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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6)
    你不疼谁疼,活该你疼!

    宣兆又眨了眨眼,判断出岑柏言这是又生气了。

    说不疼不是,说疼也不是,宣兆挺发愁。

    不过宣兆这种人,要是有心要哄人开心,那铁定是没有哄不好的。他现在没什么别的事情干,学校那边毕

    业了,公司那边上了轨道后平稳运行,他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全部心思都放在哄岑柏言开心上了。

    于是当他从康复室出来,岑柏言又问他疼不疼,宣兆先是皱了皱鼻子,然后伸出一只手掌要岑柏言牵他,

    最后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好渴,想喝水了。

    他这时候刚流完一场汗,眼睛湿润的和黑葡萄似的,嗓音里带着点儿撒娇卖乖的意味,找岑柏言要水喝的

    样子像一只乖巧里藏着狡黠的狐狸,岑柏言当下就仿佛被什么糖衣炮弹击中了,心软的化成一滩水。

    岑柏言立即递上保温杯,宣兆一只手牵着岑柏言,另一只手抱着杯子喝水,咕嘟咕嘟喝完几大口,满足地

    发出一声喟叹,砸吧两下湿润的嘴唇:舒服了。

    喝两口水就舒服了?岑柏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真有你的。

    宣兆弯着眼睛笑,心想这回总算不生气了。

    于是这招屡试不爽,宣兆每回出来要么是渴了,要么是饿了,要么是想吃点酸的精神一下,

    要么是好闷啊你背我去透透气好吗

    语气要轻,语调要拉长,要有点儿撒娇的意思但又不能太假,总之就

    是要对岑柏言提出一些需求,让岑柏言没功夫去想他到底疼不疼。

    但这种歪门邪道搞多了吧,总有翻车的时候。

    这天,宣兆出来的比平时要早点儿,抱着岑柏言的脖子问岑柏言要水喝。

    岑柏言手里拿着保温杯,左边口袋揣着橘子,右边口袋揣着樱桃,无论宣兆想喝水还是想吃酸的甜的他都

    有。

    宣兆嘴里叼着吸管喝水,弯着眼睛看岑柏言,模样傻乐傻乐的。

    岑柏言被他逗乐了,在他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傻笑什么?

    就是觉得吧挺幸福的,宣兆抱着保温杯,又是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你在外边等我,我觉得很幸

    福。

    岑柏言轻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怎么一副不聪明的样子。

    上年纪了吧,宣兆感慨道,上午散步听到两个小姑娘聊天,说过了二十五就是中年了。

    以后散步把耳朵闭上,什么傻|逼话都听。

    宣兆低笑出声。

    岑柏言推着宣兆回病房,护士从康复室里追出来,原来是宣兆的住院手环掉了。

    谢谢。宣兆礼貌地接过,我太粗心了。

    护士见他手里拿着半个橘子,立即不赞同地说:你刚刚都吐了,怎么能吃酸性的水果呢?

    吐了?岑柏言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怎么回事?

    护士自知失言,抬手捂了下嘴。

    她这动作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宣兆心说不好,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岑柏言垂头看看宣兆,又看着护士:姐,你别管他,他现在就是纸老虎,有什么你都告诉我。

    他不让我把复健情况和你说,护士嗫嚅道,想想还是豁出去了,哎就今天稍微上了点强度,小宣摔

    了几次,在里边吐了,这时候吃酸性的东西,那不是烧胃吗,难不难受啊!

    岑柏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垂眼盯着宣兆,一个字也不说。

    宣兆心虚得很,把剩下半个橘子塞进护士姐姐手里:不吃了。

    岑柏言还是不说话,宣兆舔了舔嘴唇,抬手去扯岑柏言的衣摆,企图把这事儿混过去。

    他这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的样子让岑柏言更是生气,全身的血一股股的往脑门冲,岑柏言冷哼一声,拍

    掉宣兆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走,走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把宣兆推回病房,这才彻底甩手离开。

    其实他就算生气走了也不会走多远,顶多在楼下溜两圈抽几根烟,再就是和陈威嘀咕几句。

    宣兆自我反省了会儿,也没反省出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他推着轮椅在病房里转了一圈,而后坐着轮椅到

    了窗边,扶着把手艰难地站起来,打开窗户,探出脑袋,果然看见底下那个生闷气的人影。

    柏言!宣兆喊他。

    岑柏言哼了声,没理他。

    宣兆再接再厉:柏言,岑柏言!

