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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北国战魂
    伊莱和梵妮一路返回德维尔。

    梵妮这一路上一直忧心忡忡,伊莱也没有和她说话,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开过几次口,尴尬的气氛有些折磨伊莱,而梵妮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巴塞勒斯有没有什么危险,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受委屈,平时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察觉,一旦儿子远离自己就是各种焦虑涌上心头。

    伊莱看出来梵妮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因为自己尴尬的关系,无法开口安慰。

    渐渐的他们到了旧圣城高德佛里,伊莱看到漫无沧桑的圣城感慨万千,曾经被称为巫师之都还作为十二国会议的城市居然沦落至此,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咽喉要塞巴特莱小镇,以及那场十几年前的战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心酸。

    “梵妮。”伊莱忍不住喊住了还在往前走的梵妮。

    梵妮听到伊莱的声音,叫停了马车队,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这个老头,语气温怒的问道:“什么事?”

    伊莱并不在意梵妮的态度,开口说道:“已经到了高德佛里,用不了多久就是德维尔了,你先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梵妮看了一眼残破的城墙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下头语气也变得缓和下来,说道:“好吧,不要逗留太久。”便驾着马领着马车队继续前进。

    伊莱见梵妮走了便驾马进了城,城中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现在居住在里面的人们很多住在还勉强支撑的房子里,顶多在里面加固一下,以免倒塌,大部分人们面露苦涩,乞讨的人也随处可见。

    伊莱顺着主干道走近曾经的贵族区,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曾经高耸入云的白色巫师塔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和一个基座,白色的石块顶端被烧的发黑,里面的书籍都已经被烧的干净。

    伊莱和别人不一样,他最喜欢的是高德佛里正午的钟声,他只来过一次高德佛里,但第一次听到着钟声时,他的灵魂都为之一颤,他没有想到南方也有如此震人心魄的声响,他临别离开之时,还特地去看了一眼大钟的真容,也然他遇到自己的妻子月祭司赛莉娜,那时候赛丽娜还是个小女孩儿,而现在她和林顿祭祀们一样,带着秘密无影无踪,就像当年她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伊莱一样,悄无声息,只留下满是憎恨的伊莱一个人。

    现在的王宫也只剩下残垣破壁,昔日的青色铁门上刻着高德佛里荣耀的历史,而如今已经坍塌,伊莱走在国王大厅中间,看着那象征着守卫、贵族和国王的三级台阶,天花板还勉强可以看见和平之神高德佛里坐在橄榄树下,却已经找不到那块用琉璃做成“太阳”。

    已经不见穿着金铠甲的四十八皇家卫兵,在伊莱的记忆中,四十八皇家卫兵是高德佛里从军队中挑选的最强的四十八人,而高德佛里的军队也是元素战士组成,也之后高德佛里才有这样清一色的元素战士,曾经的圣城已经不复存在,在它最辉煌的时候消失。

    在奥斯蒙大陆曾经的几百年间,高德佛里不论是战乱时代还是和平年代,都没有人会去打扰它的安宁,也无人敢去打打扰它的宁静,城里就算是小卖铺的老板,扔到外面也是一个用魔法的好手,他们以和平之神给城市命名,就算是两个敌对国家的士兵,在这里都要握手言和。

    杰斯家族在高德佛里统治了五百余年,第一任巴特.杰斯曾经被古林顿的祭祀收养,后来发现自己没有欧格登血统,而是奥斯顿南大陆的米路人,也就离开了林顿,将自己的知识传授到奥斯顿南大陆,被古盖文国王帝摩斯一世西瑞尔.帝摩斯封为高德佛里领主,直到盖文灭亡后高德佛里从此独立,成为一个城邦国后成了整个奥斯顿大陆的的圣城,虽然不属于十二国,但是受十二国协议保护。

