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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何故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蹲下身,握住了素素的肩膀:“对不起,哥哥不该吼你。”

    素素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

    “哥哥真的很讨厌他吗?你要是很讨厌他,那我就不喜欢他了。”

    何故心里泛起密实地痛,他轻声道:“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不用顾虑我,你要是喜欢他,就去找他要个签名吧。”

    “真的吗?”素素扁着嘴,小声嗫喏。

    “真的,你去吧,但不要让他进来。”

    素素点点头,找出自己的写生本,跑了出去。

    何故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知道宋居寒真的还在,心里五味陈杂。

    他关上了门,静静地在床头坐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走出去。

    素素抱着写生本满脸笑容,看到何故出来,立刻收敛了笑容,有些拘谨。

    “他走了吗?”

    素素点点头。

    “你去洗洗澡,该睡觉了。”

    “好。”素素往房间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过头,“哥哥,你好厉害。”

    “嗯?什么?”

    “宋居寒好喜欢你。”

    何故道:“没有的事,别再提了,也不许和妈妈说。”

    “哦,是。”

    过了几天,周贺一约何故去gay吧玩儿,何故听说他们要去the gate,就没去。

    周贺一爱玩儿,几乎每天都闲不住,何故发现即使自己不陪他,他每天也很开心。

    何故呆在家里看书,手机响了两声,他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好想你。

    何故能猜到是宋居寒的,宋居寒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号码给他发信息,他都快拉黑不过来了。

    很快,第二条信息弹了过来: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见你。

    何故握紧了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确实没有想到,宋居寒能够放低姿态到这种程度,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宋居寒,如今连这一点也开始怀疑了。

    宋居寒……真的喜欢他吗?

    他甩了甩脑袋,不愿意再去想。

    何故睡得半梦半醒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迷糊地抓过来看了一眼,是周贺一打来的:“喂?”

    电话里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何先生是吗?你的朋友在酒吧喝醉了,你是他的最近联系人,我们要打烊了,你能来接他一下吗?”

    “哦?啊,行,等我一下。”何故打着哈欠爬了起来。

    他悄悄出了门,往the gate开去。

    凌晨两点的京城,大街上少有车辆,顺畅无比,他花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酒吧已经打烊了,门口只有卖烧烤的小摊贩在收摊儿,何故走了进去,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见他来了,就指了指对面的卡座。

    何故走过去,看到几个年轻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沙发上,有男有女,还有外国人,各个都睡得很没有形象。

    何故过去把周贺一捞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蛋:“贺一,贺一。”

    周贺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啊……故哥?”

    “你还认得我啊,怎么喝成这样。”

    “开心……开心啊。”周贺一抱着周贺一痴痴直笑。

    何故把他抱了起来,喝醉的人格外地沉,他简直有些抱不动,这样不可能把人弄到车上,他招呼一个路过的人:“兄弟,能搭把手吗?”

    那人走了过来。

    俩人一打照面,均愣住了。

    是the gate的老板欧太宁。

    欧太宁惊讶道:“你是……何故对吧?”

    “嗯,你好。”何故费劲地把周贺一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人扶了起来,“我朋友喝醉了,能帮我把他送到车上吗。”

    “没问题。”欧太宁架住周贺一的另一只胳膊,帮何故把人弄了出去。

    好不容易把周贺一弄上车,何故留了一身汗,他道:“欧先生,麻烦你了,谢谢。”

    “别客气,我的客人嘛,应该的。”欧太宁含笑着打量了何故一番。

    那眼神有些放肆,可配上他那忧郁的眉眼,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好像别有深意。

    何故想起自己也曾在媒体和网络上“红”过一段时间,不禁有些尴尬,道了谢就打算上车走人了。

    “何故。”欧太宁浅笑道,“圈子里风闻宋居寒最近转性了,是因为你吗?”

    何故顿了下,淡道:“欧先生真不像是会关注花边新闻的人。”

    欧太宁哈哈笑道:“你听过这句话吗,‘娱乐圈里没有秘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圈子里就没有不八卦的人,只是我感兴趣的比较少而已。宋居寒这个,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不好意思,冒犯了。”

    何故微微颔首,上了车,开走了。

    欧太宁勾唇笑了笑,掏出了手机。

    第56章 最新更新

    周贺一刚下车就吐了,吐了俩人一身,何故对着个醉鬼,也没处生气,只能把人往酒店里拖,保安看到了,过来帮忙,总算是把周贺一弄进了房间。

    何故很爱干净,身上难闻的气味简直要把他也熏吐了。他把自己和周贺一都扒光了,把人抱进了浴室,拿温水冲洗。

    周贺一受到刺激,又醒了一下,微眯着眼睛看着何故,痴痴直笑,伸手想去摸何故,却扑了个空,何故没好气地说:“老实点。”

    好不容易把周贺一洗干净了,何故把光溜溜的他塞进了被子里,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出来一看,周贺一四仰八叉地,睡得死沉,那毫不设防的样子,透着几分天真,让人也生不气来。

    何故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堆在床边的衣服,只好自认倒霉。他用垃圾袋把脏衣服都装了起来,扔到了门口,打算明天白天让他妈来送一下衣服。

    做完这些,他掀开被子上了床,顺手给周贺一掖了掖被子。

    经过这么一番闹腾,他根本睡不着了,脑子里浮现欧太宁说的话。

    宋居寒转性了?

