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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217节
    禾儿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嘻嘻笑说:“好呀好呀,我们待会可以去百货大楼。”
    赵秀云拍拍口袋说:“都买。”
    反正孩子爸爸还有几天就发工资,花光也无所谓。
    方海无奈叹气,心想还是得多挣钱啊。
    但不管怎么样,今天对一家四口来说,就是做什么都值得的日子。
    第212章 小目标   第三更
    这次的英语演讲比赛是全国性的, 教育局也比较重视,初赛之后组织前三名进行加强训练, 由外国语大学的老教授负责。
    禾儿每天晚上都要到外国语上课,女孩子放学太晚不安全,赵秀云索性晚上都在图书馆学习,顺道去接孩子——两个学校离得不太远。
    到家的时候常常是快十点。
    苗苗有几天闹意见,小姑娘是很需要姐姐和妈妈的,方海只能下班后带着孩子去震旦附近吃饭,吃完饭一家三口在大教室学习。
    点着灯, 人很多,连说话都得压着声音。
    幸好苗苗本来就安静, 有笔有纸就能坐得住,只有方海需要隔三差五出去跑跑步散心,大冬天里跑出一脑门汗。
    这么小的孩子, 出现在大学教室里,也不算太突兀,能安静学习,倒叫人多看一眼。几个认识的同学都爱逗小朋友玩, 苗苗长得又好,常常是这个阿姨、那个叔叔的给塞糖吃。
    她现在比较大,别人也不会像对四五岁的孩子那样捏捏脸、揉揉头,所以对此接受良好。
    一般来讲, 只要不拽着她一直说话, 一直碰她,她就能保持甜甜地笑。
    赵秀云有时候都觉得,小女儿提早长到该上大学的年纪,往这一坐, 毫无违和感。
    苗苗自己也更喜欢,只觉得读大学的人不像小学生一样烦人,很是遗憾这些叔叔阿姨不是自己的同学,悄悄跟妈妈说:“我以后也要来这里上大学。”
    小学的成绩都是不作数的,苗苗现在虽然一直考第一,但初中高中要是想像现在一样一半精力放在画画上,是绝无可能保持好成绩。
    像禾儿,是只有放假的时间才能做自己的事情。
    天才别人家可能有,自己家这两个是称不上的,唯有勤奋才能和得到的相匹配。
    赵秀云实诚说:“要是想上震旦的话,你以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画画了。”
    从恢复高考开始,就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刚结束的八零年高考,报名人数三百多万,录取率只有8%。
    要叫苗苗放弃画画也不可能,她蹙眉想半天,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还考虑,话说得挺像大人。
    赵秀云摸摸女儿的头,读书早,毕业早,总比人多出犹豫的时间。她是一点都不着急,不多试试,怎么能知道什么最合适,反正她眨眼也要毕业,家里收入又要涨,以后就是夫妻俩一个月挣两百多,几个孩子养不活啊。
    钱是人的胆,她对孩子多几分宽容,不像以前一样生怕她们将来过得不好,学业上抓得特别近,毕竟以前觉得她们只能靠自己,现在是还有父母做后盾。
    既盼着能替她们撑一辈子,也盼着雏鹰快快飞,矛盾得很。
    苗苗显然也有自己的矛盾,觉得画画和读书摆在天平的两侧,晚上抱着自己的被子进姐姐房间。
    禾儿作业多,睡得晚,妹妹睡得早,两个人基本是各睡各的。
    不过她对妹妹向来无限欢迎,说:“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苗苗习惯贴着墙睡,上床滚一圈,到里面去。
    禾儿大方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挪出来,说:“要现在关灯还是等下关?”
    苗苗觉得自己有很真挚的话要和姐姐说,盘腿坐着一脸严肃道:“我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画画吗?”
    这算什么大问题,值当这样子。
    禾儿想也不想就说:“你可以考美术学院啊,这样读书和画画就不耽误。”
    美术学院苗苗是知道的,在少年宫给他们上课的老师,同时也在美院教书,但莫名的,她就想两样事情都兼顾,对她来说都很有意思,听姐姐的话音像是很难,有些沮丧说:“是不是我学画画,就不能考上妈妈的学校。”
    禾儿今年高二,对各所大学的情况都了解,震旦在全国都是名列前茅,想考上可不容易,好像没有美术专业,如果走专业的路子,还是应该去专门的美术学院更好。
    她一时想不明白妹妹的意思,她本来以为妹妹是以后想做画家,才这么认真学画画的,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
    她难得有对妹妹的想法糊涂的时候,说:“震旦好像没有美术专业,而且你学画画的话应该去美院。”
    既然要上,肯定是要争取更好的学校。
    苗苗反而有些奇怪,说:“为什么大学要学画画?。“
    她觉得现在这样上课就挺好的,老师说之后美院也会有开课,给想走专业的学生上,不耽误平常上学的。
    禾儿越发琢磨不透,问道:“你想做画家吗?”
    这个苗苗是肯定的,用力点点头说:“想。”
    “那要是想,你就得专心学。”
    一心二用,很容易什么都得不到。
    苗苗觉得姐姐给的答案也不是很满意,有些失落道:“没有办法吗?”
