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
果东的声音突兀响起,李卓风和伍琳吓了一跳,两人回头看去,果东因为刚刚那声响已经醒来。
七点多。李卓风道。
因为阴气的原因天黑得早,鬼怪的能力也大幅增强,所以那红衣女鬼早早的就出现了。
果东往前走了两步,紧挨着李卓风和伍琳蹲在门后,他伸长了脖子朝着门缝外张望,他也要看。
看见门外陈然凶残地追着那女鬼砍的场景,果东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把兔子紧紧抱在怀里。
蟹老板舞着钳子的模样超凶!
屋外,眼见着那红衣女鬼就要不敌,陈然刀都已经砍到她面门前,陈然动作却突然顿了顿。
他怎么了?李卓风不解。
陈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隔得太远,他们这边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就算听不清他们也看出来,陈然现在非常的不爽,对他的刀。
就陈然和刀说话这片刻的功夫,那红衣女鬼已经窜进一旁空屋。
陈然想要追,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陈然?李卓风作势就要出门。
陈然猛然瞪了过来,滚。
几乎是同时,果东一把抓住李卓风的衣摆。
李卓风愣了愣,低头看向果东。
果东摇摇头,他并未看李卓风,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陈然,陈然又进入了那种怪异的状态,一身阴气没有心跳仿若死人。
这次,他的情况比之前更甚。
这次,果东也弄清楚了那怪异感是从何而来,是陈然手里的刀,陈然和刀里的东西达成了诡异的共生状态。
那诡异的共生状态现在正因为空气中异常的阴气而出现裂缝,刀里的东西似乎想要借机吞噬陈然。
果东眉头微微皱起,不高兴。
莫名的占有/欲在他心中滋生,陈然是他的,陈然还要给他发工资还要给他发奖金,那刀里的东西要和他抢?
兔子抬起头来,看向那边。
陈然正竭力抵抗那不断涌入身体的阴气,就发现那不断涌出试图吞噬他理智的阴气顿了顿后,竟然开始疯了似的往刀子里回涌,那模样竟像是怕极了什么东西所以在躲避。
陈然稳住心神,他强忍着身体中的寒意看向四周,那红衣女鬼已经不见,院子中空空荡荡。
陈然愈发疑惑,他忍着身体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寒意再次打量四周,刀里的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黑暗中,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微弱红光,他立刻朝着那边看去,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他不由愣了愣。
果东抱着自己的兔子蹲在门背后,正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就好像有人要抢他的东西。
陈然眉头皱起,他又看向果东怀中的兔子
拟人的外形,残忍切碎又粗裂缝合的模样,果东那兔子在这黑暗中显得十分的怪异,特别是那双红宝石的眼,似乎正在露出诡笑。
你没事吧?李卓风打开门。
黑暗中,陈然走到一旁捡起刀鞘,还刀入鞘,又捡了地上的布袋把整个刀都装进去,这才走向他们。
见状,李卓风、伍琳连忙出门,果东也跟上。
你没事吧?来到陈然面前,
果东紧张地问。
没事。陈然摇头,他视线再次扫过果东怀中的兔子,兔子歪着脑袋被果东抱着,诡异中透着几分乖巧。
作者有话要说: 带上家里全部厉鬼果东:嘿嘿,热热闹闹多好。
副本厉鬼:是不是玩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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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001.
确定陈然没事, 李卓风看向四周,那女鬼
还没走,应该还会回来。陈然道。
鬼就是这样的东西, 一旦被怨恨上,就会不休不止。
听陈然这么一说, 李卓风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他手覆上别在腰间的枪,神经紧绷一脸戒备。
伍琳亦是如此, 她看向四周。
本就漆黑的院子今天因为那阴气黑得更加彻底, 天井中还好, 隐约有光, 那些光照不到的角落则像潜伏着一只只伺机而动的野兽,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陈然看了眼就在他身侧站着,一脸惊慌正在和他说话的中年男人,他带头向着房间里走去,果东三人连忙跟上。
小然?没被理会, 中年男人又看了一眼身后渗人的黑暗后焦急地跟上。
进了门,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他赶紧走向陈然要拉陈然的手, 要检查他身上的伤,你这孩子,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顽皮吗?你弄这么一身伤,等下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嘴上抱怨着, 男人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心疼, 陈然都快成血人了。
衣服脱了。果东拍拍床板,让陈然过去坐好,他帮忙包扎伤口。
陈然看了果东, 无动于衷。
唉你这孩子,人家也是好心,你怎么就这么拧巴那中年男人见状立刻急了,他一巴掌拍在陈然的后脑勺上,就像在训不停话的熊孩子。
他的手穿过陈然的脑袋,挥了个空。
中年男人愣了愣,脸上满是错愕。
好片刻后他才想到什么似地露出痛苦的神色,我都忘了,我已经
中年男人红了眼眶,他不放心地看着陈然,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
陈然无动于衷,他自顾自的把自己的刀收好,他身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又有血溢出,但他却像是毫无感觉。
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他眼眶泛红,你
果东的好意没有得到回应,他眉头轻轻蹙起,再不处理伤口陈然的血就要流光他就要变成干尸了!
