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街道上,簇拥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陆白桃一副淡然的模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颐指气使的女人。
泠然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着,打量着面前的陆白桃,从天而降的半仙儿,会不会是归燕宸的救星。
“说吧。”
陆白桃淡然一笑,抬手看着自己的手,不过一个翻手,狡黠的目光看了眼泠然,“姑娘还要我说吗?”
但凡是明白的人,陆白桃的言外之意,已经是清清楚楚了,泠然自然知道,陆白桃动作里的深意,面上却也是挂不住。
“说啊,先生?”
“该不会是先生不知道小女子的情况吧?还是别的原因,泄露了天机?”
人群之中,不乏比着陆白桃还要躁动的人,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陆白桃,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泠然面目堆笑,矢口否认陆白桃的猜测,她的状况眼下之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会在意她的言语。
泠然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你说的可是不对,我堂堂铺子里的掌柜的,又是……”
泠然不假思索,直言说道,“这白蜡铺本就是相公的产业,我本就是相公的未婚妻。”
泠然这话一出,果然是引起一片哗然,这结果,陆白桃已然臆测,却是没曾想过,这泠然一说,陆白桃的心中竟然如同蚂蚁啃噬,火烧火燎的难受。
“怎么,先生难道不相信?”
泠然不以为意,并没有意识到陆白桃的异样,兀自的说道,“阿宸本就不是阿宸,他乃是……”
不明就里的泠然,毫不客气的泄露着阿宸的身份,忙不迭的宣誓着主权。
陆白桃淡然的手,悄无声息的抬起,将它毫不留情的对准了泠然的脸,一旦她将归燕宸的名字说出来,个中的结果已然是不言自明。
明里的,暗地的,悉数的扑面而来,毫不客气的要了归燕宸的性命。
陆白桃隐忍着心中的悸动,她早都应该明白,无双的容颜在任何时代,都是女人追捧的对象,更何况,阿宸委实的man,不过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女人神魂颠倒,可以毫不夸张的认定了,阿宸就是国民老公。
可是此番若然是掌掴了泠然,怕这个女人更是会不可收拾,非要找人辩驳着。
思及此,陆白桃冷哼着,那森森的笑容,轻而易举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泠然。
“笑什么?”
陆白桃抬手指着手上的“人”字,慢条斯理的解释着说道,“我笑小姐脸皮厚,红口白牙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本来就是……”
“是什么?”
陆白桃抢白,“这字是小姐写的,按说写在掌心,不过人上之人,想要高人一等。”
陆白桃睥睨上下,不屑地接言说道,“可小姐怕是忘记,股掌之间,小姐不过是旁人手下之人,我说你是不过是一个下人,摊上了好人家收养,有什么不妥?”
泠然气结,“你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可没有你以德报怨的好吧。”
陆白桃直视着面前的泠然,那不怒自威的神态,触动着泠然内心深处,却也是如此,归燕宸的身份并不能泄露,眼前的这个先生,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的陆白桃,大义凛然教训这个女人,却也是不同凡响。
本来就是一介女流之辈,竟然这般的胆大,这可是法理不容的。
泠然眼见着,陆白桃字字珠玑,教训的她体无完肤,吃瘪的女人,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她的辩驳,眼睁睁的看着陆白桃张罗着身旁的人,将她吃饭的营生给搬进了白蜡铺。
不过,此刻的白蜡铺,除了可以替陆白桃遮风挡雨之外,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改变白蜡铺的现状,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的。
白蜡铺内,陆白桃手握着竹竿,不过三两天的离开,这里变得越发的陌生,那些熟悉的人,要死不活的忙碌着,那颓然的模样,俨然就是坐吃山空等死的。
这白蜡铺完全没有往日的模样。
“小篱。”
陆白桃叹息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是硬着头皮,迎接着这些不幸,连同身边的人,她都没有好好的保护。
“干什么挡在门口?”
泠然输了测字,一时之间心里不悦,说话之间难免有些气冲冲的。
陆白桃恢复了平静,直觉告诉她,无论是陆王氏,还是小篱,他们就在京城之中,只不过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仅此而已。
陆白桃陪笑着,“没什么,不过是熟悉一下环境。”
熟悉环境?”
泠然嗤笑着,瞥了眼陆白桃,“好好的一个测字的,倒是学着旁人附庸风雅起来,这地方破屋破房,不过片瓦遮阳,有什么好熟悉的。”
泠然说话间,径直的走到陆白桃的面前,上下打量着陆白桃,“你这般瘦骨嶙峋的,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说八道的吧。”
泛白的眼眸,瞥了眼泠然,这鸠占鹊巢的女人,一再的冲撞着她,陆白桃那双深眸,直勾勾的看了眼泠然,旋即便是狠狠的一下,打在了泠然的头上,没等着泠然开口,陆白桃便是说道,“铺子里,可是有人身受重伤,小姐此番也是痛心疾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这泠然更是纳罕不已,本来就是没什么主心骨的女人,这三言两语之中的恫吓,泠然一见陆白桃如此本事,那崇拜羡慕的眼神,可是羡慕的很啊,连同说话的口气,都变了很多。
“先生可有解救的方法?”
陆白桃一见有门,心里顿时欢呼雀跃,这好家伙,白蜡铺本是她的产业,如今弄得有家不能回,还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下毒的罪过,陆白桃可是不想让这泠然桃之夭夭。
陆白桃温润一笑,“办法倒是有,不过也需要我见了……”
“相公吗?”
陆白桃蹙眉,这随口的称呼,让陆白桃听着格外的别扭。
不过,此刻她可不想跟泠然解释那么多,索性就默许了,相公就相公呗,保不齐还真是指腹为婚的主。
陆白桃此番想来,心里竟然是七上八下的,格外的不舒服,这下好了,还真坐实了,她才是那个人神共愤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