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扬名他并不坏?忠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林峰和夏雪宜觉得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可以离开的时候,忠义叔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夏雪宜的注意。调查一件事,和了解一个人一样,那些细枝末节的不被人重视的才是最关键的。
“哦,我的意思是说,孔扬名其实并不是一个坏孩子,你们见到的孔扬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他就是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虽然他是一个男孩子,不过却是非常的内向,这样的性格让他总是容易被人忽略,尤其是在和比较强势的孔思语比较的时候。所以为了让人注意到他,他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一副讨人厌的样子。你们和玲玲回来的时候,见到他的样子其实就是他装出来的。”
忠义叔认真的解释着,他这样说并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想要给已经去世的孔扬名一个公平的认识。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也没有机会了解了。”
夏雪宜有些惋惜的说道。她自然是信任忠义叔说的话,也理解世界上就是会有这样的一种人,内心脆弱故作强势,就好像是森林里那些善于伪装的动物一样。只不过不管真实孔扬名是什么样子的,夏雪宜可能都没有机会了解了。
“不,你们真的想要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昨天我收拾他屋子的时候,找到一些他写的小说。有兴趣你们可以看看。”
夏雪宜一句惋惜的话,让忠义叔居然认真起来。他还真的拿出基本有些被熏得乌黑,不过却没有烧掉的本子,双手递给夏雪宜。
“那……我们就拿回去看一看吧。”
其实这个时候的夏雪宜是并不想要接过来,可是她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忠义叔的好意。也只好点头道谢。
就这样夏雪宜和林峰离开了忠义叔,直接去找孔思语,有太多的疑团可能只有问过她才能真的解开。
可刚刚走到孔思语的门口,林峰和夏雪宜就看到孔思语,居然和钱伯清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孔思语用力拉扯钱博清,而钱博清呢?努力的想要挣脱她的纠缠,很明显的是一个想要离开,一个拼命想要把他留下。
“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走好不好博清,我真的很爱你呀!”
虽然看到了夏雪宜和林峰,不过这个时候的孔思语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她没有去顾及夏雪宜和林峰的异样的目光,大声的哀求着,期望钱博清能够回心转意。
“我说的过我们不合适,你不要这样,被人看见不好。你放开!”
钱博清见到林峰和夏雪宜,更加觉得不好意思,用力的挣脱,孔思语就算是用尽了气力,也不过是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是钱博清的对手。一下子就被钱博清彻底的甩开了。而孔思语也因为惯性的力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不……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呀!”
摔倒在地的孔思语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依旧哀求着想要钱伯清留下来,可这个时候的钱博清早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钱伯清离开,孔思语呆坐在地上,双眼失神,一言不发,整个人就好像是痴傻了一样。这和之前夏雪宜任何一次见到的,以及印象中那个强势到无以复加的孔思语,真的是判若两人。
同样作为女人,夏雪宜的当然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孔思语坐在地上,她赶紧走过去一把将孔思语搀了起来。
“你谁呀!你不要管我,用得着你管我嘛!”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夏雪宜的这个举动,非但没有获得孔思语的道谢,反倒是落了一堆的埋怨。
不过孔思语抱怨完这一句之后,整个人的神志明显好了很多。不过她却依旧是没有理睬夏雪宜更是没有看林峰一眼,径直的走回自己的屋里。
夏雪宜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林峰,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的孔思语,直接坐到化妆镜跟前,开始认真的整理自己因为刚才的哭泣和哀求花掉的妆容,依旧是没有回头看林峰和夏雪宜一眼。
“你们两个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你们也看见了,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所以任何问题我都不想要回答。”
虽然没有直接把夏雪宜、林峰两个拦在门外,不过这孔思语的说话的意思,已经充分的表明她拒绝配合。
“孔家接连两个人被害,你说话怎么还能这么轻松,配合警方调查是你的义务,更是你作为一个孔家人的责任!”
林峰虽然也对刚才的孔思语觉得有些同情,不过看到她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耍起小姐脾气,不愿意配合的模样,真的有些生气,板起面孔认真的说道。
“孔家……孔家,孔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已经放弃当继承人了吗?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就不能……让我过自己的日子吗!”
