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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节
    “是!”

    一众将士急忙跟了上去。

    这会儿,夏蝉几人也已经赶着马车离开了驿站,冒着大雪往外走去。

    车厢内的血腥味儿很大,夏蝉皱眉帮着玉自珩递着工具,看着玉自珩给陆云朝包扎伤口。

    陆云朝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的像是一张纸一样吓人,夏蝉的手有点哆嗦,就像是之前在船上看到浑身是血的杨舟一样,夏蝉感觉自己似乎是有点晕血的,可是此时,夏蝉知道玉自珩没空照顾自己,又是如此紧张的时刻,便是咬着舌尖,不敢让自己晕过去。

    玉自珩察觉到了夏蝉哆嗦的手,转头看了夏蝉一眼,看见夏蝉面色惨白,十分的吓人。

    夏蝉看着玉自珩转过脸来,急忙道:“十三,他好了吗?”

    玉自珩正要说话,便看见夏蝉两眼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小知了……”

    玉自珩慌了,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夏蝉的身子,“小知了,小知了……”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晕血,一看见血,就有点头晕……”

    玉自珩看着夏蝉惨白的面色,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小知了,你先撑住……”

    这会儿,外面的顾清却道:“十三爷,不好了,后面的人追来了,可是前面的路很难走……”

    玉自珩皱眉,道:“小知了,你听我说,你先在马车上坐着,我下去引开他们,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在定州会和……”

    “不行,十三,你别走……”

    夏蝉急忙伸手攥住了玉自珩的手,“我害怕,我害怕……”

    夏蝉说着,心中涌起了一阵巨大的恐慌,死死的抱着玉自珩的手不肯松开,“你上次就抛弃了我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不可以了,求你了十三,别走,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夏蝉说着,伸手死死的攥着玉自珩的身子,怎么也不让他走。

    玉自珩咬牙,“好,我不走,不走……”

    说着,身子往外探去,看着身后追来的人马,道:“顾清,快点赶路!”

    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却从天而降,拦住了身后追赶之人的路。

    傅尉铭一惊,看清楚了黑衣人身上的衣服和脸上的面具,急忙道:“快撤,快撤……”

    夏蝉一愣,道:“十三,他们全走了,撤回去了……”

    玉自珩皱眉,“怎么回事儿这是?”

    正在这时,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从身后赶来,一下子钻进了车厢里来,直接靠在了玉自珩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大声笑着道:“十三!”

    玉自珩一愣,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脸,这才笑道:“你怎么来了?”

    “那当然了,要不是带了人来,能把傅尉铭给吓回去吗?”

    “傅尉铭的人?”玉自珩一愣,又道:“傅尉铭想杀陆云朝?干嘛?”

    女子轻笑,“不告诉你!”

    说着,坐在一旁拿着桌上的点心吃。

    夏蝉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也有点酸酸的妒忌。

    玉自珩看着夏蝉的面色,忍不住轻笑,道:“小知了,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十二姐吗?这就是我十二姐。”

    玉梦芷闻言,急忙扔了点心拍拍手,上前道:“小知了?你就是夏蝉吗?啧啧啧,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你长得漂亮人还聪明,把我十三弟迷得是找不着北!今日一见,果真不似寻常的胭脂水粉。”

    夏蝉心里闹了一个大乌龙,原来是十二姐,自己还好没开口,要不然可就丢死人了。

    “十二姐,您过奖了。”

    夏蝉笑着说着。

    玉梦芷笑着道:“没什么,对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夏蝉摸摸自己的脸,笑着摇摇头,道:“我有点晕血……”

    玉梦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也对,小姑娘嘛,肯定是不能见这血腥的。”

    说着,玉梦芷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打开了盖子,倒了一粒红色的丹药出来,笑着道:“给,吃了吧,这个保管你能好。”

    夏蝉伸手接了过来,点头道:“谢谢十二姐。”

    “客气什么啊?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玉梦芷说着,起身坐到了夏蝉身边,笑着道:“蝉儿,我这样叫你好不好?以后你就叫我十二姐就行,我这小辈儿的,叫了别人一辈子的姐姐,也就十三能叫我一声姐姐了,好在现在多了一个你。”

    夏蝉笑着,“之前听十三说过十二姐的事儿,现在看起来果真是,十二姐是个很奇特的女子。”

    玉梦芷笑着,看了一眼玉自珩,道:“你也就是傻,知道蝉儿她怕血,你还救人?人重要还是蝉儿重要?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说你,你说你一个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能这样没心眼儿呢!”

    玉自珩无奈的耸肩,“姐姐教训的是,姐姐教训的对,以后小弟保证再也不这样了,姐姐消消气儿……”

    玉自珩说着,脸上挂着狗腿子似得笑容,端了一杯茶递了上去。

    玉梦芷十分的过瘾,伸手接了茶过来在手里,道:“蝉儿,瞧见没,以后就得这样,管教不听的话,十二姐帮你,咱们要重振妻纲!”

    夏蝉掩嘴笑,“听见了没?十三,以后我这靠山可是又多了一个呢,你得好好巴结我。”

    玉自珩装作无奈的扶额,“好吧,我以后真的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玉梦芷哈哈大笑,伸手挽着夏蝉的胳膊,悄声的跟她说着悄悄话,说起了玉自珩小时候的趣事儿,两人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会儿,一直昏迷不醒的陆云朝也渐渐的醒来了。

    玉自珩听见响声,急忙凑上前去,将陆云朝给扶了起来。

    “咳咳,多谢几位相救,多谢几位……”

    玉梦芷见状,急忙凑了上前,道:“喂,小书生,傅尉铭要杀你?你怎么会逃到了这里来?”

