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眼里只有钱,他扫了一眼江连韩,像是在看最后一眼。
“好,我答应你。”
黑狼做事谨慎小心,不喜欢口头表示的承诺,他顺便拿出了合同,一手签约一手交钱。
这场交易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签好合同后,林跃拿着黑狼给出的支票灰头土脸地离开,留下江连韩和黑狼坐在位置上享受难得的舒适时光。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江连韩淡淡地一笑,觉得心中悬着很久的石头终于放下来。
他跟林跃之间的恩恩怨怨最终还是要划上一个句号,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是黑狼给自己划上去的。
黑狼没有太多的感触,他只是抱着对于好友以及救命恩人的报答。
“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一次回国,他不只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他的事业,跟林跃谈条件的另外一个附带好处就是,他可以跟道上的兄弟聚一聚。
黑狼已经想好了要如何解决这一次的绑架事件,他没有跟江连韩多说,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咖啡馆。
独自一人的江连韩带着满身的疲惫感开车回家,在一楼大厅发现了一个倒下去的身影。
“姐!你没事吧?”
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管家之类的人都不知去向。
江妍诗穿着一身家居服,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样子是晕过去好久了,江连韩下意识就把她抱起来,一把塞进车子的后座。
在前往医院的途中,他还跟大哥大嫂打了好几个电话。
“怎么会这样呢?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段薇雨现在还在外头给客户签合同,一接到电话后连合同都不要了,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赶过去。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江妍诗的主治医师从诊断室里走出来,她摘下口罩,冲着一家子严厉批评了好多话。
“病人身体虚弱,流产之后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恢复!你们怎么可以让她那么劳累呢?”
毕竟还是江家,在外头有钱有势,谁知道里头的人是怎么对待自己人的。
医生自动脑补了他们不少虐待江妍诗的细节,愤愤不平地为这个好姑娘开药。
“很明显,病人的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我想是跟长期合作生活压力有关系……”
听着医生的话,段薇雨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跟小姑子生活的这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出她哪里有不稳定之处,难不成是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可是最近她的确很反常,把工作全部推了,还在家里不停地打扫,好像是洁癖发作,一开始她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听到医生的分析才恍然大悟。
“总之不能够再让她操劳下去,心病还须心药医,找出她的真实情况吧。”
主治医师心疼的这个女人,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妙手回春的神医,能够替病人解决一切烦恼。
在她的专业角度看,江妍诗心理上的伤要比身体上的伤严重许多。
如果可以,她也愿意参与到这一次的心理疏导。
赶过来的江延墨看到自己的妹妹还是被插得满手管子,他的心里不好受地绞痛起来。
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就算是远离了杜家的魔爪,江妍诗还是不能够过上开心幸福的样子。
拿着她患有轻度抑郁症的报告,一家人守在床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病房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李浩宇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他一接到江延墨的电话后,连什么都顾不上,马上开车从隔壁省回来。
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可是他追了好久都没有追到手的。
这一次,无关追求,他只是无比心疼,看到江妍诗被生活伤得遍体鳞伤。
在认识江延墨的时候,他就有过一个一生挚爱。
或许只有他自己觉得是一生挚爱罢了。
当时父亲一直在反对他跟对方的婚事,还扬言若是结婚就断绝父子关系。
还好在最后关头,他能够回头明白父亲的深意。
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感情诈骗犯,无非是看中了他的金钱和地位。
这件事情就好像是一把利刃,重重地扎进了李浩宇的心脏。
他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会被女人伤害,可能是他不了解国内女性的心理,一昧的追求,最后只能够白白浪费自己的热情。
再后来,他经历了长时间的休整期,好不容易看到了能够让自己心跳砰砰加速的江妍诗,他才下定决心好好追求,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放手。
“进来吧。”
江连韩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悲伤的眼眸。
说实话,连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很动容,要是有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流露出这种眼神,他二话不说就会同意交往。
只可惜没有。
在江家人面前的李浩宇没有半点做作的嫌疑,他轻轻地拉起沉睡中的江妍诗的手指,在一边嘘寒问暖。
尽管她还没有苏醒过来,在座的各位还是决定给两人一点说话的私人空间,便纷纷离开病房。
过了大概五分钟,江妍诗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医院里,脑海里还残留着流产时候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给自己倒热水擦手的李浩宇。
“你怎么在这里?你走!”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伸出手指重重地把他给推开,一不小心还牵扯到了管子,机器马上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一动静不小,举动了好多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像是蜜蜂一样,一股脑地冲进病房。
“不好意思,请无关人员离开这里,我们要做一下紧急处理。”
主治医师没有任何表情地冲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堆药和吊瓶。
在床上的江妍诗一下子情绪波动,指着李浩宇一个劲地发脾气。
谁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特别是当事人,他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病房,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这算是什么事情嘛!
李浩宇心里开始失落,他不能够接受被拒绝的事情,还是被追求好久的女人拒绝。
饭也吃了,话也说了,可是江妍诗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木头。
以前她可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李浩宇走到病房门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向坐在一边的江延墨夫妇,怪难为情地问了一句。
“妍诗她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你不要多想。”
江延墨摇摇头,把手里的一听咖啡递给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