    怎么个转法,真的不再勾三搭四了?宋居寒这样的人,要是能洁身自好,倒也真是难得。

    只是,每对情人结婚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出轨吧,可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能说得准呢。

    何故辗转了半天,终于是有了些倦意,正在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听到走廊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酒店走廊上铺着非常厚的地毯,普通的脚步声根本听不见,除非是在跑。他心脏一震,一下子就惊醒了,接着,就听到了门卡刷开门的滴滴声。

    他还有些糊涂,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下一秒,门就被用力推开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旋风一般卷了进来。

    何故懵了,在看清来人之后,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怒。

    宋居寒?!

    宋居寒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盖着一张被子的俩人,顿时瞠目欲裂,浑身戾气暴涨,他凌乱的发丝汗湿地洒落在额前,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紧握的双拳让一道道青筋狰狞地浮现在小臂的肌肉上。

    他眼神冷如寒冰、阴如地狱。

    客房的门慢慢回弹,啪地一声关上了。

    这声音就像催眠师叫醒人的那一响指,一下子让何故回过了神来,他沉声道:“你怎么……”他想起了欧太宁那意味深长的笑。

    宋居寒一步上前,拎着何故的浴袍将他整个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宋……”何故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就被宋居寒按倒在地,粗暴地扯开了浴袍。

    宋居寒就像一头沉默的野兽,不说话、不回答,用检查猎物完好度的霸道,把何故扒光了仔细查看。

    何故羞耻不已,他挥起一拳砸在了宋居寒的脸上。

    宋居寒毫无防备,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何故大口喘着气,咬牙切齿地瞪着宋居寒。

    宋居寒用舌头顶了顶被打得痛麻的脸颊,缓缓扭回了脸,深沉地看着何故,终于开口了:“才四天就开了两次房,你在我面前清心寡欲一本正经,碰上他倒是挺浪的,怎么,他真的那么好?”

    何故怒喝道:“你少他妈阴阳怪气的!给我滚出去!”他紧张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周贺一,周贺一睡得相当熟,但也发出了一声梦呓。

    那看似关心的一眼让宋居寒气血翻涌,铁钳子一般的大手捏住了何故的脸颊,寒声道:“我是不是用错方法了?我再怎么低三下四的讨好你,你他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喜欢我?放屁,你是腻歪我了就想抽身而退,去找新鲜的小白脸吧?还装得自己多么痴情多么委屈,你情圣啊。”

    何故感到心脏被凌迟一般地痛,他恶狠狠地看着宋居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

    宋居寒矮下身,高挺地鼻梁几乎贴着何故的鼻尖,深邃的眼眸像漆黑的海,简直能把人吸进海沟最深处,万劫不复:“你知不知道,欧太宁把你们的照片发到两百多人的群里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他笑了一下,眼圈赤红,“我在给你敲核桃。欧太宁在跟我争一个代言,他巴不得看我笑话。我成天跟他们说我要收心了,我家里有人了,我找到老婆了,结果你呢……”宋居寒恨不能咬碎一口牙,“我感觉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耳光。”

    何故悲愤到极致,反而笑了:“所以呢?我让你难受了,我让你受挫了,我让你丢人了,我让万人追捧心比天高的宋大明星没面子了,所以呢?所以呢!”

    “所以我他妈的恨不得掐死你!”宋居寒怒吼。

    “那你来啊,你来啊!”何故脸红脖子粗,就像性情温顺的动物被激怒,格外地让人心惊。

    宋居寒眼睛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何故,没人敢这样对我,我他妈怎么会让你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有一丝哽咽。

    何故的视线模糊了,他哑声说:“我受够你了。”他本以为只要离开了宋居寒,他就不会再体会伤心、痛苦、羞耻,却没想到宋居寒不肯放过他,他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喜欢的时候百般不堪,他都已经不敢喜欢了,为什么还是遍布疼痛?

    为什么?他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宋居寒要这么对他,他究竟欠宋居寒什么?

    宋居寒僵硬地看着他,双目泛红,唇角却勾出一个阴冷到极点的笑容:“好,你受够我了。我太蠢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变好,只要我专一,只要我耐心,你会被我打动,毕竟你喜欢我啊,你总会回到我身边。结果我错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回来,你是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了,真的想要永远离开我。那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何故两眼无神地望着他,心如一片死灰。

    为了什么?这真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他一开始就计较“为了什么”,他也就不会一股脑地把自己搭进去七年了。喜欢一个人、对他好、知他冷热、为他喜悲,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即便当初再渴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应,也从未觉得,付出就必须得到回应。愿打愿挨,他认了,宋居寒凭什么问他“为了什么”,如果做尽一切就一定要有个好结果,那他为什么没有?他又该去找谁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