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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人仰马翻(上)
    功法战技,算是君无殇现在最大的心病了。

    唯一的一门战技,还是在巨洱森林中得到的三杀旋风斩。

    中阶战技,虽然不可说威力极弱,却也无法说力道极强。在君无殇见识过数门高阶战技之后,他便发现两者的差距,不可以里相计。

    不管是磐岩伏虎拳,还是枯木神华掌,一旦施展出来,都让他难以招架,险象环生。在战技的强硬对碰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而之前也说过,一本好的战技秘籍,根本有价无市。

    流放出来的大众战技大部分都威力平平,价格奇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强力一些的战技功法,都掌握在势力手中,抑或是私人相传,各个敝帚自珍,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像君无殇这种单行武者,才会在世间步履维艰,踏破铁鞋,难寻一技。

    这本《莽牛诀》和《小烈焰掌》就正好像是雪中送炭一样,补充了君无殇目前最大的不足。

    先天高手,果然浑身是宝,难怪在巨洱镇中那么多武者会为其疯狂,单单就这两本秘籍,便足矣引出不小的风波。

    只可惜,遗物只有一份,除了一人可以成为幸运者之外,其他人注定要白白流血,白白身死。

    而君无殇很庆幸,自己就是这个幸运儿。

    近万武者闻风赶来,却大部分客死他乡,或死于袭杀,或死于恶灵血聚,最终还能存活者,怕不足百人。

    这份遗物看起来藏于百宝囊中毫无重量,实际上却沾满了千百冤魂,鲜血淋淋。

    如此残酷,却又是如此真实。

    活在这个世界,你要抢机遇,就必须冒风险。而最终,大部分人都会成为沉默的枯骨,只有绝少部分才能获得机缘,步步晋升。

    幸运的故事,麻木了世人。

    君无殇坐在马背上,细细地观看起这两本秘籍,黄阶功法和战技,足以让大部分下层武者为之打破头颅。但出现在先天强者身上,却又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初中高阶战技后,便是对应着天地玄黄,其中黄为次,天为最。不过世间大部分流传的都是玄黄战技,至于天地战技,举世罕有,大部分人认为,那种战技,大部分都集中在修仙者手中,只有他们,才能随意施展,无所顾忌。

    不过,这都是市井传闻,可信可不信,至于修仙者真正的手段,大部分人又岂能得见?见过的武者,也大部分去地府报道了。

    所以,能得到这两本黄阶战技,就足够让君无殇笑上三天了。

    可想而知,这种程度的战技一旦学会,便会让他脱胎换骨,战力飙升。

    再遇上后天武者,也不至于那么狼狈了。

    黄阶战技,已经算是脱离了下等战技的范畴,虽然在天地玄黄中排名末位,却也与高阶战技产生了云泥之别,百丈鸿沟。

    这等功法战技,通常只有先天强者才能拥有,即便是那身死在烈阳鸟手中的酒馆掌柜,也不过才使用的上品高阶战技,远远没有达到黄阶战技的水准。

    由此可见,君无殇能得到这种功法战技,多么幸运。

    一连几天,君无殇都沉浸在这两本黄阶秘籍中,深深着迷,不可自拔,幸得身下良驹步子平稳少有颠簸,否则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黄阶秘籍,果真深奥,无论是功法还是战技,其艰涩程度都要远远超过之前,几乎云泥。

    不过,其威力也随之正比,学会后,劲道无穷。

    几天时间飞快过去,君无殇埋头钻研两本黄阶秘籍,早已忘记时日。

    一抬头,却已经发现琅琊县的县门矗立在不远处,极为醒目。

    君无殇有些不舍地把目光从《小烈焰掌》中移开,随后收入百宝囊中,一拉缰绳,策马前进。

    进入琅琊县后,君无殇便感到一股热闹的气氛,县城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远比青云镇要热闹数倍。

    走在路上,仿佛时时刻刻都能听见入耳的吆喝声,叫卖声,人声鼎沸。

    不愧是这片最繁华的地带,人口流动的程度,成千上万,络绎不绝。

    牵着高头大马,君无殇慢慢走在人群中,突然耳际传来一声吆喝,让他暮然驻足。

    “糖人,卖糖人咯!又好玩又好吃,快来买叻!”