    高德佛里繁荣了几百年,直到奥斯维德的一把火烧,给这个城市的繁荣画上了一个句号。

    伊莱叹息着抚摸着残垣破壁,没有做太多停留转身离开。

    伊莱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奥斯维德曾经的住所,大门紧闭,上面落满一层灰,伊莱推开老旧的大门,看着整个客厅屋子里乱作一团,落满了灰尘,茶几上放着一卷纱布,和一个捣药罐,椅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转头看向厨房虽然也是灰蒙蒙的,但是收拾的十分整洁,餐桌上摆着三副餐具,和一些腐烂风干的食物,他似乎可以想到曾经住在这个屋子的人是什么模样。

    伊莱走进花园,看见花园有一个高高隆起的土坡,土坡前放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吾母塞西尔.亚尔林在此长眠”,伊莱这才知道这里面躺着是自己的女儿。

    伊莱嘴唇颤抖,自从他的妻子赛莉娜带走两个女儿,他只见过来过北方爱玛黎丝,现在再见塞西尔却是天人永隔,伊莱终于忍不住痛苦,瘫坐在女儿的坟前,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墓碑,抑制不住泪水打湿在墓碑上,这个连狼王都为之敬佩的北方战魂,终于变得无助而又软弱,嘴里喃喃道:“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他一直听闻关于塞西尔的故事,从众人口中得知女儿的死因,那时伊莱总是用严肃去遮掩内心伤痛,虽然知道一切都无能为力,但正是因为这种无能为力,伊莱的内心满是歉意,他能保卫国家,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除了道歉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弥补。

    梵妮将水晶棺材安全的送到德维尔,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梵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神采,任凭人们将水晶棺材带走,或是忙着奔跑的去找祭祀,整个德维尔忙作一团没有人在意梵妮,梵妮转身离开德维尔也没有人注意到。

    梵妮仿佛失去意识一般,任凭自己的潜意识牵动着身体,等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到奥斯维德曾经的家门口,看见大门被人打开过,也意识到伊莱也来了,梵妮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周围曾经熟悉的场景,不知不觉走向小花园,打算祭拜一下奥斯维德的母亲,她记得是自己和奥斯维德一起安葬的塞西尔,还记得奥斯维德在自己身边泣不成声发誓报仇的模样,从此也走向了不归之路。

    梵妮上次来这里已经十多年前,但往事却历历在目,推开后花园的门,果然看见了瘫坐在坟前的伊莱,伊莱一动不动的坐在坟前,梵妮也终于主动开口和他说话:“当时塞西尔是为了保护奥斯维德,被国王杰斯杀死,后来也导致了奥斯维德火烧高德佛里的重要因素。”

    但是伊莱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梵妮意识到什么问题,上前轻轻推了推伊莱,但是刚刚碰到伊莱的肩膀,伊莱却像散了架一样倒了下去,梵妮惊恐的将手放在伊莱鼻子下,又按了按大动脉,这才发现伊莱已经断气。

    梵妮立刻拉起伊莱将他背在背上,全身充满白元素,飞奔向德维尔,一边跑一边念叨着:“求求你,你不能死,看在巴塞勒斯的份上。”

    “爱玛黎丝女士!”梵妮背着伊莱喘着气找着爱玛黎丝。

    爱玛黎丝正在找梵妮准备问个情况,本来因为她的突然找不到人有些生气,但是看见她背着一个老人,便皱着眉头走过去询问情况:“怎么了。”当她走进一看,发现此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赶紧叫人把他放到一张由树藤编成的床上,

    那些树藤轻轻活动着,直到贴合伊莱的身体,而伊莱已经没有了气息,爱玛黎丝手轻轻放在父亲满是皱纹的脸颊,这个强壮的老将军奔波一生终于倒下了,爱玛黎丝眼神黯淡下来,梵妮看着她脸上表情也说明了一切,便不再询问。

    爱玛黎丝向梵妮问明情况,梵妮一一作答,并讲述了巴塞勒斯去雇佣兵岛寻找凶手的事情,爱玛黎丝闻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将我父亲埋在我妹妹身边吧,他们生前未见,只能死后让他们相聚。”爱玛黎丝语气看似平静,但是谁都能察觉平静下的悲凉,爱玛黎丝长叹一口气转身对梵妮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离去的念头。”

