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你老了”，蕴含了太多太多。
以至于老宗主触景生情，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
看到他这般模样，方羽淡淡道：“你刚醒来，身体还未恢复，最好保持平静。”
“嗯。“
老宗主强行平复了下心情。
但他那双眼里的炙热，却丝毫不见减弱。
“真的是你？”
像是酝酿了许久的力气，老宗主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你？
一旁的平文府心中一惊，眉头一皱。他忽然想起古振雄说过的话——方先生，是老宗主点名要见的客人。
现在想来，古振雄没有撒谎。
只是……
平文府一直陪伴老宗主左右，每天都要为他检查身体，寒来暑往，从未间断过。老宗主是什么时候挤出的时间去的江州，认识的这年轻人？
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年轻人的医术，十分诡异。似乎游离于医师之上，又不同于现代都市中的西医中医。
沉默良久。
方羽平静回答——
“是我。”
“本帝，来了。”
这一句本帝来了，顿时让古振雄兄弟二人感慨颇深，眼圈泛红，两人没能控制住情绪，噗通跪倒在地，恭迎道：“恭迎先生，重归太阿！”
“恭迎先生，重归太阿！”
平文府瞬间一脸懵逼。
身形踉跄一步，满脸震惊地看着方羽。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可以自称本帝？
只需数秒的时间，平文府在脑海中搜罗出一个人影来。
不是他，又会是谁可以在太阿面前自称本帝？
只有他，能够让古振雄兄弟二人，如此心悦诚服。
也只有他，才能让老宗主一门心思想要见一面。
也只有他……能够在这号称三神宗，与五大神殿并肩的太阿宗面前，直呼所有人的名讳！
平文府脑袋瓜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
只是——
他的模样，他的年龄，都看起来截然不同。
太阿宗宗主，伏西皇，是他昔日的好友。两人经常在后山莲花池旁把酒言欢。
别人都可能认错。
但是老宗主，是绝对不能认错。
老宗主满脸激动，看着方羽，说道：“你，果然回来了！”
“可惜，你老了。”方羽淡淡道。
闻言。
老宗主平复心情，说道：“岁月不留情啊。”说到这儿，老宗主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方羽，说道，“谁又能想到，昔日的龙帝，竟然以这般姿态，重归九州呢？”
龙……龙帝！
得到这个确切的说法，平文府再也控制不住双腿——
噗通！
他跪了下去，双手撑住地面，额头触碰地上，激动地流出眼泪，说道：“学生知错！学生不知是先生归来，还望先生恕罪！”
平文府叫他先生，是因为当年方羽曾传授过他相关的医术。
他痴迷于医术，并且热爱学习，刻苦努力。
龙帝在太阿居住的那段时间里，平文府，全程跟随左右，不论是什么知识，他都会开口问。龙帝也不吝啬，一一倾囊相授。
可以说——
在这华夏九州，能让平文府感激的人，就只有两人。一是太阿宗宗主，伏西皇；二是他的授业恩师，龙帝！
方羽缓缓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伏西皇，这些年，你混的也真够可以的，这般老态龙钟，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都要归西了。”方羽打趣道。
“唉，我都已是如此模样，何必在挖苦于我……”
老宗主脸色好了许多，继续道，“我听古振雄说，你现在姓方，在江州做事？”
“没办法……混口饭吃。”方羽两手一摊，无奈道。
“堂堂圣阶医师，还把自己说的这么惨……”老宗主笑道。
“我要是早知道有你们这群笨蛋做朋友，又怎么可能拖到现在才来找你们。”方羽说道。
众人一阵尴尬。
老宗主动了一下，说道：“说正经的，这世间，真有轮回？”
轮回？
这个词语对于方羽来说，实在太梦幻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轮回。
就如同眼前经历过的一切，明明很真实，却又像是梦境一样，过眼云烟，一觉醒来，便什么都忘了。
“现在说这些尚早，我今天来，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方羽说道。
“好！”
老宗主心情高兴，想要下床。
只是……
他刚一动，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瞬间脸色煞白。
方羽说道：“还是别乱动了……我将你的内元暂时激发了出来，虽然让你从鬼门关走回来了，但是不代表你就没危险……”
“唉……看来，我大限将至。”老宗主叹息道。
“谁说的？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方羽白了他一眼。
“方先生，有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点时间。我听古振雄说，你们的续寿丹被人偷了……可真有你们的，堂堂三神宗之一也能遭贼。”方羽无情讽刺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宗主尴尬地道。
方羽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说道：“也罢，我在帮你炼制一颗续寿丹吧……”
“续寿丹！？”老宗主满脸激动。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炼制这玩意。”方羽说道。
“不不不……只是，太阿山上的续寿草，早已经被采摘灭绝，怕是炼制不出新的续寿丹了……”老宗主说道。
“我说可以就可以……”
说完，方羽一个转身，看向紫阳殿外，“我这有一颗八品凝魂丹，先将就用一下，支撑一下吧，虽然不对症，但是补充气血内元什么的，足够了。”
闻言。
众人惊叹不已。
随手拿出来的药就是八品丹药。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方羽将丹药拿了出来，递给老宗主。
老宗主接过凝魂丹，服了下去。
不多时，脸色好了很多，气力渐渐恢复。
随即召唤女侍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只是暂时的恢复气力，但是谁又能想到，刚才还在病危垂死挣扎的老宗主，突然就生龙活虎，像是没事似的呢？
“方先生，莲花池，请！”
“嗯。”
方羽点点头。
两人刚要走出紫阳殿。
平文府依旧趴在地上，满脸忏悔地道：“先生，请宽恕先生！否则，学生永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