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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0)
    你

    段谨年欲言又止,露出猫猫叹气的表情:

    唉,算了。

    什么什么?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江蔚河看段谨年又要甩脸,不敢吱声,生怕段谨年被他弄烦了杀心大起一枪毙了自己。这是又怎么了嘛,江蔚河有时对段谨年真的很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啃他两口泄愤:说话说一半和拉屎夹不断有什么区别?再招惹段谨年他就是狗,烦死老娘了。

    毕竟是二周目,江蔚河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只要他二十四小时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奔赴向诗和远方,就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他。

    江蔚河和段谨年的计划是,白天两人轮流开两小时的车,晚上找个僻静的地方在车里睡,处处留意墙上牛皮癣般的小广告,什么办/证黑车迷药(剧情需要,好孩子不要打)去搞两张假/身/份/证来,比较好办事。

    江蔚河害怕出意外,所以和段谨年形影不离,上厕所就像小学女生那样结伴同行。

    如今江蔚河对公厕有点PTSD,他无数次想质问同人女,像何书桓质问陆依萍,福尔康质问夏紫薇,程铮质问苏韵锦那样质问同人女:在耽改剧里当0就被剥夺人权了吗?难道下海当0就要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吗?

    江蔚河想事情想得出神,连水都忘记放了,抬眼便对上段谨年略带担忧的目光,体贴地建议道:

    站着出不来,要不试试蹲着?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江蔚河瞪了眼段谨年,段谨年默默移开目光。

    被段谨年提了一嘴之后,江蔚河握住水管的手微微颤抖。段谨年这死鬼,他不提还好,提了反而让自己产生心理负担。江蔚河双眼紧闭,气沉丹田,屏息凝神,放松全身肌肉登时一股清泉源源不断涌出,如听仙乐耳暂明,江蔚河大喜过望,低头一看,倏地愣怔:怎么他吗的开错水闸了!

    前所未有的屈辱和震撼,窜稀式地冲垮江蔚河身为男人的尊严,下一秒,江蔚河嘹亮的哭声划破夜的宁静。

    抬腿。

    江蔚河乖乖抬起腿,段谨年直接上手把江蔚河的脏裤子给扒了。

    张开。

    江蔚河听话张开,段谨年也不嫌脏,抽了一堆纸巾帮他仔细擦干净,找了新的裤子给江蔚河换上,江蔚河由于遭受打击过大,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像条没睡醒的小狗。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

    段谨年提议,也好让江蔚河缓缓情绪,江蔚河无神的双眼里充满对生活的绝望,在段谨年叫了他好几声后,才木然地与段谨年对上视线,瞬间眼泪鼻涕再次喷射。

    段谨年赶紧抽出纸巾帮江蔚河擦脸,结果越擦泪越多,段谨年情急之下对江蔚河扮了个鬼脸。

    段谨年做的鬼脸并不好笑,好笑的是段谨年做鬼脸这个行为,江蔚河没忍住吭哧笑出一声猪叫,同时喷出两条晶莹剔透的鼻涕,差点飙到段谨年的手臂上。

    你干嘛?

    江蔚河抽出两张纸巾,噌地擤鼻涕擤得惊天动地。

    逗你开心。

    谁会因为这种事情开心啊!江蔚河翻脸不认人。

    我侄子。

    想到段谨年的侄子还在包尿布的年纪,江蔚河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但他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丢丢。用错地方放水就算了,还当着段谨年的面尿裤子,段谨年明面上不说,指不定心里怎么想。

    虽然这个世界是假的,但这个行为发生是既定事实,不以人的主观意识为转移,除非他把段谨年的脑子挖出来丢了,否则那个画面对于段谨年而言,想必也造成了不小冲击,说不定这一记就是一辈子江蔚河打了个寒噤,回光返照般地拉住段谨年,龇牙咧嘴地威胁:

    小段,今天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段谨年扬了扬眉。

    跪下来求你了呜呜呜呜千万别说出去啊求求了,我好好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呜呜呜呜

    别激动,冷静点。

    段谨年用手擦掉江蔚河脸上湿漉漉的泪水,江蔚河脸很小,一只手就能全部抓住,段谨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蔚河被他捧在手里的脸,忽然手指捏住江蔚河的耳垂轻轻揉了揉。

    阿米昂!

