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辛苦一年了，咱们生产队如今也到了最后的时候，以后就靠各位的自觉了，来吧，我念到名字的过来领粮食。”

    徐队长说完就开始念名字，听到名字的都赶紧跑过去清点麻袋数量，然后再签字或者按手印，这就算是完事了。

    沈玉特意的听了一下，沈家两口人最后得到的粮食还不如人家一口人多，这还是徐队长看不下去多给了一些，不然更少。

    听着大家嘲笑的声音，杨红英和沈解放两人就互相指责，殊不知偷懒的时候他们俩一个也没跑了。

    终于念到陈家，沈玉特意的跟着过去，看似随意的挑了一个麻袋，趁着大家去签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给把麻袋弄洒了，有的粮食就从缝隙里跑了出来。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实在没站稳。”

    沈玉无辜的赶紧把麻袋扶起来，大家也没怪她，身边的人帮忙把米粮食往里面装，可是装着装着就发现不对了。

    “徐队长，这粮食有点不对啊，”那人捧着粮食到了大家面前“今年的成色不能这么暗啊，而且你们看，还有霉点，这分明是不好的陈米啊。”

    一听这话，徐队长的脸色沉了下来，赶紧走过去将麻袋给豁开，里面的陈米倒出来让大家都震惊了。

    “我们好好的粮食咋变成这样了，这整不好能吃死人呢，”对于粮食被换，大家都很生气，“我们把粮食放这里，徐队长你咋看的啊，还是你故意换了好自己得利？

    反正也是最后一年了，要是没人知道你还能最后捞一笔？”

    “放屁，我要是想捞有的是方法，用的着换粮食？”徐队长也生气的呵斥，“那些领了粮食的，赶紧把袋子打开，看看有多少被换的？”

    一听这个，大家赶紧都打开，一共发出去一百多袋，里面就有十几袋是陈米，这可引起了民愤，把徐队长给围个水泄不通，神情愤慨的让他赶紧给个说法。

    可是对于这些他也是一脸懵，平时钥匙不离身，就连他媳妇都别想拿到，咋能就让人悄无声息的给换了呢。

    “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今天你就别想走，咱们辛辛苦苦干一年就等着分粮食好过冬呢，你自己倒是过的舒坦了，我们不得饿肚子？”

    徐队长被质问的双眼通红，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跑到仓库一个个的打开，里面十分之一的粮食都被换了。

    噗通一下就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好好的粮食能跑哪去了？

    平时村民都淳朴善良，可是到了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情，大多都变得冲动极端，发现这么多粮食都被换了，气不打一处来，有急脾气的直接上去就给了徐队长一拳。

    看到动手了，大家的情绪就更激动了，恨不得要撕了他，任由徐队长怎么解释都不行。

    “大家先冷静冷静，”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沈玉站在高处大声喊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粮食已经被换了，你们现在打死徐队长也没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粮食去哪了，谁把粮食换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他自己么，粮仓的钥匙就他有，他还负责分配，进来跟玩儿似的。”

    大家头头是道的说着，就觉得沈玉有点多管闲事。

    “你一个娘们去一边去，老徐不就是对陈家格外照顾一些么，没准你们还狼狈为奸都知道呢。”

    丧失理智的人恨不得看到的一切都得跟着遭殃，沈玉就说了一句直接成了同伙了，有的情绪激动的更想要过去抓她，但是身边有个人高马大的陈雨生护着。

    别看他对别人不上心，但是对于沈玉却时刻关注，从刚才她挤进人群就一直在旁边，到底那些人没敢动她。

    “你这话真有意思，我们要是狼狈为奸还能把粮食给撒地上？还能大咧咧的站在这被你们指责？还不赶紧跑等啥呢？

    徐队长这些年的为人大家也知道，再说如果要是想干监守自盗的事情，不得弄得更隐蔽些么，何必做这种容易被戳破的事情？”

    沈玉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声音也不是和他们一样扯着脖子喊，可就是让人听见去了。

    “我确实是个娘们，但是咱们也得讲理是不是，再说总得听听徐队长咋说。

    就是死刑犯不也得给个机会解释解释？”

    “行，就听听看他咋说，哼，我就不信能说出来个花来？”

    听到沈玉这么说了，他们也稍微冷静下来，都气呼呼的盯着徐队长看看他咋说的。

    被人推搡的徐队长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感激的看了一眼沈玉，要不是她的话估计自己早就被打残了。

    可是让他说的话，又能解释啥呢，所有的证据摆着全都指向自己是监守自盗，一瞬间就有点心灰意冷，兢兢业业的这些年到头来竟然混的这个下场。

    “徐队长，你别着急，慢慢想，”沈玉走到徐队长的面前，“我记得你之前不是给麻袋上做记号了么，总能找到点线索吧？”

    “啥记号，这些线不都一样的么，哪有啥区别啊？”

    大家看了眼陈米和新米的绳子，都是一样的没啥区别，可是经过沈玉提醒，徐队长却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多了些神采。

    “有区别，”徐队长将几个麻袋挪了过来“我之前为了好区分粮食种类用了毛线系麻袋，但是还有个记号你们不知道。”

    说完徐队长就把袋子的底部亮出来，底下都有黑色的印记，那是拿烧火棍画出来的，而那些陈米的袋子上则没有。

    “只要是我收库的那些都有记号，那些没有的就全是被换的。

    这些日子白天大家都在收地，晚上才有机会换粮食，这么多粮食就是卖也不可能全都运走，咱们挨家的搜，只要找到我做记号的麻袋就知道是谁偷了。”

    一开始大家不信，但是徐队长说了，如果全村都没找到的话，那这些陈米的损失就由他一个人负责。

    “那还等什么，咱们去找找到底是谁敢动村里的粮食。”

    说完徐队长就带着大家挨家挨户的去搜，人群里一开始还看热闹的几个人瞬间就有些紧张，趁着大家不备就想偷偷溜走，这里就包括宋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