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见陆白月他们来了,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说道,“陆总,嫌疑犯已经找到了。”
好快,陆白月赶忙说道,“谢谢民警,办事效率这么快。”
“不过,嫌疑人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呢,受了重伤,正在全力抢救。所以,除了常规的笔录之外,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
巡捕问的很详细,陆白月也渐渐听出来了,不过是怀疑他们是行凶者。
从巡捕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高奢婚纱店的店长还等着。
店长早就把婚纱都准备好了,只等陆白月和潘嘉年来试,都是高档面料,手工缝制的奢侈品。
男士的服装,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款式,潘嘉年对于试衣服是没有兴趣的,但却对陆白月试婚纱感兴趣。
潘嘉年的梦里,陆白月穿过很多次的婚纱走向他,每一次都又美又飒。
“陆总,这些婚纱都是巴黎设计师的获奖作品,都还没有人试穿过。”
陆白月眼睛瞟过去,婚纱一件件整整齐齐的陈列在陆白月的面前。这个时候店里早就打烊,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来。店长细心又滔滔不绝的说着每一件婚纱的特点。
“嘉年你喜欢哪一件?”
潘嘉年上手一件一件的细细观看,然后拿出来让陆白月去试。
陆白月站在圆弧形的展示台上,试衣帘拉开,一个发白发光的美人立在那里,看着潘嘉年。
“怎么样?”
潘嘉年摸摸下巴,“这件太温婉。”
“这件气势太弱。”
“这件有点儿暴露,太诱人。”
陆白月试了一个小时,十多件衣服都被潘嘉年否决了。
陆白月一叉腰,朝潘嘉年瞪了眼睛,“你到底喜欢哪一件?!说出来,我这个人最讨厌试衣服。”
潘嘉年呵呵笑着,“我觉得很奇怪,陆大小姐选婚纱竟然会问我的意见,我可是坐在这儿诚惶诚恐的。”
陆白月噗嗤一声笑了,低下头摆弄着婚纱上的钻石说道,“我只是想要弥补你,之前没经过你的同意而擅自做了一些事,所以,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我要听自己先生的。”
潘嘉年知道陆白月说的是什么,这些天虽然他一直在配合陆白月做很多的事情,但心里总有个疙瘩在哪儿摆着。那就是陆白月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怀孕了。
陆白月是极其细心的人,又怎会不知这些天的潘嘉年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潘嘉年只是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白月,你有心事,试婚纱的时候心不在焉。”
陆白月被戳穿了心事,然后深呼吸几下,“抱歉,我要打起精神来。”
就在此时,出去了两个多小时的赵明朗回来了,一进门,便瞧见了穿着婚纱的陆白月,他看得有些发呆,然后挨着潘嘉年坐了下来。
“办完事情了?”潘嘉年问。
赵明朗“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再接着说,只是转移了话题,对潘嘉年说道,“大小姐穿婚纱的样子可真美。”
“但这样的婚纱,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穿,而且穿上都很美。它并不属于陆白月。”
过了一会儿,陆白月拉开纱帘,却穿着睡袍,没有再换,她有些不耐烦地说,“就这些?没有合我心意的。”
店长一怔,“这些都是最好的,用的世界顶级水晶和宝石。”
陆白月摇摇头,“我是说这些衣服的气质都太过普通。”
店长双手一拍,“还有一件非常特别的款,至今还没有人试过,陆总要不要赏脸看一下。”
这件婚纱由两个店员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捧出来,陆白月一看,瞬间挪不开眼神了。
赵明朗和潘嘉年自然也是没有见过,赵明朗碰了碰潘嘉年,轻声问道,“你觉得大小姐会穿这件?”
潘嘉年自信的笑了,“如果她不喜欢,那她就不是陆白月。”
陆白月走进了瞧了瞧,然后问店长,“这件……”
“这件全球限量两件,一件在世界婚纱博物馆里收藏,另一件就在我们这里。这件婚纱是二十年前的作品,也是未市的一对新婚夫妇特意定制的,他们交了全款,但是我们却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这对夫妻了。所以,一直作为镇店之宝,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重新拿出来。”
陆白月却对潘嘉年说道,“嘉年,你过来看。”
潘嘉年走过来,这才看到了衣服上的细节,不禁也有些惊讶,这一定不是什么巧合,他问道,“原来定制礼服的主人叫什么?”