    岑柏言总算肯抬头了,不耐烦地问:干嘛?

    宣兆说:我刚才摔了。

    岑柏言心脏结结实实地跳了一下,但鉴于宣兆总是不长教训,于是他板着脸:该!

    膝盖都青了,宣兆扒着窗沿,要擦药水,我力气不够,没人帮忙的话肯定好不了。

    说完,他还垂眸叹了一口气,模样看着怪可怜的。

    虽然明知道他这样儿八成是装的,但岑柏言还是举白旗投了降,认命地回到了病房。

    宣兆靠着窗边,背靠着热烈的阳光,对岑柏言笑得眉眼弯弯。

    岑柏言罚宣兆写检讨,宣兆认错态度十分良好,表示写,一定好好写。

    于是他一下午都在伏案写东西,还藏着掖着不让岑柏言看。

    当晚,陈威和龚巧又不约而同地一块儿来探病,也毫不意外地吵起了嘴。

    宣兆也觉着挺稀奇,他这个妹妹从小到大就没和人红过脸,独独每次都被陈威气得不轻。

    陈威嗓门大,吵得岑柏言头疼,宣兆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心情很好地提出了想要吃宵夜。

    龚巧下楼去买吃的,陈威虽然爱和她吵,但总归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儿大晚上自己出去,于是也跟着一道去

    了。

    宣兆靠坐在床头,嘴里哼着歌,岑柏言眉梢一挑:把你乐的,我的检讨写完了吗?

    写完了,宣兆点点头,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A4纸,这个。

    岑柏言接过来略略扫了一眼,瞬间愣了愣,通篇竟然全是英文。

    宣兆说:有些粗糙,只有一个大概。

    岑柏言才看完第一行,忽然愣了一下。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检讨,而是宣兆为岑柏言拟的一封转学自荐信。

    现在走申请程序还来得及。宣兆说,就是时间有点紧张了。

    你写这个干嘛。岑柏言皱了皱眉头,我不打算出国了。

    他已经完全放弃这个想法了,即便那边有他更钟意的研究方向,但在海港读大学也是一样的,最重要的

    是,更方便照顾宣兆。

    窗外月色清朗,宣兆仰头凝视着岑柏言,笑着说:我希望岑柏言永远可以做喜欢的事情。

    岑柏言喉头上下滚动,弯腰和宣兆平视,沉声说:我喜欢你。

    我又不会跑,宣兆凑过去,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岑柏言的鼻尖,要不然你把我绑起来,是不是就放

    心了。

    怎么绑?岑柏言问。

    宣兆垂眸笑了笑,耳垂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一丝薄红,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两个小盒子,天鹅绒质地。

    岑柏言瞬间僵住了。

    虽然搞这套有点土了,宣兆笑着说,不过绑住我吧,岑柏言小朋友。

    第114章 尾声(终)

    陈威是一个人回来的,手里拎着两袋包子,头发被风吹的七零八落,样子有点儿失魂落魄。

    岑柏言往他身后看了看,皱眉说:巧巧呢?

    陈威没好气地说:别提她了,烦得要死。

    到底怎么回事?宣兆沉声问。

    本来都好好的去买包子,买完包子她自己没留心崴脚了,要不是我扶了她一把,她铁定摔个狗吃屎,

    陈威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说,不就是抱了她一下吗!我又不是要吃她豆腐,那不是为了扶她吗?结果她倒

    好,反应那么大,整条街的人都拿看小流氓的眼神看着我

    当时他眼疾手快地搂了龚巧一把,没想到龚巧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忽然高声尖叫,浑身颤抖地推

    开陈威,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就跑。

    岑柏言和宣兆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岑柏言板着脸说:你就这么让她一个小姑娘走了?

    那不然呢!陈威咕哝两句,见这两人都一脸着急,又心烦意乱地薅了一把头发,哎我扫了一辆共享

    电动车跟在她后边,眼见着她下车进小区了才回来,不然我能耽搁这么久吗?

    宣兆闭了闭眼,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陈威没头没脑地问,你俩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岑柏言往他后脑勺上猛地呼了一下:傻|逼,给我滚出来!