    江蔚河发出怪叫,如同商场开业时门口迎宾的气球人挥动四肢,对段谨年凌空打一套军体拳,脸红成玻尿酸鸭:

    耍流氓呐你?!

    我只是看到你有耳洞。

    段谨年明显不理解为什么江蔚河反应这么大,还有点委屈。

    以前当模特的时候打的。江蔚河捂住自己的耳朵,好烫,烫得他缩了一下手。

    你还当过模特?

    淘宝模特。

    要打耳洞?

    女装模特。

    段谨年看江蔚河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阿sir,仲唔系为咗揾食啊。

    一提到揾食,江蔚河的肚子配合地发出百转千回的肠道蠕动声,他赶紧捂住肚子,朝段谨年尴尬地笑笑:

    不然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行。

    我要吃澳洲大龙虾。

    吃。

    还要吃深海北极贝。

    好。

    再来两盘烤猪脑花。

    嗯。

    江蔚河忽然觉得,在这人情冷漠、物欲横流的世界,唯有段谨年的关怀还有一丝温度:

    小段,我想开了,我坐上去自己动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老江真的是个命运多舛的可人儿呢(赛博华子点上)

    25.关于疯批美人玫瑰与枪杀死月亮的咯噔文

    别闹, 段谨年叹了口气,你别冲动。

    为了哄江蔚河开心,段谨年带江蔚河去吃澳洲大龙虾, 江蔚河一听要吃澳洲大龙虾, 瞬间和所有烦恼说拜拜和所有快乐说嗨嗨:

    好耶!澳洲大龙虾!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要去哪里吃?

    高级点的酒店应该有?

    那你这样进去,会不会被人叉出来?算了吧还是别冒险了。

    我带你去。

    别了吧万一遇到你的仇家追杀怎么办?还没吃饭桌就被掀了。

    不会。

    哇, 段谨年铁了心要带自己去吃澳洲小龙虾的样子真的好靓仔, 盛情难却, 江蔚河同意了。

    于是段谨年在路边买了套正装, 换上后又是一副人模狗样, 段谨年天使的脸蛋配上魔鬼的身材,两百块钱的西装也穿得像要去走奢侈品高定大秀。

    于是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酒店吃饭,段谨年太过惹眼, 吸引了全部服务员的注意力,完全把江蔚河冷落在一旁。可恶啊不要当他不存在啊!江蔚河被整逆反了, 故意亲密地挽起段谨年的手臂,掐着嗓子软绵绵地撒娇:

    老公, 人家要吃大龙虾,我要我要我要嘛。

    经过上次的婚纱店事件, 段谨年对江蔚河随时随地戏瘾大发的行为见怪不怪,甚至还一脸正经地与他有来有回:

    好, 还想吃什么。

    人家还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段谨年沉默片刻后道:

    你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

    唉哟你别说, 我当时真想过去学小品专业,但我长得也不够搞笑,唉, 不然我这会应该已经上春晚逗全国人民开心了!

    江蔚河可惜得直拍大腿。

    你现在就让我很开心了。

    可是大哥你一脸死相讲这句话真的很没说服力。

    托段谨年的福,他们这桌的上菜速度比5G网还快,眨眼间桌上就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江蔚河口水都要滴穿桌子了,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一顿好的都没吃过,本以为沈煜那边能蹭顿像样点的,结果只是一盘炒牛河,呵,男人,看透了。

    江蔚河在段谨年面前已经透支了三生三世的社死,事已至此,想必自己就算崩屁拉屎段谨年应该也无动于衷,孩子实在是馋坏了,吃相狰狞一定也能理解吧!

