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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源哥哥,我错怪你了。对不起。盛北拉着晋源的小手轻轻摇晃,见对方一直低着头,当即蹲下去一些靠近晋源的下巴,然后冷不丁的在对方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源哥哥,你可真好。

    晋源猛然睁大双眼,直勾勾盯着近在迟尺笑眯眯的盛北,他眨巴眨巴大眼睛,最后在盛北的拉扯之下,脱衣服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盛北依然是搂着晋源睡的,两个小家伙说要一起跨年,结果连九点半都没到,就困得不行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睡梦中,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盛北嘴角一直上翘着,搂着晋源的力道,也不自觉加大。

    而一旁的晋源,脸上同样挂着浅浅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梦到了啥。

    大年初一这天,一大清早的,沈妤就把新一年的压岁钱给了盛北和晋源,两小只一人手中握着一百块钱,美滋滋一对视,找了个无人之地,晋源就把一百块钱主动上交了。

    源哥哥,那你以后要买东西怎么办啊?

    关于这个问题,晋源早就想过了:我爸爸说,有媳妇儿的人,手里就不能有钱,要买东西就跟媳妇儿说,让媳妇儿买。

    他昨晚上回家拿钱的时候,顺便问了晋凡新,当时晋凡新回答完之后,苏荛特地赏了他一个吻。

    于是,回答完毕,晋源不着痕迹侧着脸,悄悄摸摸地靠近了盛北一些。

    啊原来是这样。盛北茅塞顿开般点点头,然后拍拍晋源的肩膀,特仗义的说:源哥哥,你就放心吧,以后你想买啥就吱一声。

    盛北将两张毛爷爷拍打在手上,刷刷作响:咱有钱。

    没等到意料之中的亲吻,晋源有些不开心,但瞧着盛北兴奋的把两张新收的红票子藏好,立即眉眼弯弯的,之前那点子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虽然大年初一不能出门,但对于S村来说,这样的习俗仅限于老人家坐镇家中,有不漏财之说,年轻人或者小孩子是可以的。

    因此,盛北和晋源在沈妤这里拿了压岁钱,立马就屁颠颠去苏荛家收压岁钱,一圈走下来,两个小朋友怀里揣了好多红票子绿票子,不管多少,晋源转身就放进盛北的衣兜里,然后拉链拉拉好,才放心的牵着盛北回家玩儿。

    路上,盛北跟晋源说着他接下来的花钱目标:我要先给妈妈和苏姨买两条丝巾,我瞧着董楠楠阿姨的丝巾特别漂亮。然后呢

    晋源在一旁仔细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在盛北说到要给两个人买新的文具盒时插了一句:一样的吗?

    啥?

    一样的文具盒吗?

    对呀。

    晋源满意了。

    这么一打岔,盛北忘记讲到哪儿了,正纠结着呢,忽然间听到有男孩子哭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寻着声儿找到了村子口桥墩子底下的白致。

    三个小朋友围坐在桥墩子底下的草丛上面。

    印象中,白致一直对什么事儿都淡淡的,好像全天下就没有能让他激动的事情。盛北第一次见白致哭,豆大的泪珠挂在眼睫上,日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趁着白致白皙嫩嫩的皮肤,可可怜了。

    盛北抬起袖子擦掉白致的眼泪:你怎么啦?

    我做的油泼面很难吃吗?可奶奶明明说很好吃啊。白致抽噎着,语气有些不忿,更多的却是失望和委屈。

    原来白致苦心学习的油泼面,被他爸爸白浅和说不好吃,虽然是无心的,但对于只有几岁大,且满心满眼的期待爸妈夸奖的孩子来说,还是挺残忍的。

    盛北和晋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他们是知道白致不跟爸妈一起住的,就是别人口中的留守儿童,可白奶奶人好呀,平时对白致无微不至的照顾,天天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短短一个学期,白致比来之前胖了五斤,很厉害了。

    因此,盛北小朋友想了想,拍拍白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反正你是跟白奶奶一起过日子呀,你爸爸说啥随便他,咱不管。

    白致一听这话更难过了,他其实,更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可他们却把自己推给了奶奶。

    白致,白叔叔可能只是对你要求高呢?见白致疑惑的抬头看他,晋源想了想继续说:就好比我对自己的要求就很高。

    是这样吗?白致痴痴的说,恍然间豁然开朗,站起来拔腿就跑。

    或许爸爸只是想让他做出更好吃的油泼面呢?他要回家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他们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的。

    盛北望着白致渐渐消失的背景,转身拉着晋源的手,探着脑袋靠近对方,直到晋源被盯的脸红且呆呆的眨眼,才勾起一边唇角:源哥哥,你啥时候对自己要求高啦?