在林峰的压力之下,孔思语忍不住再一次失声痛哭,不过她手中画眉的笔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可见这是一个如何要强的女人。
这让夏雪宜更加感到,这孔思语真的是对钱博清动了真情,否则她不会在自己和林峰面前,失态到这个程度。
“好了,我们就是想要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看到自己的话让孔思语再次痛哭失声,林峰也有些心软了。
“啊……好吧,你们问吧。”
孔思语长叹了一声,掏出纸巾用力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努力的冷静了一下情绪说道。
“那第一个问题,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林峰开始发问。
“在睡觉,那个时候爷爷的身体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晚上入睡特别的困难。所以他不要我们去打搅他,更不允许我们在晚上弄出什么响动。其实我是想要搬出这宅院自己住的,不过爷爷说继承人的选拔就要开始了,他不允许我离开。”
情绪恢复之后的孔思语,思路也变得非常清晰。
“有什么人能证明吗?你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没有?毕竟你这里距离中心的房舍还是比较近的。”
林峰接着问。
“我和扬名应该能互相证明,我睡觉的时候,看到他那里的灯也是刚刚熄灭,你们看就是从这里。”
孔思语给林峰和夏雪宜指了一下自己左边的窗子,透过这个窗子,可以看到隔壁院落孔扬名房间的窗子。
“异常的响动没有听到,这院子其实很大的,如果不是特别大的声响,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听到,更何况晚上我有一个人听音乐睡觉的习惯。”
“那么孔扬名房间着火的时候呢?你正在做什么?”
“我也是刚回来,正收拾东西,嗯……听到……玲玲的叫喊声,抬头一看火已经着了,就跑过去帮忙,不过被你们推了回来。”
说到救火,孔思语也是完全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看的出来她心里对于没有能够救得了孔扬名还是觉得有些内疚的。
“你距离应该是最近的,为什么居然发现的比孔玲玲还要晚呢?”
“火是突然之间着起来的,更何况这个院子有防火预警设施,根本就没有报警,更何况这个宅院百余年都没有着过火,谁能想到呢?她……她先发现只能说她碰巧了而已,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是和扬名住的最近,不过我也不是要时刻都监视他的吧?!你们的问题真的很奇怪!”
孔思语解释完之后,似乎觉得这些问题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解释。
听完孔思语的话,林峰看着夏雪宜摇摇头,难掩失望显然并没有任何新的收获。
“那为什么忠义叔会说是你呼叫的?”
换夏雪宜开口问了。
“他年纪大了,听错了很平常吧,更何况那个时候慌乱的都在救火,谁会真的认真听,认真的记住呢?那你们去问他我叫了些什么,他一定答不上来。好了,我累了,不想要回答你们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孔思语说着转过头去,算是对她认为夏雪宜问题无聊的一种反抗。
“好吧,算是一个无聊的问题,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很爱钱伯清吗?甚至愿意为他放弃孔家的继承权?”
最有力度的问题要放在最后,也许夏雪宜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孔思语正面回答,她听到问题之后的一个表情,夏雪宜就能明白答案。
“是,或不是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这和案件应该没有关系了吧,请你们离开吧,我真的累了!”
孔思语并没有回答夏雪宜的问题,不过夏雪宜已经可以从她眼中晶莹闪动的泪光,看出答案了。
既然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林峰和夏雪宜的问题已经问完,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林峰和夏雪宜走出了孔思语的房间。
“收获不大呀,说不定真的是忠义叔听错了,而且谁呼喊的也不能说明什么。”
林峰有些丧气的说道,调查到现在,居然毫无进展,对于他这个刑警来说压力实在是有点大了。
“这不能怪你,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凭借各方的说法查案,确实是会扑朔迷离,让人觉得毫无头绪。关键你发现了没有,似乎孔家的人,对于案件调查一点也不热心,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凶手是谁,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撇清楚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就好像死的那两个人,跟他们毫无关系一样!说起来也是百年的大家族,怎么互相之间居然会冷漠成这个样子呢?”
比起案件的毫无进展,夏雪宜更加遗憾的是人性的冷漠。
“这可能就是忠义叔说的,人性欲望的膨胀吧,他们关注的点全部都在如何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亲情早就已经被彻底的淡忘了。这不光是在孔家,在当今社会这也是一个通病吧,先进的技术并没有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反而是让人与人的关系日渐疏远了。”
林峰这个时候不忘安慰夏雪宜一句,越是到了这样调查陷入“死胡同”的时候,越是需要相互鼓励,给对方打气鼓劲。
夜幕已经沉了下来,夏雪宜和林峰准备回去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孔思语屋里的灯光,灯光并不明亮,甚至还有些许忽明忽暗的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