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凡郁闷的甩甩脑袋，语气不善的反问，“你该不会是狐狸吧？”
也只有狐狸，才会擅长这种魅惑手段。而在整个妖界中，除了九黎那只狐狸，顾依凡并没有见过其他狐狸。
墨少的妖孽，在于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精致得完美，也如顾依凡看到的那样，这种美中，还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意志力稍微弱一点的人，便会轻易的拜倒在他的膝下。
“嚯，你倒是真的聪明。”这是第二次，他开口赞她。可这种赞美，听在顾依凡的耳朵里，却带着丝丝讽刺意味。
“所以，九黎又是你什么人？嗯？该不会是你祖宗吧？”顾依凡不咸不淡的奚落，口舌之争，她向来不虚。
“既然都知道了，还问。”变相的承认，紧接着他话锋一转，“果敢我不会叫出来，所以你歇了那个心思。”
“你这话，是让我无功而返？”这个提议，太不好。不仅无功而返，面子往哪里搁？威信，从何树立？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无所谓的笑了笑，似乎是知道对于顾依凡没用，那种蛊惑早在刚才就被他收了起来。“当然，我们也可以合作。”
到底是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所以……也有些厌倦了吧？
顾依凡挑着眉头，“说来听听。”
“维持现状，不是很好？“既省了麻烦，也留了太多人的性命。这个提议，的确很好。只是……他提出，她就必须答应？
“除非我得到的好处，大过这个提议。”就算硬碰硬，她也没有输的可能。而墨少一开始的态度，便让顾依凡笃定，他并不想硬碰硬。
“以你的实力，断不能战胜我。”忽略了顾依凡话中的嘲讽，墨少直言不讳，如此自信。
“呵。”顾依凡冷笑，紧接着嘲笑道，“有太多人因为轻敌，死在了我的手上。不是我自信，也不是你太自信，结局如何，相信你比我有数。”
果然，听到顾依凡这话，墨少的脸色罕见一变，尽管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还是被顾依凡捕捉到。
“妖王的修为全部给了你。”墨少肯定的说着，实在想不通这里面的关键。然而，就算不借用妖王的修为，顾依凡本身对于他来说，就是极具危险的。
“你知道的，我凭借的不是这个。”顾依凡愉悦的笑着，甚至还吹了一声口哨，以示她现在的心情。
“罢了。”终是，没有那个底气。墨少须臾一叹，“就算是不平等合约，我也得签了。”
“所以……你到底是在守护什么？”顾依凡浅笑，如是问道。
“守护么？”顿了顿，犹如轻声呢喃，“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词语了。这是使命，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也就是不愿意说咯？
顾依凡也不追问，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很圆满了，不是吗？
“合作愉快。”她淡笑，不置可否，她的心情，真的很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成这种协议，到底是上天偏爱她，还是已经写好的定数？顾依凡不想去追究这其中的因果。
接下来的时间，顾依凡几乎是将利益最大化的，在合约上签下了名字。尽管墨少一直维持着那个表情，可到底是有些僵硬。顾依凡的野心有多大，胃口就有多大。
虽然，果敢仍旧是他的。但是佤邦每年上供的货量，硬生生的降低到完全没有了。甚至，佤邦已经彻底和果敢的控制脱离，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特区。连带着，第三特区克钦也一并划给了佤邦。
这个完全不平等的合约，是他自己答应的。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连一战的决心，他都没有。
到底是妖王的归宿，他不想闹得太僵。而他的使命，不就是这个么？
送走了顾依凡，墨少静静的瘫在沙发上，昏暗的房间中，除了隐约的影子可见，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你做得很好。”就在这宁静的气氛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墨少没有回头看，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他又怎会不知道来人是谁。
“只是……”他轻叹，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这是命数。”那道声音如是说着，命数罢了。
“您的身体什么时候复原。”墨少追问，转过头，如约的看见那一道模糊的身形。这位……是他的父亲啊！可是，却连实在的身体都没有了。思及此，他的心里就有些心酸。
这么多年来，究竟为了什么……
“这不重要。”那道声音说着，眉头深深的蹙起，眨眼间，他的身形由原本的模糊，转为实体化。
是的，是真的实体化了，就像是隐身后显露身形般。
“父亲……”
“我回了一趟妖界，那里……发生了太多变数，就连黑凤，都身受重伤。”语气满富凄凉，整个妖界，除了黑凤，便是他们两人了。
还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
“五派攻打妖界是事实。”不是疑问，却是肯定。这个消息，其实在三年前，他就从沧澜口中得知了。只是……他从来没有防范。因为……他的使命并不在妖界。
“是。”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不过他们也不好过。至少，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所以，眼下的五派，也就是世人尊称的隐门，元气大伤，甚至是灭派了？！
这个消息……
墨少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总算弥补了刚才的不快。
“除却那些不成气候的弟子，也只有昆仑和蓬莱保存了实力。”因为昆仑有着沧澜坐镇，一个能顶上千。而蓬莱？该说它狡猾，还是该说它和顾依凡结缘，才会躲过这一劫？
“看来，世俗要开始混乱了。”墨少接过话，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父亲，这段时间……您……”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说完，微微抬头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孔，赫然是九黎无疑。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不舍！墨少缓缓闭上眼睛，随着他闭眼，九黎的身形渐渐消散在昏暗中，似乎……一直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