    小鹿一样的眼睛眨呀眨,禾儿想到自己初中的时候,还是有比较多的课外时间的,自从决定做高考状元,那真是水里硬挤时间,妹妹要是没有这么大的目标的话,也许初中可以试试能不能两样事情都做,反正最后不耽误考大学就行。
    哪怕是她,也知道考大学是人生很重要的分水岭。
    她不忍心妹妹难过,试着说:“初中要是跟得上的话,还是可以两样都学的。”
    就是会比较吃力,毕竟想都学好不容易。
    苗苗不太懂初中和小学的功课究竟有多大的区别,自信满满说:“我一定可以的。”
    说完好像解决什么难题,沾枕头就睡。
    她的睡眠时间一向很固定,禾儿点着台灯又背一会书,心里想,再多再睡一年,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于禾儿而言,高中的课业没有到挑灯夜战的准备,可自从她去外国语上辅导课,和“中考状元”王思静熟悉起来之后,倍感压力。
    据说人家从来是十一点之前不睡,早上五点就起,门门功课都是接近满分。
    有竞争,就有动力,禾儿一下子倍感不安,暗地里好像在比谁睡得晚,谁起得早一样。
    赵秀云很快发现大女儿的不对劲,忍不住说:“多睡点,当心长不高我跟你说。”
    禾儿已经长到一米七,常年习武、腰板挺直,都能看到妈妈的头顶,说:“我也长不高了。”
    要是再长,也挺叫人愁的。
    赵秀云很是无奈,又要说什么,禾儿已经想到新的话,说:“妈妈自己也很晚睡。”
    方海跟着帮腔说:“没错,特别晚。”
    他也是每天催,每天叫,人家总是说“看完这页”,结果看完一页又一页,自己“立身不正”,还好意思说孩子。
    赵秀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用你们父女一唱一和。”
    方海嘿嘿笑两声,但也说孩子道:“是该早点睡,又不差这么会功夫。”
    读书嘛,读一页有一页的知识。
    禾儿只想着多读一页算一页,想到王思静这个点肯定没睡就睡不着。
    这世上多少人强过她,难道要因为这样的夜不能寐吗?
    赵秀云是不赞成孩子这么想的,说:“人家有人家,你有你的节奏,要是这样读,早晚把身体读坏。”
    年纪轻,对大人说的这些总是不以为意,不过禾儿自己扛几天,很快发现自己扛不住,主要是上课困,要不是成绩好,早被老师骂死了。
    她自己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只能把作息调回来,倒叫赵秀云夫妻松口气。
    为给孩子以身作则,赵秀云最近也都睡得早,夫妻俩睡前躺在床上,多出许多说话的时间。
    方海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忙的,有时候觉得家里哪个都比自己忙,逮着空,就忍不住想跟媳妇多说几句。
    往常都是赵秀云话最多,今天眼睛都快闭上,还听他嘀嘀咕咕,耐着性子用鼻音应,都不知道自己在答些什么。
    方海絮絮叨叨说半天,才惊觉她快睡着,叹口气把人揽在怀里说:“睡吧。”
    赵秀云好像得到指令,呼吸渐渐沉下去,嘴角却微微上扬。
    借着没拉好的窗帘透进来的那丝光,方海只觉得她的脸朦朦胧胧,发出轻轻的笑声,手臂伸长把窗帘拉好。
    第213章 忙碌小孩   第四更
    一月过半, 学生们陆陆续续放寒假。
    禾儿在出发去决赛前,还有七天加训, 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外国语大学报道,晚上八点下课回家。
    苗苗报了美院的美术学习班,就在学校的大礼堂上课,都是走专业路子的学生才去上,一节课可不便宜。学习班早中晚都有课,赵秀云给小女儿报的是晚上的课,这样送她进教室后, 夫妻俩可以压一会马路,顺便把两个孩子接回家。
    街上流氓串子多,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不兴在街上乱走。
    时下风气仍然保守,哪怕是夫妻在马路上也不会靠太近, 尤其是在学校附近。
    去年九月份开学,学校开始流行跳交谊舞,适龄学生们之间处对象的热情高涨,各校保卫处天天打着手电筒照来照去, 逮着一对就是一个处分。
    今天也不例外,就是看他们样子不像学生,毕竟学校有大操场,夜里来遛弯跑步的人都挺多的, 所以轻轻放过。
    但人被灯一照, 没犯罪都会觉得心虚起来。
    赵秀云有些好笑道:“上学的时候不让处对象,却可以结婚,你说这事怪不怪?”
    不让处对象,哪来的结婚对象, 简直是悖论嘛。
    这话说起来是奇怪,其实一点也不,方海被沙子糊眼睛,揉着说:“咱俩也不是处对象结婚的。”
    不单他们,很多人都是,见上个一面,差不多合适就定下来,更有甚者,仍然是盲婚哑嫁。
    婚姻本该是件很慎重的的事情。
    赵秀云有时候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差之毫厘,就可能是地狱,其实刚结婚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是掉入地狱,现在忍不住反思道:“我那个时候做得不好。”
    她本来是聪明人,要想把日子过好的话方法有许多,却偏偏选最蠢的一种,对男人不闻不问,有时候她都觉得,要是结婚的时候能有来随军时的心情,是不是现在会完全不一样。
    方海也做过这样的假设,老婆孩子热炕头,谁过上这种日子谁知道,想想说:“我也不好。”
    其实他们做得都不好,只为结婚而结婚,谈感情好像一点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