“呃……”店长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件婚纱签过保密协议,我只能透露的是,这是夫妻中的男方亲自设计的。”
陆白月从来不用二手货,但这件婚纱太过耀眼,她太过喜欢,陆白月不禁问道,“那这件婚纱一定有名字。”
“叫进击的黑月光。”
陆白月甚至没有试就定了下来。她说要在婚礼那天再穿给潘嘉年看。
从婚纱店出来之后,坐在车上陆白月便问赵明朗,“华芳怎么样?”
赵明朗边开车边说,“华芳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了。有内伤,脏器多处破裂。她是从高处坠落的,跌到车流不息的大街上,然后脚又被公交车碾压了,大夫说估计要截肢的。”
至此之后,陆白月再没有说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婚礼在后天举行,陈叔熬着夜,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请柬,而陆大海则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坐在陈叔的旁边,不停的鼓捣着那些请柬。
“陈叔,太辛苦了,早点休息吧。”陆白月最见不得老人这个样子。
陈叔摆摆手,“不要管我,明天一定能写好。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亲手来操办的。如果老爷现在还清醒,一定是跟我一起写的。”
陈叔的毛笔字写得非常好,虽然在陆家是个管家,但毕竟跟随陆大海很多年了,陆白月从来都是把他当长辈的。在陆家,也很少有人会真正使唤陈叔去做事,除了骄纵的金雅。陈叔还是未市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写的字也是有价格的,陆大海清醒的时候,还专门为陈叔举办过个展,这可是陈叔最高光的时刻了。
“大小姐去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们,我一会儿会照顾老爷入睡的,难得他今天兴致好,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陆白月从书房退出来,潘嘉年一直躲在门边不敢进去。
“你怕什么?”
潘嘉年说道,“什么都不怕,我先去洗澡了。”然后捏了捏陆白月的腰说道,“等你。”
陆白月怎会不知,潘嘉年惧怕陆大海,陆大海是瞧不上潘嘉年的,虽然陆大海现在神志不清了,但坐在那里,还是很唬人。
陆白月并没有回房,而是来到陆白华的门外,她在门口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陆白华从开了门。
陆白月进了门,陆白华的房间被装饰成灰色和白色相配的风格,简单、干净,却又清冷。他房间里专门有一面墙,墙上打了博古架,一个一个的小格子里,放着不同样色、不同样式、不同材质的各式各样的魔方。
陆白华给陆白月倒了一杯柠檬水,便又躺回床上,手里上下颠着一个马卡龙色的三角形魔方,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你今天是找华芳去了?”
陆白华并不回答。但陆白月却猜到了。
“她可能要截肢,内脏也伤的很重。”
陆白华哼了一声,“活该。她推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人不会放过他。”
“我怕你出事,以后不要这么干了,爸爸已经没了,你再整天的冒险,可让我怎么办?”
陆白华瞅了陆白月一眼,却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我会那么不小心?打是打了,但没那么严重,顶多让她受点皮外伤。我只不过是把她的位置不经意透露给了汪天泽,我会傻到自己去干这些事么?”
陆白月倒吸一口凉气,陆白华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狠绝了?原本以为还没长大呢。
“你何不再等一等。”
陆白华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眸中闪着寒气,“等什么呢?等着她作证是汪天泽指使的?汪天泽这个人很会精神控制人的,尤其是没脑子的女人。那个傻瓜就算死,也不会供出汪天泽,倒不如让我痛快痛快。”
陆白月拍了拍陆白华的肩膀,然后说道,“睡吧,都累了。”
陆白华用洁白的被褥蒙住了头,他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姐,我们窝囊太久了,这口恶气,我撒不出去会憋疯的。”
陆白月隔着被子抱了抱陆白华,“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姐,我只在乎你。”
陆白月明白,陆白华不是普通的孩子,他从小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看人准,做事果断。而自己,却总要放长线钓大鱼。
这也是陆白华最看不上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