    晋源低下头避开盛北的视线,咽了咽口水才轻轻开口:就就你是我媳妇儿这事儿,不就挺要求挺高的吗?

    盛北没太理解这句话,倒是那句你是我媳妇儿让他瞬间炸毛。见晋源还想说什么,慌忙去捂他的嘴,口中快速流出语无伦次的话: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媳妇儿,我是媳妇儿,我才是媳妇儿。

    第20章

    大年初二一早,盛北被沈妤从暖暖的被窝里提溜出来。他揉揉眼睛,瞅见外头阳光高照,笑眯眯的搂住沈妤的脖子:妈妈,亲一口。

    话音未落,撅起嘴巴就在沈妤的额头上吧唧一下。

    沈妤被逗笑,心情很好的帮儿子穿衣服,想起小姑子说的话,毫不在意的哼起了歌儿。

    盛茜说小北追着晋源亲,瞧瞧,这不还追着她这个妈妈亲吗?果然就是小孩子而已。

    妈妈妈妈,我们去姥姥家啥时候回来啊?我约了文博嘉去看小狗狗。

    虽然小狗狗养在盛奶奶家,但是文博嘉还是会隔三差五的想去看一眼的。

    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回来。

    啥?这么久?盛北惊讶的叫了出来,见沈妤纳闷的盯着自己,二话不说就蹬着小腿下到地上,然后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小北你干嘛去啊?沈妤正想追出去,就见衣服拉链都没弄好的儿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接着踮起脚尖够到窗台上的日记本,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三分钟后,晋源家的院子里。

    盛北拉着晋源的手,把粉色日记本放在他手上,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舍得:源哥哥,我要出门几天,这是我的日记,你要是想我了,就看看日记啊,看着看着我就回来了。

    你要去哪儿啊?晋源瞥了一眼客厅正收拾东西的苏荛,疑惑的问。

    他记得,今天是大年初二,要回姥姥家的啊。

    去我姥姥家呀。我本来以为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呢,可我妈妈说要好几天。盛北拉着晋源的手不放,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源哥哥,我会想你哒,你也要想我哦。

    晋源眸光微抬瞥了一眼被亲吻的地方,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然后晃了一下神,神色复杂的看着盛北:我们俩的姥姥家,难道不是在同一个村儿吗?

    不止同一个村儿,还距离特别近,走路不过十分钟而已。

    盛北:??

    对哦!!!盛北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咋忘记了。

    去姥姥家的路上,两辆车子一前一后行驶着,盛北和晋源在晋凡新车子的后排,苏荛坐在副驾驶上。

    一路上,盛北都躺在后排座位上,枕着晋源的大腿睡觉。他有些晕车,只有睡觉的时候才觉得舒服些。

    晋源也不嫌累,甚至在盛北扭来扭去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挡在外面,怕盛北不小心掉下去。

    途中,苏荛打算也坐在后排抱着盛北睡觉来着,刚一开口就被儿子拒绝了。

    妈妈,我可以的,又不累。

    苏荛笑笑没当回事儿,晋源倒是更小心了。

    暖阳的热光透过车窗洒在盛北的脸上,他轻轻拧眉了一下,晋源伸出一只手放在阳光之下,盛北的脸就藏在了阴影里,微拧的眉舒展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晋源偶尔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盛北,唇角上翘,眉眼弯弯,哪怕今天的目的地是不怎么愉快的姥姥家,也觉得无所谓了。

    只是去的时候是和小北一起去的,那么回来呢?也会一起回来吗?

    窗外的风景一一掠过,晋源瞅瞅旁边的小书包,那里有小北塞给他的日记本,晋源想,哪怕真的不是一起回家的也没关系,他有小北的日记本呢。

    车子很快到达姥姥家所在的村子口,两位司机大哥暂停车子,沈妤把睡着的盛北抱回他们车里,才又继续行驶。

    晋源扒拉在窗户边儿,透过窗户看前面的车子行驶到一个丁字路口之后左拐,而他们的车子,是右拐。

    源源,你瞅啥呢?苏荛回头看了一眼儿子,说:待会儿就要到姥姥家了哦。记得不要跟你两个哥哥打架。

    晋源的两个表哥是双胞胎,今年九岁。在家里备受宠爱,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小少爷的存在。

    哪怕晋源比他们小,哪怕晋源不主动招惹他们,那两个臭小子还是能找到各种机会欺负晋源这个小表弟。

    就好比去年暑假,苏俊文和苏俊武两个人趁着家里大人不在家,把才刚满五岁的晋源关在盛放小麦的小黑屋子里。

    他俩双双坐在小麦堆上,冲着晋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当然,那天的结果是,晋源把他俩揍得直哭,一点儿都没留情。因为这个,舅妈一直没给他们家好脸色,连带着姥姥对苏荛这个亲闺女和晋源这个亲外孙,都有了意见。

