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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顾也确定早上绮岁是拿走了电影票,他才费尽口舌劝说梁涉川成功。

    刚路过电视台,想顺路把她接上车。

    车窗外,绮岁兴许是忍不了痛,唇咬的死白,遭到谢顷河的打趣后更气,举起拳头轻飘飘地砸了他几下。

    天边的云霞落了,地面光影消失,几盏路灯将他们在长椅上的身影拉长,折射在路面,交缠的影子像是在拥抱,难舍难分。

    看似不起眼的征兆已然来到。

    梁涉川捏着口袋里电影票的一角,声线毫无温度,“去叫她。”

    接了命令。

    顾也不敢停留,连忙下车,他知道再让梁涉川多看那样的场面一秒都是凌迟。

    借着路灯的光芒,他看到顾也大步走到绮岁身边,打断他们的柔情蜜意,程序化地说了什么,绮岁看向车子,点头。

    她把手从谢顷河手里抽出来,神态宛如小女儿似的娇憨,“我家里人来接我了,明天见。”

    梁涉川沉着眼眸,见她走来两步还要回头冲谢顷河挥手,有这么舍不得吗?

    他合上眼皮,把涌动的酸涩感一口口消化。

    “怎么会弄受伤的?要不改道去医院吧?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也快夏天了。”

    顾也婆婆妈妈的毛病从来没变过,绮岁坐在他身后,抬手看了看谢顷河弄的创可贴,模样丑,还滑稽,不过挺有他的风格。

    她拍拍顾也的肩,“不用了,我老师已经帮我消过毒了。”

    顾也侧眸,屏息看了梁涉川一眼。

    “师哥……你说呢?”他吞咽干嗓,“是去医院还是直接去看电影?”

    绮岁正纳闷他为什么要问梁涉川,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眼皮轻抬,不耐烦地轻嗤一声,“你没听到吗?已经有人帮她处理好了,还多此一举干什么?”

    “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

    一根要炸不炸的火线点燃,梁涉川半回头,眼眸闪烁,不言不语的凝视很灼人。

    绮岁在别人那儿得了甜头,自然觉得他这儿全是冷板凳和刺头,敲响车窗,喊道:“停车,我要下去。”

    “怎么了?”顾也慌张开口:“这……这不能停车。”

    绮岁又敲了几下车窗,梁涉川从骨子里透出冷漠和阴沉挥散,他反手伸到后座将绮岁拉住。

    那个姿势有几分艰难,他却行云流水,困的她动弹不得。

    “给我坐好了,别没事找事。”

    车速加快,恨不得一脚油门就到电影院的门口。

    避开了堵车路段,顾也常年和车打交道,半小时的路程硬是缩减到十几分钟,梁涉川转身下车,绕到车后将绮岁抓住。

    “不过是说了你一句,又发什么疯?”他怒气难平。

    却压根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她的反叛生气,还是因为看到她和别人有说有笑受了刺激。

    提着她走进电影院,路上撞到好几个行人,她心知摆脱不了,便乖乖站定了,“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会走?”

    梁涉川眼睛凝着,非要她交出答案,绮岁抿抿唇,“会。”

    他紧皱的眉头稍展,把手递过去,命令道:“拉着。”

    “为什么?”

    “废话真多。”

    还带着伤的那只手被抓住,梁涉川手掌很凉,消瘦到可以察觉到骨骼的抵触。

    绮岁滞愣着被他拉进电影院,落座后那只手才完全抽离。

    还有几分钟电影才开始,他们来的太早,影厅内的人寥寥无几,还都是形单影只。

    尽管是这种情况,绮岁还是放低了音量,以免影响到别人,她凑到梁涉川脸颊边,清甜的气息掠过。

    “为什么要牵我的手,你之前不是很排斥的吗?”她说着看了眼周围,“这里也没有老太太的人吧?”

    梁涉川眉眼不转,冷冷盯着大屏幕,“把嘴闭上。”

    电影未开始,荧幕上播放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广告,光影随即变换拉扯,内场的灯亮着,光明一片。

    进场的人随着时间推进逐渐变多,四周坐满了人。

    绮岁往梁涉川那边靠了靠,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离得太近,她这小小的动作唤起他心底的柔软,嘴却还是不听使唤,“现在知道坐过来了。”

    语气难听,绮岁叹了口气,“梁老板,我今天哪里又惹到你了?”

    他不答她便容易胡思乱想。

    静默良久,影厅熄灯,瞬间的黑暗让绮岁愣了片刻,脑子里随之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她摸黑拉住梁涉川的手,脖子稍弯,靠在他肩上,气声微碎,“你是不是看到谢老师帮我擦伤,不开心了?”

    他挪动肩,“你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是吗?”

    肩膀上的小脑袋忽然抬起,黑暗中直愣愣地望着。

    昏暗隐没了彼此大半的神色,因此绮岁看不到梁涉川眼底的微动,她只知道他伸手把她的头按下去。

    电影画面进转到一幕的血腥,他说:“我听说秦绻一直在传是我逼你跟我结婚,这事你知道?”

    绮岁漆黑的眼瞳微闪。

    口吻清清浅浅,“这事传了大半年了,你现在才知道?”

    “你指使的?”

    “他们知道我不想嫁给你,一传十十传百,那么多张嘴,我管不住。”

    英文台词进入耳朵,绮岁不需要看字幕,梁涉川却要,他目光紧陷荧幕,男主角绝望的眼神,和许多时刻的自己一样。

    恍恍惚惚看到那句熟悉的台词——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鲜亮了。

    心猛地陷下去,他握紧了绮岁的手,也不管她的伤口疼不疼,“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这和“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爱我”不同,趋于利益在其中,并不纯粹。

    “以前想,现在不想了,至于原因,你比谁都清楚。”

    那场电影绮岁无心观看,她好久没有在梁涉川肩上安静睡过一觉,像是偷来的时光小心保存,闭上眼,睡意模糊。

    他却强迫自己专心看电影,每隔几分钟低次头,绮岁睡眠良好,窝在他的怀里,哪里也去不了,当下,还是他一个人的。

    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梁涉川拿出手机,敲击下几个字:给绮岁换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