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梦阑在北京有多挣钱、事业做的有多大,大家心里都是有底的,就像大爷说的——招娣在北京一年挣得钱,也许是大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老话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穷乡僻壤里,十里八乡的要是出了哪个大老板,附近的邻里乡亲都想跟着沾一杯羹,杨梦阑这样的老板,哪怕就是从指缝里露出来一点儿,都可以让他们不用那么辛苦的过活了。
大爷说的“自己人”,未必就指的是杨景行一个人。
从前大家空有这个想法,而没找杨梦阑去说,那是因为十年八载的见不着面,现下眼看她和娘家的关系回暖了,立刻就按捺不住的想要拿“长辈”的架子,将她往娘家这边拉和拉和。
只是杨梦阑若连自己的亲哥都不愿意帮,那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没戏的,所以就算有所求,那也得等她先帮了亲哥、迈出这一步再说。
说句难听的,方才杨家两兄妹去烧香的功夫,几家几户的聚在一起聊天,连往后要杨梦阑给村里哪里捐所学校、修几条路都想好了。
只要她跟娘家的关系缓和回来,就不怕她不愿意。
毕竟是自己长大的地方,现在她这么有钱了,若连一点“奉献”都不做,往后大家都会戳着他兄妹两的脊梁骨骂。
陈婶子想到这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然而大爷的话还没说完。
“再者说,你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是要继承老杨家的香火的,你一个女娃,嫁的是外姓,别总想着帮外人,不帮自己亲哥!”
外人?
杨梦阑听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年来,让她闹心难过的,都是他们所谓的“自己人”,而给她温暖帮助她的,恰恰是他们所说的外人。
杨景行头都疼了,一边还不停的去看杨梦阑的脸色,生怕杨梦阑会以为,大爷大娘们是经过自己“授意”才这么说的。
“大爷大娘,你们就别操这没用的心了,我粮店开的好好儿的,那都是扯犊子,就算我妹让我去北京,我还舍不下我这店呢!”
杨景行皱着眉说完,而后想也没想地拉着杨梦阑的胳膊,往三轮车那边走,“不说了不说了,我这还得回去有事儿呢,下次再聊,啊。”
陈婶子“哎”了一声,而后面大爷瞪大了眼睛,半晌不知说什么好,等两人上了车离去,才气极地顿了下拐杖,“真是蠢货!”
陈婶子看了一眼三轮车远去的背影,眼睛转了两转,又笑着看向生着气的大爷,“算了,我看景行这孩子也是有福的,他们兄妹两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爷阴沉的瞟了她一眼,而后冷哼了一声,“你心里就没打算盘?水合在外面打工又苦又累还挣不着几个钱,你就不想给他谋个好差事做做?”
说完,大家伙又看向陈婶子,陈婶子脸一下子红了,张口刚要辩,旁边的大娘就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不管咱们心里什么个想法,那也得人家招娣愿意才行!”
人群中也有附和的声音传出。
“就是,你看招娣现在和往常可不一样,现在有主见的很呢!”
“我看也是,这身上人情味儿也淡了,到底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