短命鬼也不可能娶到何素琴,毕竟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
李自强话里更多的是嫉妒,同样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李水根早就娶上媳妇儿了他到现在还打光棍。
“现在也不差,李寡妇那身段没说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我也玩腻了,想要就让给你。”
李金海的态度就像踢掉脚上的破鞋一样,李自强眼睛都直了,不过他知道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
“海哥这么义气,有什么需要兄弟鞍前马后的尽管开口!”
“还真有一件事儿,你不是说有几个南蛮子想到咱木场找活儿干,怎么样,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得上?”
“就这事儿啊,没问题,包在兄弟身上,不过我看那几个人像是犯了什么事儿逃出来的,用这种人会不会惹上麻烦?”
李自强有些担心,李金海听了他的话却更高兴了,高兴得直接招呼他上国营饭店搓一顿。
晌午的集市上飘着各种各样的香味,打烧饼的炸油条的卖馄饨的,应有尽有,价格还实惠。
乡里人赶集能在小摊上吃一碗馄饨就算是很奢侈的了,通常只有正在想对象的小年轻才舍得吃。
陶秀丽捧着油纸包的糖糕吃得正欢,忽然发现程山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连忙拿一块糖糕递过去,示意他吃。
程山河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口味什么时候变了?前世他可是嗜甜如命,为此没少被她笑话,因为通常情况下只有女孩子比较喜欢吃甜食。
陶秀丽愣住了,咬住的糖糕就漏了,白糖从嘴角缓慢地滑下,她窘迫得脸颊发烫了,刚想擦干净,抬起的手就被一把擒住。
程山河眸色深深,轻轻地凑上前,灵动的舌尖舔舐着滑落的白糖,席卷着往口里送。
不够,还不够……低垂的眼眸深了又深,缠绵的气息近乎滚烫。
陶秀丽想往后躲,下一秒后脑勺就落入宽大的掌心里。
“小心头。”
程山河说话的时候眼睛依旧停留在那双娇艳欲滴的唇瓣上,他尽力想移开,几乎快成功了。
可是偏偏陶秀丽紧张得无意识咬下嘴唇,洁白的贝齿咬在柔软的唇瓣上,压出了深深的痕迹。
“要命……”
一声隐忍到极致的叹息,嘶哑低沉,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程山河全力克制着,只是扣在后脑勺的大手越来越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不,暂时还不可以!
慌张爬上心头,陶秀丽的眼睛越瞪越大,就在她以为快要被吃了的最后关头,程山河终于放开她,二人皆是气息起伏不定。
她昏脑涨好像缺氧了一样,呆呆地任由程山河紧紧地抱住了她。但就在这一刻,陶秀丽清楚的感受到程山河心里有事儿!
“你是不是碰到什么困难了?”
陶秀丽想走进他心里,她把声音放得很轻,紧张得攥成拳头的手也慢慢松开,温柔地爬上他的脊背,轻轻地拍打了起来。
“没事,你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
程山河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只有这样才能汲取继续前进的力量。
他肯定碰到了难处,不说是因为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足以替他分担。
陶秀丽心里难受极了,但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程医生,有个病人可能需要马上开刀,赵副院要程医生马上赶到手术室!”
宿舍门被径直推开,尽管小两口早就已经分开并没有什么不得体,气氛还是一度很尴尬。
“对不起我不知道程医生的爱人也在这里……”
护士连忙道歉,程山河顾不上宽慰她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陶秀丽下意识追了出来,走廊里程山河果然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对她殷殷叮嘱。
“在宿舍等我回来,饿了就去食堂打饭,粮票在书桌抽屉里。”
“好!你放心去救人,我等你回来!”
为了让他安心,陶秀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不停地挥着手,目送程山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小镇的卫生院条件简陋,但看得出来院里十分重视人才,分配给程山河的宿舍是独立单间,朝向和采光都很好。
陶秀丽本来想着打扫打扫,结果却发现房间里一尘不染。
所有东西全都整齐摆放,不仅被子叠成了部队里标准的豆腐方块,就连书桌上的抹布也叠成了一块小豆腐,十分可爱,惹得她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找不着活儿干,再加上很想知道程山河平时的伙食好不好,陶秀丽决定去食堂一探究竟。
她拉开了抽屉想找粮票,没想到首先引入眼帘的确实是一张发黄的合影,她忍不住拿起来端详。
照片里的她果然被红笔圈了出来,但让陶秀丽惊讶的是照片上有个破洞,正是梁建设原本在的位置。
“哎,他真的很介意啊……”
陶秀丽无奈地感慨了一句,打定主意要让梁建设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程山河面前碍眼。
正准备放下继续找粮票,结果却意外地发现照片背面写了几行字,陶秀丽拿在手里认真阅读了起来。
“他从浩瀚星河中折返,不畏艰辛苦难,只因银河不及你璀璨。”
他?他是谁?
你,你又是谁?
陶秀丽心里咯噔一下,心头困惑不已。
“咚咚……”
一阵紧凑的敲门声惊醒了她,转身看去,只见门口站着的还是刚才那位护士,她友好地笑着走进来自我介绍。
“程医生的爱人你好,我姓吴,你叫我吴护士或者吴姐都行,程医生怕你找不着食堂在哪儿,正好我下班了,他特意拜托我过来带你去。”
陶秀丽闻言脸都红了,她虽然方向感不好,东西南北分不清,但卫生院又不大,她怎么可能找不到食堂?
程山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但是很快事实就再一次证明她家男人是多么英明神武,多么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