    梵妮眼神坚定的看着爱玛黎丝没有说话,爱玛黎丝说道:“我从不强人所难,但是今天我想劝阻你,你是利奥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即便不冠姓,你依旧流淌着利奥的血液,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巴塞勒斯想去找他,但是巴塞勒斯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身边,你无法将他永远束缚在你身边,我希望你能留下,你将会成为比你父亲还要伟大的祭祀。”

    梵妮眼睛里有了动摇,爱玛黎丝话已至此剩下的只能看梵妮如何,也无需再多言语,轻轻抬手将藤蔓包裹着伊莱的身体,转身离去,藤蔓也跟在爱玛黎丝身后一起离开。

    “我会法术!我可在德维尔生活了十六年,我可比外面那些野巫师厉害的多。”巴塞勒斯因为西尔维娅看不起他的法术为自己辩解。

    “那为什么你去巴特莱他们没有带你,你自己偷偷跟去。”梵妮反问道。

    “我才十六岁,他们不愿意带我,全是他们目光短浅。”巴塞勒斯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那个传说中亚特泽巨龙——奥斯维德,不也是十几岁就横扫整个圣城。”西尔维娅反驳道。

    达瓦札听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巴塞勒斯的反应,果然巴塞勒斯脸上不大好看,西尔维娅以为是他觉得挂不住面子没有在意,巴塞勒斯试探性的问道:“你怎么看奥斯维德,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觉得是他是一个天才,再说了那些故事都是人们口中说的,压根不知道到底改了多少,我和你说哦,那些传故事的都是那些贵族,他们这些人可会颠倒是非了。”西尔维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知道多少不得了的秘密。

    “那你认为奥斯维德的故事也是他们胡编乱造的?”巴塞勒斯脸上多了一些希望,像是一个深处地狱的人看到了光芒却又不敢确信的那般小心翼翼。

    “谁知道呢,我告诉你,以前我们那里每次出现干旱啊,瘟疫啊,上面都会拨款下来,但是每次都有各层官员贪污,分到我们这里还剩下一点点,经常会有暴动,这个时候那些官员就说是我们得寸进尺,然后派兵镇压,我有好多朋友被活活打死,明明就是想吃口饭。”西尔维娅越说越难过。

    巴塞勒斯将马头拉向西尔维娅靠她近一点,小声的安慰道:“你放心,以后你肯定不会再挨饿。”

    达瓦札看着两人的气氛渐渐融洽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我才不会挨饿,我可是经常偷偷跑进王宫里吃东西的。”西尔维娅骄傲的说道,但是她遮盖了每次都被发现的事实。

    “你不怕被发现吗?”巴塞勒斯一脸敬佩的看着西尔维娅,能在王宫里偷东西,他自己也不敢吹这个牛。

    “不怕,国王可是我的朋友。”西尔维娅骄傲的说道。

    “国王是你的朋友?国王为什么会和你这个小孩子做朋友?”巴塞勒斯质疑的问道。

    “谁说的!那个国王还比我小呢。”西尔维娅不服的说道。

    “你说的不会是奥斯蒙的那个小国王,狄克吧。”巴塞勒斯问道,脸上多了有点嫌弃。

    “是啊,怎么了?”西尔维娅皱着眉头看着巴塞勒斯一脸嫌弃的模样,似乎有些不高兴。

    “那个家伙,不行。”巴塞勒斯脸上多了不屑,摇着头。

    达瓦札忍不住回头瞪了巴塞勒斯一眼,巴塞勒斯并没有察觉,但是这时候西尔维娅不高兴了,伸手要打巴塞勒斯,愤怒的辩解道:“你凭什么说他不行。”