    陆云朝直起了身子,看着几人,道:“几位,实不相瞒,之前傅尉铭就曾经来找过小生,跟小生商议要小生以后辅佐太子殿下,可是小生是坚决不会答应的,小生考取功名,只想略献微薄之力,造福百姓。”

    夏蝉听着陆云朝的话,不知道为何,心头就是一阵暖意,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能找到这种心中一片赤诚之心的官员,实在是太难了。

    玉梦芷道:“你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可是你这人太傻了,竟然这么直接的拒绝傅尉铭,你知道不知道,傅尉铭跟太子早就是一派的了,你知道了这消息,他们还能留得住你吗?”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做人如果非要昧着良心的说话办事,在陆某人看来,还不如去死了。”

    陆云朝说着,仍旧是十分的愤愤不平。

    “你……”玉梦芷气得脸色发白,“真是不可理喻!”

    玉自珩转身看着玉梦芷,“你消消气儿吧!”

    说着,转头看着陆云朝,道:“那你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这儿离着京城可有一百多里地了。”

    陆云朝闻言,眼神竟然是一点点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傅尉铭威逼我,我誓死不从,他竟然想了个主意,找了个跟我身形相似的人来冒充我,然后要将我杀死,我拼命的逃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陆云朝此言一出,几人都是神色大惊。

    “冒充你?”玉梦芷皱眉,“傅尉铭是不是疯了?冒充了新科状元,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玉自珩摇头,道:“不是疯了,而是傅尉铭,或者说是傅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

    夏蝉看着玉自珩,道:“什么意思?”

    玉自珩看了看夏蝉,道:“小知了,我想,我应该知道了道长为何这么着急的让我们转移财产了。”

    夏蝉一愣,“为何?”

    “这天下,怕是很快就要易主了吧?”

    玉梦芷大惊,“十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斩首的。”

    “这位英雄的意思,莫非太子是要造反了?”

    陆云朝看着玉自珩问道。

    玉自珩点点头。

    “奶奶的腿!百里胤这胆子真是肥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孙子胆儿这么大呢?之前老是闷不做声的,现在想想,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夏蝉轻笑,道:“面对那把龙椅,没有人不动心的,尤其是,像百里胤这种自小就最有希望坐上龙椅的人,现在太子之位被废,他自然会心急了,加上……”

    夏蝉顿了顿,道:“四姐的肚子里有了孩子,男女未定,百里胤一定是非常着急的。”

    “这龟孙子!不会对四姐下手吧?”玉梦芷说着,急忙一拍手,“哎呀,咱们都走了,四姐怎么办,她还在宫里呢。”

    “还有皇上呢,皇上现在十分看重四姐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百里胤得手的。”

    玉自珩提醒着。

    又转身看着陆云朝,道:“你现在受伤很严重,先别操心回去的事儿了,与我们一同回去吧。”

    陆云朝皱眉,道:“不了,英雄,陆某人多谢英雄相救,可是陆某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被人愚弄,假冒的陆云朝,陆某人一定要回京城去戳穿他们。”

    “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啊?”玉梦芷气得不行,撸起了袖子来,道:“你这会儿再回去吧,我跟你保证,你还没进京城的城门,就已经被剁成了肉泥了,你丫到时候连投胎到了地府都不完整,阎王爷都不稀得收你,把你送去喂狗算了。”

    “这位姑娘,你说话未免也太……”

    陆云朝听着玉梦芷的话,气得是脸色更加的发白了。

    “太怎么样?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当然不好听了,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这会儿回去,指定被分尸,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救了你,你竟然这么容易又要回去,你真是气死姑奶奶了,既然你一心求死,不如姑奶奶给你一刀,直接送你去见阎王爷的好。”

    玉梦芷的脾气实在是火爆的很,说着话就要拔剑出来。

    夏蝉见状,急忙上前伸手,按住了玉梦芷的手。

    “十二姐,莫要冲动。”

    夏蝉说着,转头看着仍旧是十分坚持的陆云朝。

    淡淡的开口道:“陆先生,您口口声声的说着考取功名是为了国家的大义,那我问您,这国家的大义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云朝急忙回答道。

    “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陆先生可知道,这死,也是分为两种的,第一种么,便是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为了捍卫国家的疆土和百姓的安危而死,第二种,便是在朝堂之上,不为五斗米折腰,不为利益小人所威胁,这样的死,也是有意义的,而最没有意义的死,那就是明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希望,还以卵击石,不懂得变通,一味的埋头苦上,这样的结果,就是毫无意义的死去。”

    夏蝉说着,看着陆云朝渐渐的变了脸色,道:“陆先生,你此去,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无辜的死去,这样的死,就是毫无意义的,并不能为了国家的大义而做出任何的帮助,死了就是死了,丝毫的作用也没有。”

    夏蝉看着陆云朝,一字一句道:“小女的见解只是一家之言,陆先生听过就好。”

    夏蝉说完,也不再看陆云朝,而是对着外面的顾清道:“顾清,将马车停一下。”

    马车缓缓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