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清晨,白蜡铺内,捕快衙役将这里围困了起来,还没有等着家仆知会,便是吩咐着捕快,四下的搜捕着。
泠然手端着洗脸盆,站定在那里,冷眸直视着厢房,得意的女人,此刻要看看陆白桃该如何吃了官司,到时候百口莫辩,被关押了起来,归燕家族可不能有这种有碍门楣的女人破坏家风。
“管事的在哪里?”
盛气凌人的咆哮声不绝于耳,这捕快用钢刀不时的敲打着石桌,登时庭院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厢房内,陆白桃揉捏着睡眼惺忪的眼眸,打了个哈欠,“谁啊,一大清早的,打扰我的雅兴。”
归燕宸眼见着不速之客的到来,自然是忙不迭的捂着陆白桃的嘴,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嘴上可是不饶人的,这赵元叡可以隐忍着陆白桃,可这小鬼可是难缠的,这冷不丁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干什么啊?”
陆白桃不明就里。
门外的嘈杂声音依旧,不时的催促着,这二人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那泠然的女人,紧攥着手,杏眼园瞪,直勾勾的注视着陆白桃他们。
却说这捕快一见陆白桃那模样,“你可是陆白桃?”
“嗯,咋滴啦?”
陆白桃哈欠着,清早破坏雅兴可是罪大恶极。
捕快瞥了眼没有规矩的陆白桃,这丫头果然是如同那人说的一样,不懂得规矩,不尊重祖宗礼法,当下便是吩咐着压抑,“把这丫头给我带走。”
陆白桃不解,一手拿着那手铐脚镣的,她倒是得罪了谁,从头到尾都要经历着这些个悲剧。
“有人举报说你出言无状,顶撞皇室。”
按说这赵元叡,本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顶撞了也就顶撞了,大抵都是息事宁人,无人问津的。
可毕竟是皇室身边的人,又是让人无限的放大,此番连同天桥底下说书的先生,都是戏谑着白蜡铺的风波,这陆白桃若然是不受到惩罚,怕是难以平息老皇帝的愠怒。
不管怎么说,赵元叡也算是皇室,不可冒犯的。
陆白桃蹙眉,眼望着捕快,难怪说他们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原来是有人小人之心,离开了白蜡铺,竟然是做出了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
陆白桃本就是做了实事,自然是辩驳不得。
眼瞅着捕快径直的走到陆白桃的面前,准备绑了陆白桃,归燕宸直接挡着捕快的去路。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是在我的面前破坏了好事。”
“小的阿宸,这是贱内。”
归燕宸不卑不亢的说道。
陆白桃眼望着归燕宸,那眸子充满了羡慕的情愫,让她怦然心动,这男人本就是身陷囹圄,此前又是暴露出来,怕是归燕宸会受到牵连。
陆白桃拉着归燕宸,归燕宸摇头,“大人,小人不知贱内犯下何等罪过,怕也是有人栽赃嫁祸。”
归燕宸笃定赵元叡不是陆白桃认为的那样,可白蜡铺之中,却也是没有陷害之人,一时之间,归燕宸也是不明所以。
身后的陆白桃苦笑着,倒是这归燕宸执着,竟然是相信那个阿斗,跟着他出生入死,难道不担忧,有朝一日出了事,会招惹了祸端。
这捕快上下看了眼归燕宸,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便是将这两个人悉数的给抓了回去。
简单,这愚不可及的男人,既然是愿意承担,他没有不欢迎的道理。
“阿宸,你干什么去?”
陆白桃心生担忧,阻止着归燕宸。
归燕宸不以为意,既然事情来了,躲避着根本就是于事无补的,索性坦然面对。
归燕宸拍了拍陆白桃,“你放心,事既然来了,躲也是躲不掉的,没必要藏着掖着的,索性去了大堂,跟着他们说个清楚,也省的横生枝节。”
无奈,陆白桃不再规劝归燕宸,便是跟着归燕宸一同去了大堂。
白蜡铺内,泠然奋斗不已,随手将这水盆扔在了地上,她心中生气啊,陆白桃何德何能,竟然让归燕宸不会一切的袒护她,他能不生气吗?
可能有什么办法,泠然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归燕宸身陷囹圄,不管不问。
当下,这泠然转身离开了白蜡铺,不过须臾的功夫,便是只身去了县衙大堂。
威严的大堂之中,知府端端的坐在明镜高悬之下,手拿着惊堂木,一声刺耳,捕快衙役齐整整的敲打着地面,嘴里高声的喊着“威武”。
陆白桃睥睨四周,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县衙果然是跟着陆家庄的与众不同,连同那端坐的知府大人,都是脑满肠肥的模样。
陆白桃心里自然是生气了,难怪常常说了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小人,这赵元叡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堂下站的可是……”
“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陆白桃撇嘴看了眼知府,心里可是不满,说话的口气,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大胆刁民。”
知府愠怒,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你这妇人……”
归燕宸见状,自然是拉着陆白桃,这出言无状的丫头,嘴里可一直都是鼓吹着男女平等,可这哪里是讲道理,争辩男女平等的地方,她话虽然不假,可本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她有什么资格改变,再者说了孔子、孟子、老子都没有说长道短,陆白桃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有那么多的微词。
当即归燕宸阻止着陆白桃,谦卑的说道,“回大人,贱内陆白桃,乃是贡蜡的老板娘,平素里习惯了此番言语,倒也是无关痛痒,连同圣上都是说着贱内出言无状,却是可爱至极。”
归燕宸信口说着,至于那老皇帝的话,是否真实存在,这一点,根本就不重要,这知府自然是不会去了朝堂之上,问个究竟。
果不其然,这知府闻听陆白桃身份,立刻变了模样,面带难色的跟着归燕宸招呼着。
归燕宸不紧不慢,喃喃说道,“大人明查,小的担心有人故意制造事端,编排着贱内的不是,以此诬陷着贱内的名声。”
此番,陆白桃专注的看着归燕宸,这小子平素里木讷寡言,哪有那么多的辩解之词。
这会子倒是能言善辩,为她开脱了,陆白桃一脸迷妹的望着归燕宸,满心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