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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
    循着声望过去,就见徐侧妃怀中的小公子嫩白胳膊腿儿上,生出了红色的小点点,在小婴孩手上看着格外骇人。

    徐侧妃尖锐的扫过包括庄梨儿在内的几位奶娘,“你们给端儿吃了什么?”

    文轩院充满了婴孩的啼哭,和女子的厉声质问。

    守在门口的晋元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连忙叫人去找医正来。

    徐侧妃这一质疑,两个奶娘一时间慌了手脚,小公子刚才还好好的,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能吃什么?除了她们的奶水。

    那两位奶娘吓得跪在了地上,庄梨儿见她们跪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静嬷嬷听着小公子的哭声,心都揪起来了,这是秦王唯一的孩子,就在她和秦王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

    徐侧妃脸上梨花带雨,抱着孩子扑到秦王面前,直言有人要害端儿。

    晋元进来后站在一旁,目光往在场的叁位奶娘身上看去,屋子里之前的两位奶娘跪在地上颤着身子,直说与是自己无关。

    后来的那一位也跪在那里,脸色微白,嘴唇嗫嚅着。

    他一直守在门外,心里也明白后面的这位嫌疑最低。

    他将目光看向秦王,秦王身体略显僵硬的站在屏风前,面色冷峻,看不清表情,徐侧妃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靠在他身上。

    晋元从秦王年少时就跟在秦王身侧,没几人知道,秦王有非常严重的心理洁癖,这癖跟女子有关。

    徐侧妃说有人要害小公子?

    可徐侧妃有孕后,吃穿用度一切都是让专人负责,就连摆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可有可无的夫人,也被徐侧妃想着法子让人搬到西院最偏僻的角落了。

    秦王对此也纵容着,睁一只眼闭一睁眼,任由她去了。

    徐侧妃是个折腾的,有孕后也不好好养胎,从上京追到这瑾地。

    瑾地邻近胡国,不确定变数极多,胡侧妃却非要跟过来,最后秦王派人亲自将人给接了过来。

    徐侧妃年龄尚小,刚及笄不久,秦王大她个八九岁,性子看着冷冷的,不近人情,可晋元知道他的殿下对徐侧妃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不单单是之前殿下在瑾地小镇遭胡国蛮子暗算,坏了姑娘清白的身子。

    但他又有些猜不透殿下的心思,这份不同到底…

    殿下一直迟迟未娶,直到去年娶了赵候家女儿为正妃,虽同是妃,但正妃和侧妃地位相差巨大,侧妃再怎么样也是婢,见了正妃也是要行礼的。

    且候府嫡女身份比不过一等国公嫡女,做侧妃也是委屈了这国公嫡女了。

    不过他又想到,如果不是殿下坏了姑娘清白身子,指不定就没这徐侧妃了。

    他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眼前的这一切,直觉小公子跟这几位奶娘都无关。

    静嬷嬷是秦王乳嬷嬷,将秦王当亲儿子般,不可能害小公子。

    徐侧妃自己设计?后院女子的阴私手段,晋元也有耳闻,但瑾地这边的秦王府目前说是徐侧妃独大也不为过,上京那位是个不管事的,另外几个侧妃手也伸不过来。

    秦王现只有这一个孩子,或许以后也只这一个,小公子以后就是秦王世子,况且徐侧妃此时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他正想着,他就听见后面那位奶娘嗫嚅道“…香…味”

    庄梨儿看见跪在自己旁边瑟瑟发抖的两位奶娘,于心不忍,她大着胆子,说出了那两字。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她几乎是抖着嗓子说出来的,她不确定有没有被听到,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说完后,发现整个屋子除了婴孩啼哭之外,静了一瞬,似乎所有人都朝她望了过来,还有人狠狠的朝她这瞪了一眼。

    她顿时慌张的低下了头。

    徐柔茹自然是听到了那瑟缩发抖奶娘出口的话,她怎么可能愿意承认是自己身上的香,导致孩子生红疹子的呢?

    别说她不愿意承认,就连屋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没想到这香。

    静嬷嬷自然也是早嗅到徐侧妃身上的香味,只不过以前在宫里照顾秦王婴儿时期时,皇宫里的宫妃用香那是没停过,秦王自然是没发生过这事。

    那两位奶娘倒是有经验的,但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有闲心想其他。

    庄梨儿刚说完,医正就被请来了,那医正年龄大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给秦王行礼后,坐在杌子上都还喘着气,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他就这徐侧妃的手掀开小襁褓,看了一眼就直言“这是过敏了”

    过敏?那就是徐侧妃身上的香味了?

    不过徐侧妃仍不死心的问那医正:“过敏原是?”

    老医正瞧着徐侧妃,鼻子嗅了嗅,意思不言而喻。

    静嬷嬷没想到还真是那香,忆起宫里的一桩秘事,有些怔楞,最后又摇了摇头,小孩子本就呼吸脆弱,经不起香熏。

    过敏原找出来了,是徐侧妃身上的香粉味,徐侧妃来时往身上搽了百合兰的香粉。

    百合兰香粉是上京玉珍阁新出的新品香,两种淡雅、素净的花研磨成粉,一系列加工制作成百合兰香粉,搽在身上浓郁,经久不散,上京女子最是喜爱。

    徐侧妃听到这个结果,咬着胭脂唇儿,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一脸无辜后怕的望着秦王。

    “臣妾不知”她眼睛红肿,边说还边流着泪儿。

    秦王看着徐侧妃,神色有些许复杂,仍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询问了医正一些事项,确实孩子没事后,命人将库房里的那对紫玉吊坠耳饰,拿来给徐侧妃。

    那紫玉吊坠耳饰是去年边陲小国进贡来的,圣上连同其他东西一并赏伺给了秦王,秦王带回去后,连王妃都没给,一直被堆在库里落灰。

    最后庄梨儿也得了一些赏,算是奖赏她的心细。

    顺便让她以后指导徐侧妃怎么照顾小公子。

    庄梨儿正惊慌低着头,没想到她只说了两个字,居然她也有赏,有些反应不上来。

    府上的人得到主子的赏,都要说些好听的话,晋元没听到庄梨儿的谢,下意识望过去。

    就见那其貌不扬的小奶娘,傻傻的跪在那里,整个人呆呆的,像只呆头鹅。

    他在秦王身边这么久,见过不少谄媚的面孔,这种呆头呆脑的傻样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听到徐侧妃欢喜声,庄梨儿才反应过来,正要答谢,这个翠云提过,主子赏赐了东西要答谢。

    她微微抬起头,发现秦王已经带着人走了出去,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

    后知后觉,想到以后要跟徐侧妃一同照顾小公子,庄梨儿脑中忆起翠云提醒她的话,徐侧妃不好相与。

    她昨儿还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后就要每日面对那徐侧妃。

    怕啥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