    “哪都不行,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那个国王是你恋人吗?”巴塞勒斯歪着身子躲过西尔维娅的攻击,一夹马肚子一边跑一边调侃着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被说急了羞红着脸,一夹马肚子就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驾着马一路奔着胡闹起来,达瓦札叹口气看着他们快要跑远,便也策马跟了上去,嘴里训斥道:“你们别给我胡闹了!”但是却无济于事。

    就在三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到达一片沼泽地时,达瓦札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边大声喝止还在玩闹的西尔维娅和巴塞勒斯一边勒住缰绳,就在巴塞勒斯刚刚叫停马儿,一根触手从沼泽里伸出缠住了他的脚,将他拽下马往沼泽里拽去,巴塞勒斯大声呼救。

    “抓住地面!巴塞勒斯。”达瓦札一边喊道一边跳下马。

    西尔维娅也跳下了马,巴塞勒斯赶紧施展魔法,地面掀起抓住了巴塞勒斯的身体,巴塞勒斯感觉自己身体还是再被扯着,被抓住的脚也进了沼泽,但总算停了下来。

    达瓦札站在巴塞勒斯面前,将长剑拔出扔给西尔维娅,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对这两个孩子说道:“巴塞勒斯马上你解除魔法,我把你往外拉,西尔维娅看见触手出来就砍,记得和我教你的那样注入白元素,如果触手要抓你拿剑碰它就行,这把剑被附魔了,记得小心点。”

    “知道了。”两个孩子齐声说道,西尔维娅紧张的看着沼泽随时准备着。

    “你看准点砍啊!”巴塞勒斯害怕的叮嘱着西尔维娅。

    “我知道了!”西尔维娅也点头示意,这次她也不敢开玩笑,紧张的盯着澡泽,我这剑准备着。

    “现在。”达瓦札紧紧抓着巴塞勒斯的胳膊喊道。

    巴塞勒斯立刻解开魔法,紧紧抓住达瓦札胳膊,达瓦札拉住巴塞勒斯用力往外拽,巴塞勒斯胳膊被勒的生疼,被缠住的腿也是,身体也感觉要被撕开,他紧紧咬着牙关忍着痛,西尔维娅在边上捏了一把汗。

    渐渐地巴塞勒斯的腿离开了沼泽,西尔维娅照着触手就是一剑砍下去,砍断了触手,触手立刻缩回了沼泽。

    一边的拉力消失,达瓦札和巴塞勒斯失去重心的倒在岸边,巴塞勒斯赶紧往离沼泽远一点的地方爬了一点,然后解开了脚上的黏糊糊触手。

    西尔维娅赶紧走过去将剑还给达瓦札,然后扶起巴塞勒斯,这一次并没有去嘲讽他,刚才也算是生死一线,达瓦札拍拍身上的杂草和灰土,拿起长剑,他感觉事情还没有结束,提醒这两个孩子说道:“小心,还没有完呢。”

    西尔维娅将指环变成钢爪,巴塞勒斯双手汇聚火元素随时准备着战斗,沼泽爬出一群绿色皮肤,浑身都是巨大的疙瘩的人形青蛙,它们手指和脚趾之间都成蹼状,眼睛成黄色,脸部突出嘴里长着尖锐的牙齿,没有毛发。

    达瓦札看着巴塞勒斯手中火元素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吧,巴塞勒斯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怎么?”巴塞勒斯紧张而又疑惑的看着达瓦札,达瓦札把目光从巴塞勒斯手上的火焰拉向从沼泽爬出的绿色怪物,巴塞勒斯会意,对着沼泽青蛙用力做了一个双手往前推的动作,火焰流从他手掌喷涌而出,烧伤了最前面的两只沼泽青蛙。

    “哇哦。”西尔维娅眼睛充满了羡慕和惊喜,甚至有一点敬佩这个平时就喜欢耍嘴皮的男孩,这可比她在杂技团里看到的表演带劲多了。

    “不错啊,巴塞勒斯,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达瓦札鼓励道,“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喝啊——!”巴塞勒斯双手尽可能的汇聚火元素,再次释放出更多的火焰流,火焰将他的眼睛映成金色,整个沼泽被火焰覆盖,伴随着沼泽青蛙的惨叫,这里变成了地狱般。