    转首一看,是一个卖糖人的小贩,花花绿绿的小糖人参差不齐地插在倒棍上,惟妙惟肖,看起来很是可爱。

    糖人啊,记得灵儿最喜欢吃糖人了,平常若是有大人们出村子,她都会眼巴巴地等这些人回来,看看有没有带几串糖人。若是有带,她整日都会笑嘻嘻地合不拢嘴。

    想着想着,却是入了神,直到那小贩朝着君无殇大叫了几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小哥,买几串糖人回去吧,带给邻村的女娃娃,保管好使。”

    君无殇心中一黯,没有回答,牵着马匹慢慢离开了此地。

    经过刚刚地事情后,君无殇显得有些兴趣索然了,不论身边的街市多么热闹,却也再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情。

    匆匆在街市上采购了一些方便易带的食物,便准备寻一个客栈落脚打尖,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而这时,前方一群人马正飞速疾驰而来,似乎完全不顾此地是闹市,人迹稠密。过境之处,无人敢挡,见者纷纷闪避,就宛如见了猫的老鼠,个个抱头乱窜。

    为首的,是一个跨在大马上的青年,扫眼看去不过二十三四,全身绫罗绸缎,银线细软,好不华丽。只不过,此人虽然面色白净,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张狂的味道,让人不喜。

    “都给我滚开些,何公子出行,马不长眼,速速退避。”

    其实不用人喊,街道上的人也如见瘟神,早就不约而同地后退,生怕牵连到自己。

    只有一个卖柿子的老翁,因为长时间盘膝而坐,导致血气僵化,仓促起身,却是慢了一拍。

    “啪!”

    箩筐中的柿子全部被打翻在地,然后被人马无情踏过,全成了烂泥。

    老翁由于起身太晚,所以没有时间再去挪碾竹筐,导致全部柿子滚滚在地,无法挽回了。

    见到自己的柿子全部被踏烂,老翁捶胸顿足,伤心欲绝,竟是差点背过气去。

    这筐柿子可是他全部的经济来源,如今全部化为乌有,让他如何接受?

    可,整个街道上无一人胆敢吭声,所有人眼中都带着微微的恐惧,噤声不言。

    没办法,自古强权难斗,他们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又岂能作对?

    强龙都不压地头小蛇,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有几个汉子握紧了双拳,也被身边的熟人劝下,渐渐归于沉寂。

    何家,是琅琊县的霸王,说白了,就是土皇帝。据说他们祖上立了大功,所以被分封在此,世代食邑。

    几百年下来,根基稳固,势力雄厚,在这琅琊县中,几乎无人敢捋其虎须。即便是有几个刺头挑食,也被血腥镇制,残酷杀害,以儆效尤。

    所以,琅琊县的百姓,有苦难言,有冤难伸。

    “前方之人,速速退避,否则死伤,后果自负。”

    君无殇牵着马匹行走在街道上,他双目无神,低头不语,只顾埋头前进。

    那卖糖人的小贩,让他又想起了天灵儿,勾起回忆,心恸隐伤。

    也不知道灵儿在紫轩阁如何了,是否习惯了呢?还是说依然那么容易哭鼻子,容易受人欺负?

    “前方那人,还不滚开,何公子出行,速速退避。”

    “前方那牵马的小子,快些滚开,挡住了何公子,你吃罪不起。”

    那为首的青年也注意到了这边,他嘴角微微一弯,残忍地说道;“无须再提醒,既然此人不退,那么就直接骑马碾过去。”

    他身边那吆喝之人恭顺地点了点头,脸色平淡,仿佛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何公子在琅琊县,就相当于第二号人物,属于何家独子,将来必然会继承家主和爵位之人。

    怎么有马匹奔腾地声音?奇怪?此地不是街道中心吗?

    君无殇一抬眼,只看到数十人正朝着自己策马而来,而且看那速度,完全没有要减速地意思。

    甚至这些人眼中根本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秒,都在各自交谈,仿若前方空无一物。

    大马狂奔,横冲直撞。

    君无殇内心陡然一凛,脑海中顿时摒除杂念,精力迅速集中起来。

    看这高头大马地速度,若被撞实了,他也不会好过。马匹原本就极重,加上冲势,更是力量非凡。

    普通人要是被猛撞一下,非死即伤。

    虽不知对方的目的,君无殇也不会坐以待毙。

    在登上紫轩阁的道路上,谁敢要他性命,他就要斩杀谁。

    不管那人是王公贵族,还是世家子弟,谁敢这样做,他就会杀谁。

    眼神一变,化为了沉着和冷厉,他全身内劲狂涌,如惊涛骇浪。

    围观的人见到君无殇原地不动,还以为是这小子被吓傻了,都在心中默默地哀叹,以为又是一桩惨剧即将发生。

    唯有君无殇自己,神色不变,荣辱不惊,只是眸光一冽,嘴角微挑。

    如今他可是内劲十层武者,即便是不加持双门,也不会畏惧。

    就在人马即将碰撞地瞬间,君无殇突然动了,筋肉寸寸涨裂,如龙虎初现,隐蛇出千,双脚微微一错,便滑开了一尺空间,随后身子朝一仰,后脚猛然前跨,滚雷翻天。

    “喝!”

    一声轻喝,气势陡然升高,趁着马身过去一半,猛然出拳,空气锐响,气爆和鸣。

    就是一招铁门闩锤,开山破户。

    随后惨叫传来,人仰马翻,化作葫芦滚地,摔于三丈之外。

    一时间,刚刚还热闹非凡的街市,霎时鸦雀无声,闻针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