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涩而又冰冷的心房止不住颤抖,牛宣霖紧咬着唇边的软肉,眼神悲戚的看向地面,痛苦的闭上双眼。
朋友!
他拿他一直当朋友,若是不知道那件事,他会拿他当做一生的朋友和知己。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今的他们断不可能再为朋友。
“呦,谭少校升职加薪,倒是能言善辩许多!”牛宣霖抬起头,散发恶臭味的血污遮挡不住俊美面孔,邪气十足的笑意透着露骨地挑衅。
他们是敌人,是对手,断不可能回归到朋友的状态,还不如直接了断!
“他许诺你什么?”
看牛宣霖态度如此果决,谭泽镇定地表情显现一丝慌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璀璨的双眸,冷着声音质问。
如此决绝吗?
“你说呢!”
牛宣霖晃了晃头,不经意扯到脖颈处的伤痕,满不在意地露出洁白牙齿。
他什么都不会说,因为他不会死!
“刚才从小道往这里来时,枪杀几个不知死活的黑衣人,他们好像是打算救你,不过一不小心把他们团灭!”
“你手里到底掌握着什么,能让那么多人来救你。”
谭泽一步步向被锁链锁住的牛宣霖走去,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
谎话还是真心话,他自有判断!
将那些人一个个打死时,他就在猜想他们的目的,他的伪装完美无破绽,所以他们绝不是冲着他,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救牛宣霖。
为什么救他?
和他搭档那么多年,他的朋友他全都认识,所以那些人定然是他背后的人派来救他!
可……为什么呢?
按理说,作为叛徒,不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容忍,既然他已落网,对方巴不得他赶紧死。
除非他有值得救的地方,与命能交替的利益。
“谭泽,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见面不相识,子弹无眼,富贵在天!”
听到谭泽步步紧逼的话语,牛宣霖颓废的低下头,沙哑地声音带着不死不休地决绝。
若是不知身世,不知父母,不知时政,是不是就不用承担那么多!
舍弃交好的朋友,放弃一步步用生命挣得的功勋,背弃向往的阳光,沉沦于黑暗。
哈,好难过!
心很痛,老天爷何苦如此捉弄于他?
“宣霖,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你别怕,我会铲除他们!”
感受到自牛宣霖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谭泽担心地看着他,磁性地声音像是带着魔力。
“真是搞笑,我是那种会被威胁的人吗?”
心猛然颤了颤,牛宣霖克制住情绪,目光嘲讽地看着谭泽,话里话外充斥着傲气。
“宣霖,我是你兄弟,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
“牛宣霖,你是打算脱离组织?”
“……”
“牛宣霖,你不后悔吗?”
他已经融入不进去,被判了死刑的人又有何脸面!
往事随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后悔,当然后悔,一只脚已经迈出去,后悔又有什么用?
“牛宣霖,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杀上将!”
见牛宣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谭泽压抑着怒气,一遍遍质问。
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纵使是假的!
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他们出过数不清的任务,受过无数次枪伤,多少次游离在生死边缘,他就一点也不珍惜吗?
“不要做无聊的事,我不会说的。”
躯体被鞭打的伤开始结疤,酥酥痒痒的袭击着大脑,像是有虫子在身上攀爬。
痒,极致的痒!
赶紧走啊!
牛宣霖紧咬着嘴唇,口腔内壁的软肉被咬的血肉模糊,鲜红地血丝顺着唇边往下流。
“我不会动你,算是了结多年的兄弟情谊,你……在天由命吧!”
谭泽艰难地闭上双眼,掩盖住翻腾滚动的情绪,再睁眼之时,眼神一片宁静。
甘愿让他交出后背的战友,没了!
步履沉重的走出牢房,无意踩到落在地上的锁链,深邃的眼眸藏匿着深深的情绪,径直离开!
听到脚步的声音渐渐远去,牛宣霖好看的双眸充斥着痛入心扉的感伤。
天时,人为,老天爷何其残忍!
前半生他一心为国,拼命训练出任务,铲除多少毒瘤,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成为毒瘤中的一位。
哈哈……
可笑,可笑至极!
“老大,怎么样?”奚璟目光担忧地看着神色不定的谭泽,小声询问。
没问出消息吗?
正常,他骨头特别硬,审讯将近两个星期,没露出一点口风。
不过,真的要枪毙?
下不去手,老大更不可能下手,总不能关在底下活活饿死吧!
“最迟两个星期,南疆付老大要是干不掉,以后别想休息。”
谭泽拍了拍衣角处沾染的泥土,目光冷冷地盯着奚璟,带着不可抵抗的气势。
呵,敢动刑!
“老大,办不到啊!”奚璟目光戚戚地看着谭泽离开的背影,可怜巴巴的叫喊。
“办不到?我看你动手能力挺强,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怎么,想让我向领导汇报一下工作?”
谭泽停住脚步,侧着脸颊看向露出委屈眼神的奚璟,唇角扯开凉薄的笑意。
完美的下颌冷硬地弧度,光洁的皮肤泛着冰冷地光!
“不……我能,保证完成任务。”
听着老大意有所指的话,奚璟脑壳一转,想着藏在底下的那个人,顿时明白老大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他也不想动手,可死活撬不开他的嘴,只好采取异常的审问方式,虽然也没什么用。
老大居然记仇,还为他打抱不平?
将死之人,值得那么重视!
“嗯!”
听到身后无响声,谭泽头都不回的往来路走去。
“老大,他怎么办?”奚璟为难的抓了抓手臂,看着谭泽快要离开的背影,大声吼出一句话。
“……”
听到刺耳的问话,谭泽身影微顿,复而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往前走。
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奚璟抓耳挠腮的看着黏湿的土壤,内心烦躁不已。
领导的意思是就地解决,老大好像不情愿杀掉他,他只是一小兵,能做什么?
哎呀,算了,先留他一天,等老大心情好点,他打个电话问问。
奚璟心累的瞥了眼被掉落的树叶完完全全覆盖的血液,心累的长叹一声。
也不知老大那边的戏何时才能结束,他有点想念一起作战的时光。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南疆那么重的任务两个星期解决,好刺激!
奚璟硬朗地面容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满脸兴味的向深林深处走去。
散乱的阳光洒在潮湿地土壤上,温热的力度通过泥水慢慢浸透到土里。
“什么,你刚才说啥?”月笙遥吃惊地看着优雅隽逸的谭泽,娇俏的小脸挂着不可置信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