过来,坐下。果东再凶巴巴地拍拍床板。
陈然看了眼,不用。
在那除了他就没人能看见的中年男人的唠叨声中,他又补充了一句,死不了。
李卓风和伍琳也注意到陈然的情况,两人眼中都是担忧,但他们可不敢和果东一样跟陈然叫板。
被拒绝,果东疑惑,他总觉得陈然的状况不对,不是那刀造成的阴气入体的不对,不是伤口带来的不适,而是而是心情不好?
没有砍到那女鬼,所以陈然心情不好?
陈然是小孩子吗?
她等一下还会来的。果东安抚。
陈然疑惑看去。
那女鬼,等下你再去砍。果东哄人。
本来就紧张得不行的李卓风和伍琳听见这话,两人额头青筋都开始暴跳,果东就不能说点好的?
陈然哭笑不得,果东这是把他当小孩子在哄?
果东恍然大悟,包扎伤口不收费。
陈然果然就是个蟹老板,都快流成干尸了还死抠死抠。他虽然也喜欢钱,可是他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像这种时候他就不收费。
陈然嘴角抽了下,他回头,看见果东那一脸嫌弃,他眼角也跟着抽了起来。
坐下。果东再拍床沿。
要不你休息一会,我和伍琳先看着?李卓风提议,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睁着眼睛等一夜,明天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陈然看向李卓风,明显不太信任。
果东直接动手,一把把陈然抓到床边按着坐下,然后开始扒他身上的外衣。
陈然身上本来就带伤,被果东这么一折腾顿时呲牙咧嘴倒吸冷气,果东听见,手上却并未留情,陈然刚刚不还挺能耐现在怎么就痛上了?
放开。陈然露出獠牙,要咬人。
果东对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陈然被打得一愣,一时间都忘了要反抗,他傻傻地坐着表情有些呆。
果东赶紧趁着这机会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没了衣服的遮挡,看清楚他身上那一身的伤,一旁的李卓风和伍琳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你疯了?李卓风忍不住出声。
续之前腰上的伤后,陈然身上多出了足足几十道伤口,伤口有大有小,最小的伤口就如同被牙签扎到,不知深浅。大的伤口却几乎贯穿整个胸口,虽然不深但却流血不止。
这样的伤口,若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已经昏厥过去。
果东眉头也皱起,他视线在李卓风、伍琳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李卓风身上,他盯上李卓风的衬衣。
李卓风神情复杂地把外衣下衬衣脱了递给果东。一般进副本她们都会做些基础准备,会带药和纱布,但这次太匆忙。
有了纱布,果东立刻回头帮陈然包扎。
大概是被果东刚刚那下打懵了,陈然格外听话,让抬手就抬手。
早这么听话多好中年男人见陈然的伤被逐渐包扎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他眉眼温柔心疼。
下一刻,他一张满是慈爱的脸却猛地扭曲,他露出
满含恶意地狞笑,你要早这么听话,我和你妈就不会被你害死!还有你弟,他被你害死的时候才七岁啊,七岁!
怎么死的不是你?你这个祸害!
