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人姓温,当年好说好歹也是学校的校花,她以温柔而被学校的男生视作男神。
可她当时偏偏看上了除了家世,其他都不怎么起眼的南父。
论样貌,年轻时的南父虽也不逊色,可相较于他们学校的其他人,就稍微差了。
受到女神的青睐,他受宠若惊,同时答应了她强势的告白。
之后有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非常稳固。
可是,都说没有保鲜的爱情是不长久的,在没得到的时候,人总会千方百计,各种讨好,以追逐到自己心中的光亮,可在得到之后,他们的轰轰烈烈终归趋于平静,情情爱爱的热衷逐渐冷却。
真正相爱的人,他们或许是把爱情转化成了亲情,还是会对对方的心意如初,那份爱沉淀下来,用另一种更加沉稳的方式去守候。
那是有保鲜才能换来的结果。
可南父和温小姐,显然他们没有做到这一点。
温小姐对南父不再献殷勤,她的热情开始消退,毕业后也从未提起结婚的事,有时候对南父也很冷漠。
南父那时候已经创建起自己的产业了,开始有些自恃清高,对于这种落差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两人冷战的期间,南夫人出现了。
她不似温小姐那般温婉,反而有些大大咧咧,一下子就捕获了南父的心。
只不过那时候南父对温小姐还是很忠诚的,他自觉地拉开了和南夫人的距离,尽管那时候南夫人也对他有意。
因为,温小姐有他的孩子了。
南父决定奉子成婚,温小姐也同意了。
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南父越发的暴躁,对温小姐越来越没有好脸色看,温小姐也经常对他冷嘲热讽,怀孕中的女人没什么安全感,可南父还是早出晚归,即便他只是忙于工作,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但这不妨碍温小姐多想。
她直接找到南夫人,在对方一脸懵逼的时候说她勾引自己的丈夫,直接让她背锅。
南夫人性子刚烈,怎么可能这样让自己受到委屈,可面对一个孕妇,她又不能动粗,只能从口头上占点便宜,再跟南父诉诉苦。
南父知道后发飙了,他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工作换来了妻子的猜忌。
两人在楼梯口那里发生争执,温婉的温小姐突然变得刚烈起来,仿佛是刻意从南夫人那里学来的,让南父有些慌。
他总觉得,温小姐知道他喜欢南夫人的事了。
他不担心温小姐,却担心温父,因为他的企业,还是温家帮忙成立的,里头有温家的股份。
如果温家撤了投资,那他下一个项目就无法完成了。
而温小姐知道,但是她没办法,因为南父确实没有出轨,所以她只能通过模仿南夫人,试图让丈夫把爱都留在自己身上。
可慌乱之下,南父动了粗,他推了温小姐一下。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南夫人,下意识地想要把人推远。
温小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孩子就这么没了。
之后任由南父怎么解释,她都不肯再听。
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在有孩子之前,医生就告诉过她,她身体不太好,并不容易受孕,所以怀孕的话,一定要保护好胎儿,万一流产了,很难再有孩子。
她在病房里休养时,整天以泪洗面,甚至提出了离婚。
南父当然不同意。
然而这事还是惊动了温父。
温父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儿受了委屈,立刻就跑到南家跟南父理论,南父这些日子一直被温小姐冷落,怎么解释她都不肯接受,不肯原谅他,让他心情烦躁。
温父还过来指责他,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所以他说话也没了分寸,跟温父大吵起来。
等温小姐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温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而南父愣住的场面。
她登时就慌了,跑过去扶起父亲,一边惊慌地让南父喊救护车。
两人合力把温父送到医院去,可终究是迟了。
温父死于心肌梗。
“我爸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啊?”温小姐发疯似的捶打着南父,眼泪不要钱地掉出来。
痛失孩子,又失去了父亲,一时之间双重打击,让她整个人几乎崩溃。
她母亲缓过来之后,直接丢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在南父面前。
南父浑浑噩噩地签下了名字,就这么和温小姐断开了这份早已经失去温度的感情。
后来,温家离开这里了,南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他只是不断给温小姐的账户打钱,似乎想要借此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可这一切对对方来说,终究是没有了意义。
后来温小姐换了账户,彻底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了。
斯人已去,时隔几年,南父娶了南夫人,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江延墨在了解到这其中的部分情况时,难免唏嘘。
温小姐和南父之所以没能一直走下去,就是他们缺乏了交流,缺乏了情感的共享。
如若南父在她怀孕时多陪她,多和她交流,她也不会多想,自然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倘若温小姐能坦然地告诉南父的真实想法,也不至于暗暗伤怀,同样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说到底,是他们的感情不够浓烈,不足以让他们为对方做出让步。
在江延墨看来,南父在做事上确实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可在感情上,他并没有太大的错。
他能够克制自己,对温小姐保持忠诚,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而温小姐,对于南父的感情显然从真心爱恋转化为了单纯的占有欲,不再愿意付出自己的情感,却只想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把他当做自己的附属品。
“之后的事情,我不会干涉。”
江延墨垂眸,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自己做了断。
他只是想把允诺父亲还有南家的事情实现,之后南家如何,都跟他毫无瓜葛了。
旧情人让服务员续茶,温热的茶飘起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目。
隐隐有些伤怀。
江延墨突然想到,她是不是隐忍了二十多年,一直在试图寻找到南父的把柄,好在一朝之间把他从云端拖进地狱?
如若真是那样,那他也能感受到她对于南父那种刻骨铭心的恨意了。
江延墨站起来,直接离开了。
留下旧情人坐在那里,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