    妈妈,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我。晋源最后看了一眼车子的反方向,在晋凡新把车停下来之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晋源的姥爷、姥姥是和大舅一家一起住的,一大家子六个人,住在两大间相邻的房子里,共用一个院子和厨房。

    晋凡新和苏荛拎着东西,晋源在身后跟着,一家人走进院子,瞧见姥姥正在烧火做饭,舅妈抬头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姥姥的态度不咸不淡,就跟来的人不是亲女儿亲外孙,而是普通的客人一般。

    晋源心里不是滋味儿,却什么都没说。苏荛同样心里不爽,晋凡新搂着她,不着痕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吃饭前,两个表哥从外头蹦蹦跳跳的回来,瞅见晋源,立即冲他吐口水,抬起胳膊做出要揍人的架势。

    晋源后退着躲开,袖子下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干什么呢?小心着点儿,别再被某些人给打了。晋源舅妈朝三个孩子的方向看看,阴阳怪气的。

    他敢。晋源姥姥气势汹汹的嚷嚷一句,虽然没指名道姓,可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因此,苏俊文和苏俊武两个仗着有人撑腰哈哈哈哈哈大笑,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姑姑苏荛和姑父晋凡新还在旁边站着呢。

    晋源冷淡淡的看着周围,将姥姥家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末了,抬头看着苏荛,等着妈妈发话。

    源源,不可以随便打人。苏荛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在亲妈和嫂子冷呵呵的注视下,说了一句让那二人特别没面子的话:

    但是如果有人打你,只要不是你的错,就给我狠狠打,只要留着命不打死就行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妈,你瞧瞧你这好闺女,可真会教孩子。晋源舅妈气了,指着苏荛就骂。

    不然呢?教源源随便欺负比他还小的?苏荛笑了:不好意思啊大嫂,这种缺德事儿,我真的做不出来。

    你晋源舅妈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你少说两句,一来就弄的家里乌烟瘴气的。晋源姥姥担忧的看看晋源舅妈,然后快走到苏荛跟前,使劲儿扭了女儿一把。

    手背上一阵疼传来,苏荛震惊的看着自己亲妈,紧接着二话不说就抱着晋源离开,同时放下一句话:行,以后被欺负了别打电话给我,省的我把你家弄的乌烟瘴气。

    你滚,滚了就别回来。晋源姥姥跟在身后破口大骂,外头一家三口脚步不停的上了车,发动油门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车尾气掀起的尘土,呛得门口站着的老太婆咳嗽了好几下。

    车上,晋源跟苏荛坐在车子后排,驾驶座上的晋凡新一语不发,显然也是生气了。

    妈妈晋源抬头,轻声喊苏荛的名字。

    苏荛眼眶蓄着泪,在晋源抬头的一瞬间转向车窗外,避免被儿子看到。

    晋源看没看到不知道,晋凡新反正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他轻叹口气,清清嗓子拔高声调装作毫不在意的潇洒样子:我妈今天还说呢,晚上要做烧鹅吃,还想着让我们今天晚上早点回家,老婆,烧鹅哦,你最喜欢的。

    苏荛的眼泪在晋凡新话音落时决堤而出,她吸吸鼻子,将儿子搂紧一些,不说话。

    妈妈晋源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他不想看妈妈哭,可他向来性子淡,也很少跟爸妈撒娇,还真是对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地,晋源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却没立即执行,而是犹犹豫豫的,两只小手绞来绞去,直到看到苏荛侧颜上一滴泪水流下,才闭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然后伸出双手捧着苏荛的脸,吧唧一下就亲了上去。

    苏荛微微一愣,眨巴眨巴大眼睛,两颗泪珠滑落,滴到晋源的小手上,微凉。

    妈妈,你有我跟爸爸呀,还有沈姨和小北,我们都爱你。

    苏荛一下子绷不住了,心里的委屈瞬间翻涌,她紧紧拥抱住晋源,强忍着才没大哭。

    驾驶座上的晋凡新,从后视镜里瞧见老婆孩子,嘴角露出这一天下来第一个笑容。

    晋源窝在苏荛怀里,感受到妈妈的心情起伏,抿抿唇,因害羞而红扑扑的脸蛋儿蹭蹭苏荛的衣服。他朝姥姥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暗想,小北的方法真管用,还是媳妇儿有本事。

    嗯,媳妇儿还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