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才够?你是不是要把你身边所有人都害死你才开心?他,他们,你要把他们所有人都害死吗?男人指向果东李卓风三人,歇斯底里。
陈然一双黑眸幽冷,他面无表情,配合着果东举起双手。
应该死的人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吧中年男人一边诅咒一边扑向陈然,他想要掐死陈然,他的手和身体却从陈然的身体中贯穿过去,根本碰不到陈然。
袭击未得逞,那中年男人化作一股阴气,消失在那被黑布袋子装着的长刀外。
好了。果东松开手。
陈然面上看着与之前无异,但实际的情况却很糟糕,他身体里的阴气一直没有消散,心跳的频率也比处于紧张情绪中的李卓风和伍琳慢很多,慢到几乎听不见。
你睡会吧。李卓风道。
陈然没拒绝,他眉宇间露出几分疲惫。
他躺到床上,动作间他看见果东为了帮他包扎伤口而放在两人中间的那兔子,视线不由多停留了一瞬。
那兔子从刚刚开始就一动不动,俨然一副布娃娃的模样,没有任何异常。
果东也跟着爬上床,他在陈然的旁边坐下,要守着陈然。
陈然看了他一眼,闭上眼。
李卓风和伍琳见状,一人在门口一人在靠近陈然的床边席地而坐,他们戒备着,警防那女鬼突然冒出来。
明明才晚上七/八点,整个村子却像是进入深夜般寂静无声,那感觉再加上这漆黑的屋子,活活给人一种他们此刻就身处在棺材中被活埋在坟地里的错觉。
伍琳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她动了动,似乎想找点话说,但还没找到话题院子里就传来一声哐当声响。
声音不大,可因为现在整个村子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就像是什么钝物狠狠砸在她心口上。
坐在门口的李卓风身体瞬间紧绷,他看了眼果东和伍琳,硬着头皮屏住呼吸朝着门缝外看去。
不大的裂缝外,他可见视线范围内,整个院子空空荡荡不见任何异常。
李卓风回头,无声摇摇头,应该是刚刚倒掉的那堆柴禾没堆稳,所以又发出声音。
知道没事,伍琳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整个人都放松,动作间她才发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满是冷汗,她太紧张。
她苦笑,觉得自己没出息,一点点动静就吓成这样。
她正走神,门外就又是一声哐当声响。
哐当。
伍琳才放松的身体本能紧绷,她握紧手中的匕首,手指用力得匕首手柄上的纹路都深深陷进掌心。
紧张起来的不止伍琳,李卓风神经也瞬间紧绷,他一手拿枪一手扶门半跪在地上,他朝着门缝外看去。
昏暗的夜色下,整个天井中依旧空空荡荡。
李卓风皱起眉头,仔细去听,想弄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不是柴禾堆那边发出的,但他屏息等了好片刻声音也没再传来。
等不到动静,李卓风只得先放松下来。
重新坐回地上,李卓风都不由苦笑,可他紧绷的神经才刚刚放松,院子里就又传来一声哐当声。
这次屋里的三个人都听清,那声音确实是在柴禾堆那边,但却并不是柴禾没堆稳,而是有什么人拿了木柴块在地上敲。
并且每敲一次,下次就离他们这间屋更近一点。
李卓风和伍琳两人几乎同时看向陈然,陈然依旧老神在在地闭着眼在闭目养神,这让两人到了嘴边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他们自己说让陈然去休息的,如果陈然才躺下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又把人叫起来,那这叫什么事?
丢不下面子,两人只能硬着头皮戒备。
几乎就在同时,第四声敲击声响起。
这次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那敲击声确实不是柴禾堆自然发出,而是有什么东西在拿它敲地面,并且每敲一次就会向他们这边靠近一点。
弄明白怎么回事,知道那东西离他们还远,李卓风伍琳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神经反而不受控制的越发紧绷。
那种危险一点点逼近的感觉远比突然的开门杀更折磨人,而且谁也不能保证那东西真的就会老老实实的每走一步就敲一下,谁知道它会不会突然就冒出来?
李卓风半跪在地上注视着门缝外的世界,他努力放缓呼吸。伍琳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匕首就握在她掌心里,她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果东把兔子放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它背上,他打了个哈欠,他都困了。
他正揉眼睛,他脚边就突然多出一只小小的手来。
那手怯生生地扯扯他的裤腿,然后一个转手间掏出一朵红红的小花,它把小花往果东这边递递,要把花送给果东。
果东还从来没被人送过花,还是这种形式,他挺稀奇。
等了一会,见果东没有收下花,那只小手开始颤抖起来,好像害怕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