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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宋居寒看着何故掩不住地伤心,心头大震,他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才轻声道:“何故,你是喜欢我吗?”

    何故恨不能一口一口咬死他。

    “你喜欢我吗?”

    多么可笑的问题。

    他岂止是喜欢,他恨不能一辈子只活这六年,只要能换宋居寒的真心以对,但他已经累了,他只想结束,把一切都结束,过不那么累、那么苦的生活。

    所以他现在只希望宋居寒从他眼前消失,这样他的痛才能减轻几分。

    宋居寒还待说什么,突然,俩人都听到了一阵极其粗暴地敲门声。

    何故趁着宋居寒愣神儿,用力推开了他,跑回了客厅。

    “开门!开门!警察!”

    听到最后两个字,屋里人都慌了,面面相觑。

    小松第一个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烟,烟,赶紧扔掉!”他冲上去抢走了那些加了特殊“料”的烟,直奔卫生间。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警察?!”制作人吓坏了,紧张得团团转。

    何故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应该是你们太吵了,邻居报警了。”

    警察已经失去耐性开始砸门了:“开门!我们是警察!马上开门!”

    宋居寒走了出来,先把啤酒瓶子打开,往地上洒了两瓶,然后手里拿着瓶香水,一边喷一边道:“别慌,何故你去开门。”

    何故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警察同志,我们不会再……”

    警察却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时间,用力撞开了门!

    何故反应不及,门板狠狠砸在额头上,他疼叫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撞倒在地。

    “何故!”宋居寒冲上来扶他,口中怒骂了一句脏话:“你们他妈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怔住了。

    屋外一呼啦地涌进来一堆人,警察、协警、记者、甚至还有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女人——阿生的老婆小蕊。

    看着这场面,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因为他们音乐扰民而招来的警察。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皱了皱鼻子:“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吸毒,人全部扣下,搜!”

    阿生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指着他老婆大骂:“你他妈的疯了!”

    小蕊俏丽的脸狰狞而扭曲:“对,我疯了,被你逼的!”

    “你这个贱人!”阿生大吼着就要扑上来。

    两个警察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

    宋居寒这边的人都有些高了,大脑不清醒,上来就要救阿生,警察、协警一哄而上,场面顿时乱了。

    何故被宋居寒扶了起来,发现他家已经变成了一片战场。

    这里只有宋居寒、小松和制作人没抽,他们两边都想阻止,可已经阻止不了,一群人混战,乱得像拆房子,旁边的记者摸爬滚打地抢拍。

    何故上去按着一个记者,想抢他的摄像机,却被用力推开。

    一片混乱中,他再次被推倒在地,还被狠狠踩了两脚。

    那个队长抽出了电棍,一连放倒了两个,场面才最终被控制住。

    队长怒道:“谁是房主?!”

    何故颤声道:“我。”

    “聚众吸毒,容留吸毒,带走,全部带走!”

    “跟他没关系!”宋居寒把何故拽到自己身后,厉声道,“人是我带来的,他不知情。”

    队长根本不听:“全部带走!”

    何故被扣上手铐的时候,整个人还在发懵。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被当做疑犯带去警察局了。

    他做错了什么?

    他听到宋居寒在经过那些记者身边的时候,留下一句阴冷地话:“谁有种发一个试试。”

    稀里糊涂的,何故就坐在了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他做了个尿检,结果自然是阴性的。

    警察拿着一叠资料进来了,往桌上一拍:“南创的高级工程师,嗯?怎么跟一群明星扯上关系的。”

    “……朋友。”

    “你交友可够广啊。”警察抬了抬下巴,“知道你是聪明人,说吧,今晚怎么回事。”

    何故沉默了一下:“我要请律师。”

    “请律师你也得说啊。”

    “我要先跟律师沟通。”且不论他自己说不说得明白,他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宋居寒就完了。

    这是多大的丑闻,尽管宋居寒没沾,但是这事一旦爆出去,宋居寒将面临演艺生涯、甚至可能是人生中最大的重创,这时候,他真的不敢乱说。

    警察有些气急败坏,还想威胁两句,突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那警察的同事说:“这小子的律师来了。”

    何故惊讶地抬起头。

    警察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端正地坐在何故对面,自我介绍道:“何先生你好,鄙姓陈,是宋氏传媒的律师。”

    何故点点头:“你好。”

    “我代表宋总来帮助你,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

    何故又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该说什么。”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一脸的精明而冷漠:“何先生,是这样的,因为事情发生在你家,所以你很难与这件事脱了干系。”

    “但我并没有……”

    陈律师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无辜,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无辜,你也既可以无辜,又可以不无辜。”

