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主教议事会的雅各布,带着自己的亲信和支持者们,在信徒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踏出了教会圣堂的大门。
这位面色阴沉、有着一副鹰隼面容的红衣主教,回头看了一眼圣堂上方的十字架,低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主的意志,他在考验我们,测试我们是否还有拿起武器捍卫信仰的决心!”
另一位红衣主教看向雅各布,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听说南方帝国对火药武器看管的非常严格,想要大批量的采购,即便是帝国中的贵族团,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我们又从哪里能搞来那么多的枪炮?”
雅各布瞥了一眼质询者,轻蔑的说道:“天父教会在这片大陆上,已经存在了数千年,我们的慕道徒遍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区区一些武器,又怎么能够阻挡住那些信徒们一心向圣的决心?”
“您是说,有人可以为我们提供大量的帝国武器?”
雅各布刚想张口说话,一名教会执事急匆匆的跑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主教大人,南方的那位来了。”
雅各布两眼睁大,面色一喜:“来了吗?现在他人在那?”
执事面有难色,吞吞吐吐。
雅各布皱紧眉头喝道:“有什么犹豫的?!快点说!”
“那位大人现在正在第一异端裁判所的监狱之中……”
雅各布一愣:“监狱?他跑那个地方做什么?!”
执事哭丧着脸说道:“不知道啊!我们邀请他参加宴会,还给他准备了最豪华的房间。但是,那位大人的马车一进入教皇国都城,就直奔异端裁判所去了……”
雅各布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你在前面带路,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是!”
第一异端裁判所,忏悔之牢狱。
作为整个大陆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建筑物,第一异端裁判所在诸多人看来,已经近乎于『地狱』般的存在。
从地表上看去,第一异端裁判所只不过是一栋两层高的低矮平房,占地面积还不足两千平米。
但如果你真正走进它,你就会发现,这座建筑就像一座被深深埋入了大地之中的金字塔,地上部分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第一异端裁判所的地下部分,总共有十一层,而且越往深处的单层面积要越大。
有人曾经说,第一异端裁判所的最深层,甚至要比教皇国的俗世王宫还要大,但这也仅仅不过是谣传,没有人证实这种说法。
至于雅各布主教,他在教会执事的领路下,在异端裁判所的地下第五层监狱,见到了那位来自于南方的『客人』。
这位客人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子,他在一群体格强壮、宛如山丘一般的保镖拱卫下,站在地下监狱的一间牢房前,透过冰冷的铁栅栏,怔怔的看向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雅各布看着这群面无表情、宛如木偶一般的彪形大汉,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瞥了眼身后的教会骑士,雅各布长吁一口气,定了定神,用力咳嗽了一声。
年轻人听见咳嗽声,如梦初醒的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雅各布:“抱歉,主教大人,我没注意到你来了。”
鼻子中满是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脚下尽是粘稠的类似血肉的浊物,雅各布不满的说道:“卡提利,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被唤作卡提利的年轻人,点头笑道:“主教大人,我是主的信徒,我一进入这座城市,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到上帝的威严。”
雅各布没好气的摇头道:“想要接近主,你可以去大教堂!或者,你也可以去布道厅!”
卡提利转过身来,向着雅各布走近了两步,笑着说道:“天主治下的子民们,都是一群愚钝的羔羊,他们安逸了太久,就会开始生出质疑和怠慢之心。所以,想要让他们最快的学会如何保持敬畏、如何自省初心,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看着卡提拉那张过分苍白的脸,雅各布的右眼皮跳了跳:“最好的办法?”
年轻人耸耸肩,用一种异常轻松的语气说道:“很简单,只要让他们亲眼看见同类被剥皮、放血、抽筋、炙烤、最后被端上餐桌就够了。”
雅各布的眼睛刹那间睁大,指尖微微颤动,嘴巴微张却说不出来任何言语。
卡提利走过雅各布的身边,脚步未停,丢下一句话:“来吧,我的主教大人,让我们来谈谈正事。”
闻着年轻人走过的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浓烈香水味,雅各布看着监狱囚房里,那一堆被老鼠啃噬的只剩下白骨的残骸,右眼皮再次止不住的跳了起来。
暮西城,国王寝宫。
“您难道不觉得我们的女儿有些早熟吗?”
王宫寝殿的巨型暖床上,用一片皮裘盖住胸口的迪尔德丽,一边皱着眉头瞥了眼丈夫身边那位欢愉之后陷入昏睡的银发女武神,一边低声说道:“其他女孩三岁的时候,天天想的只有玩具和美食,但是奥萝拉却在和我说,她想离开暮西城去外面看看。”
托德低着头看向自己被褥下那不安分的欲望,叹了口气:“宫廷生活对她来说太压抑了,想要走出去这很正常。”
迪尔德丽咬着嘴唇,轻声说道:“奥萝拉对我说,她想去您的故乡……”
托德一愣,转头看向迪尔德丽的他,发现对方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
迪尔德丽低下头慢慢说道:“奥萝拉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唯一,未来她将成为王国的继承人之一……”
迪尔德丽的话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是托德已经读懂了她的深意。
“奥萝拉不过是觉得王宫的生活过于乏味了,让她在城里多走走,很快她就会忘了这件事情。”
听了托德的话,迪尔德丽无奈的点点头。
托德轻轻搂住迪尔德丽的肩膀,向对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迪尔德丽两颊绯红,用双手捂住胸口,慌张的摇了摇头:“今天真的不行了,我感觉快要虚脱了。”
托德有些失望,将迪尔德丽抱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对方的额头:“睡吧。”
第二天清早,再无睡意的托德从床上醒来,看着身旁两位做着美梦的女子,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仆役的侍奉下,穿戴完毕的托德走入王宫的花苑,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美景之中,一边享用着早餐,一边看向远方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