    嘶疼疼疼!陈威被岑柏言提溜着耳朵拎走了,宣兆抬手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眼底眸光微沉。

    消息说岑情在国外已经顺利入学了,那他也差不多该收网了。

    在宣兆昏睡直至转醒的这段时间,龚叔始终没有放弃收集岑情那伙人的犯|罪证据。

    当天凌辱了巧巧的人叫薛昌明,职高毕业后就去了一家夜店打工,龚叔不过花了点小钱,就把他挖角到了

    惊雷酒吧。酒吧里的人在龚叔授意之下对他十分热情,同样都是打工的,怎么你就一身名牌赚了这么多钱,是

    不是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和兄弟们分享分享?

    薛昌明被吹捧几句就飘飘然了,说我有路子弄到一种药,喝了就能让女的乖乖听话,我自个儿都在用,已

    经得手不少次了,你们要想发财,要不就来做我的下线,有钱大伙一起赚!

    一次醉酒后,被捧上了天的薛昌明更是放出了他和岑情的聊天记录,岑情是如何拉拢他在龚巧身上试一试

    这个药、又是如何让他把这个药推广出去卖钱,一切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为了钱维持虚荣生活而参与进来的岑

    情,就是薛昌明在这条利益链中的上游。

    非法售卖违禁药物、诱|奸、教唆他人强|奸、故意伤害等罪名证据确凿,恰逢宣兆身体情况好转,龚叔

    立即和宣兆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恨不能立刻报|警揭露这伙人的丑陋嘴脸,一定要赶在岑情出国前将她绳之

    以法。

    宣兆却让龚叔不急,等到岑情出国以后再做行动。

    两天后,龚叔呈递了相关证据,薛昌明极其同伙被捕,法院同时发起了对岑情进行刑事诉讼而引渡的要

    求。岑情被国外学校勒令退学,名下的房产、账户全部被冻结,。

    在国外进行抓捕成本太高,岑情当然可以选择逃窜在外,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黑户,

    她在外面没有身份、没有钱、没有学历,任何需要登记证件的场合她都没法出入,要想生活下去只能在见不得

    光的地下场所打黑工,对她这样心高气傲、虚荣至极的公主病,显然是莫大的折磨;而一旦她回国,面临的将

    是至少十年的有期徒刑。

    先是先给她希望,让她以为自己什么也不用承担,带着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道遥法外,然后再给她迎头

    一击。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到龚巧的身上,宣兆要让她知道究竟什么才叫进退维艰、走投无路。

    狼狈不堪的岑情最终选择了投案,岑柏言去拘留所见她,她的头发剪短了,目光中满是仇恨:你来干

    嘛?假惺惺的,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我是你哥哥。岑柏言平静地说。

    你不是!岑情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亲手把妈妈送进去的,你现在要把我也送进去了,你

    有什么脸说你是我哥,有什么脸说你是妈的儿子!

    岑柏言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旋即重重闭了闭眼:因为我是,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是你害的我,你害了我们一家。岑情十指紧攥。

    岑柏言喉头滚动,他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久久凝视岑情,而后轻声说:你说是就是吧。

    就在岑柏言转身要离开时,岑情紧紧抓着铁栏杆,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岑柏言!

    岑柏言脚步一顿,垂眸遮住眼底泛滥的情绪,头也不回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哥,要对你负

    责。你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小情,哥走了,你要听话。

    伴随着岑柏言远走的背影,岑情忽的痛哭出声。

    薛昌明的案子开庭审理那天,龚巧作为被害人之一出庭。

    她认真地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庭审过程中始终将腰背挺得笔直。在她陈词时,薛昌明神情

    阴鸷地看着她,她心跳的很快,手心一阵阵地发汗,明明害怕到了极点,但仍然紧咬牙关,用坚定的、毫不畏

    惧的眼神给予回击。

    庭审并不对过多人开放,结束之后,龚巧在龚叔和父母的陪伴下走出法庭,岑柏言和宣兆已经在高高的石

    阶下等她了,就连宣谕也来接她了。

    龚巧笑着对他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示意我今天表现很好。

    岑柏言两只手拢在嘴边,扬声道:巧巧,牛|逼啊!

    宣兆也对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龚巧转头看了眼父母,妈妈眼含泪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去吧,她立即抬脚往石阶下跑,才跑出去没两

    步,脚步又是一顿。

    宣兆和岑柏言身后蹿出来一个瘦高的人影,抬手和她打了声招呼,旋即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轻轻摸了摸

    鼻尖。

    龚巧顿了两秒,脚步轻快地蹦下了台阶,笑着说:哥,柏言哥!姨,你怎么也来了,天气多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