    江蔚河一通狼吞虎咽,好几次都吃得翻白眼,把段谨年吓得差点人工呼吸都安排上了。

    由于吃得太多太急,胃部不堪重负,江蔚河立刻百米冲刺直奔卫生间先卸一批货,时间很长,可能会被段谨年怀疑掉进马桶里的程度,但是卸完货一身轻松,再战他十盘鲜切肥牛不在话下。

    江蔚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满意足地回到餐厅,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差点扶墙呕吐:满室狼藉,横尸遍地,墙上地上都泼满触目惊心的血迹,明显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血腥的枪战。等等,这头金黄的短发,怎么有种陌生的熟悉感?江蔚河战战兢兢地用脚把其中一具尸体翻了个面正是那个叫他蜜雪儿的黄毛!居然就这样潦草的嗝屁了吗?!

    段谨年依然举止优雅地坐在原位,侧脸线条如同雕塑般凌厉坚硬,红色的血把黑色的西装染得色泽不均,看到江蔚河一副失去思考能力的呆样,他平静地解释道:

    刚才发生了点意外,我解决了。

    江蔚河这才发现段谨年另外半张脸上,溅了一道放射状的血迹,但段谨年却浑然不觉:

    你吃吧。

    这他吗心得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满地死人的餐厅还吃得下饭啊?!谢邀,快yue了。

    不吃了,吃顶了,真的真的,我们快走吧。

    段谨年站了起来,身形摇晃两下似乎有点站不稳,江蔚河赶紧上前查看,段谨年的腿受伤了,血流满整截小腿,看来段谨年小腿受伤是剧情安排,无法规避。

    我草,受伤了怎么不说?!

    江蔚河急忙把餐巾抽出来给段谨年包扎伤口,忍不住数落他:

    要是我又坐下来吃两小时,你腿还能要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轻重缓急都不分?

    我怕你饿。

    我饿肚子能有你的腿重要?!江蔚河吐血。

    我怕你饿。

    段谨年又重复了一遍,江蔚河拿段谨年没办法,又气又心疼:这个世界全他吗是疯子,连段谨年也不例外。

    可笑至极!难道段谨年以为他这样做,自己就会小鹿乱撞怦然心动芳心暗许吗?哼,他可是100%24K电线杆直男,才不会被这种幼稚的小花招吸引!

    蔚河哥。

    段谨年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用餐巾纸包裹的棍状物,剥开纸巾,竟然是两根龙虾腿。段谨年像只被遗弃的小猫,把两根龙虾腿递到江蔚河面前,可怜巴巴地献宝:

    你不要饿肚子。

    江蔚河哪里还舍得责怪段谨年,一路狂飙,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诊所。

    这个装修风格破烂得似乎在哪里看过江蔚河来不及细想,赶紧先扶段谨年下车进诊所。

    一见到医生那颗夜空中最亮的秃头,立刻让江蔚河回忆起先前极度不愉快的就医体验。

    今天诊所不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小夜莺,我是你吗的大公鸡,江蔚河举枪抵在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上,每句话敢超过十个字,老子把你头都打歪,给我朋友包扎,别他吗裹尸,要轻薄透气活力运动款的,快点!

    你竟然预判了我的预判

    台词都让江蔚河说完了,秃头无话可说,只能老老实实给段谨年包扎。江蔚河这个甲方凶是凶了点,但只要完成需求,给钱倒是爽快,秃顶连连道谢,热烈欢迎两人下次再来可以享95折。

    处理完段谨年,江蔚河才觉小腹一阵钝钝的坠疼,疼得他差点撒手人寰。难道卸货没卸干净?还是酒店食材不新鲜?呃呃呃有空再算账吧赶紧先找公厕!江蔚河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总算找到一间。

    百米冲刺纵身跃入隔间浪奔,浪涌,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江蔚河沉默地望着身下的血流成河,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忘记向沈煜要几包姨妈巾。

    同人女,你们真的不用这么较真。

    目测公路逃亡计划得暂时搁浅了,否则第二天醒来怕不是车都开进沟里了。不过现在段谨年是老大,得询问段谨年的意见:

    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