    何故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何先生,这件事是由韩生和他妻子的离婚纠纷引起的,他们在争夺孩子抚养权和财产分割上产生了很大的矛盾,导致他妻子蓄意报复,她有所预谋,所以一下子把事情闹得非常大,媒体是压住了,但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宋总已经压不住了。这件事受波及的,已经远远不止韩生,宋居寒及其整个团队,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宋居寒是个公众人物,这样的丑闻对他来说,可能是毁灭性的。”

    何故定定地看着陈律师,心脏一点一点地在往下沉,这个人想表达什么,他已经明白了。

    第37章 最新更新

    陈律师一直在观察何故,见他几乎是没什么表情,心里反而有些没底。他轻咳一声,”何先生,你不用害怕,你有公司同事、小区监控和邻居的证词来证明你九点多才回到家,你完全可以申明自己对他们的行为不知情。”

    何故平静地说:“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当然知道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想和你讨论的是宋居寒的问题。我来之前已经和他沟通过了,他也很无辜,他把团队叫到你家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们做出违法行为,纯粹是为了创作,但是在发现他的团队成员做出上述行为时,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制止。他是一个对自己有约束力的演员,仅仅是因为他对底下的人疏于管理,就让他承担这样严重的后果,何先生想必也非常不忍心吧。”

    那句“不忍心”,说得极为感性。

    这个律师知道他和宋居寒的关系,何故瞬间就明白过来,来之前,他不仅和宋居寒沟通过,也已经和宋河通好气了。

    何故顿了顿:“他第一没有吸,第二没有纠集那些人去自己家,我相信你们有能力证明他无罪。”

    “但是房子在他名下,包括宋居寒本人也是今天才知道,房子一直没有过户,加上那些到底是他养的人,他还是会面临教唆或纵容的相关指控,我们有自信让他免于受冤屈,但堵不住悠悠众口,除非他是完全清白的。”

    何故眯起眼睛:“清白?冤屈?陈律师,你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脸红吗。”

    陈律师脸色有些不自在:“何先生,我们并没有抬杠的时间。”

    “既然我们的时间这么紧迫,你不妨有话直说,你所有的铺垫,我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要浪费时间了。”

    陈律师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效率,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能申明是你叫他们去你家聚会的。”

    何故定定地看着陈律师,拳头暗自握紧了。

    陈律师目光有些闪烁:“同时你要坚持你对他们的行为毫不知情,你单纯地叫朋友们去家里聚会,但有事耽搁回来晚了,即不知情,也来不及阻止。”

    何故沉默不语。

    “只要你坚持这一点,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帮助你。”

    尽管早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可真正听到的时候,何故还是觉得心里发寒。

    十足的把握?在法律面前哪儿有十足的把握?何况一旦他供述了这样的口供,他就没法反悔了,他将被架在一个最被动的位置上,只要宋河足够冷血,他可以为了保住宋居寒以及减轻其他人的刑罚,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而他百口莫辩,要么是容留吸毒,要么是作伪证。

    即便是最好的情况,他无罪释放了,南创做为一个全世界瞩目的大国企,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的事业,前途和名誉多半就在此终结了。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口堵得喘不上气来,他哑声道:“这是宋居寒的意思吗。”

    陈律师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宋居寒是国内最顶尖、身价最高的歌手,他目前签约了四场演唱会和六个代言,以及数不清的工作,一旦他出了事,他将从巅峰一落千丈,还要面临几千万的违约赔偿。何先生,如果你愿意做出一点牺牲,你就可以救他,同时,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任何。”

    何故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充血:“我只问你,这是宋居寒的意思吗?”

    陈律师顿了顿:“不是。”

    何故目光空洞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杯,眼中一片黯淡,没有一点光彩。

    陈律师身体前倾,语调柔和而诚挚:“何先生,你忍心吗?”

    何故眼眶微酸,嘴唇微微发抖。

    他忍心吗?他忍心那个意气风发,一辈子被捧在高处的男人跌落神坛吗?

    他忍心吗?他忍心毁掉自己的事业和名誉,让母亲和妹妹对他失望吗?

    何故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他颤声道:“好。”那短短地一个音节,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闭上了眼睛,体会到了频临死亡的绝望。

    他不是没有选择,他一直都有选择,可最后他选择的,却总是宋居寒,连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的脑袋切开,取出那个名叫 “宋居寒”的毒瘤,就算会因此残废、死掉,也好过心不由自己控制,活得如此卑贱。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为宋居寒做的,最后一件事。

    宋居寒,即便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我也已经还清了,你终于、终于把我掏空了。

    宋河一耳光狠狠扇在宋居寒脸上,将他整个人扇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