    西尔维娅彻底沉迷在这壮烈的景象之中,达瓦札脸上闪动着火光,他看着这片火景,耳朵里满是惨叫,让他有些失神,在他眼里浮现出一座被火焰燃烧的城市,周边的满是凄惨的哭喊,巴塞勒斯的体力渐渐有些难以支撑,但是他依旧强迫自己继续,突然手中的火焰形成龙的形状,伴随着响彻天地的一声吼叫飞跃沼泽,达瓦札的瞳孔放大,露出惊恐。

    但是火龙随着体力透支倒下的巴塞勒斯,也消失在火海中,西尔维娅赶忙扶住倒下的巴塞勒斯,嘴里喊道:“你没事吧。”达瓦札也赶到他身边查看情况。

    “没事。”巴塞勒斯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周边的火焰也渐渐消失,周边躺着数只被烧焦的沼泽青蛙,有几个幸存的沼泽青蛙,看着巴塞勒斯倒下,还缓缓前进,西尔维娅拔出匕首学着达瓦札教的那样,插中了一只靠近的沼泽青蛙,然后一勾手匕首收了回来,其他沼泽青蛙看着情景也识趣的退下。

    “你也很厉害嘛。”巴塞勒斯吃力的夸奖着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笑着摇摇头说道:“哪有你刚才那样的厉害。”

    “好啦好啦,起来赶路吧。”达瓦札打断他们互相吹嘘,扶起巴塞勒斯说道:“巴塞勒斯先和我共乘一匹马,西尔维娅你牵着巴塞勒斯的马。”说着把巴塞勒斯扶上马背的后座上,然后跨上马背,轻轻一夹马肚子。

    巴塞勒斯疲惫的趴在达瓦札背上,即便累瘫了还侧着脸和西尔维娅做鬼脸,西尔维娅这次没有再去教训巴塞勒斯,笑着骑上自己的马,然后牵着巴塞勒斯的马,赶到巴塞勒斯身边和他小声的说话,达瓦札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驾马前行。

    夜已深,亚恒像往常一样帮父亲打扫书房,即便父亲不在家,没有人看书,但是亚恒依旧天天在扫去灰尘。

    在亚恒打扫完锁上书房的门时,听到了楼下客厅的响动声,亚恒小心翼翼的拔出腰上的佩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查看个究竟,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蹲在茶几旁边疯狂的将桌上的面包和饼干往嘴里送。

    亚恒收回手中的佩剑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他很想仔细看清这个男人,黑色头发乱的和鸟窝一样,上面还有灰土和一根杂草,抓着面包的手乌黑,他听到了有人靠近的声音,惶恐的抬头看着,猛的抓起几个面包准备逃跑。

    “等等。”亚恒喊住了那个男人,男人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着亚恒,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厨房还有吃的,去拿点吧。”那个男人迟疑的看着亚恒,看着亚恒友善的样子,感激的点点头。

    亚恒带着他去了厨房,拿了一个油皮纸袋,在里面装了火腿香肠和面包,还在柜子里拿了一杯牛奶给他,男人感动的泣不成声:“谢谢...谢谢...”

    “没事的,这个给你。”亚恒将自己的钱包递了过去,“去做点生意吧,别在偷东西了。”

    男人感激的点头,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亚恒忍不住好奇跟了出去,跟着这个男人走到城外的一处破屋子里,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男人将食物拿出来,女人和孩子狼吞虎咽起来,看来是饿坏了。

    亚恒心里一阵酸楚,默不作声的悄悄离开,心想给了钱也够他们重新生活,但在他随处转达一圈,发现森林里有一些光亮,好奇心趋势下走了过去看来究竟,看到很多人蜷缩在一起围着篝火,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相互依偎,人群中甚至还有老人和孩子,都面露苦涩。

    “你们这是怎么了?”亚恒走了过去询问情况。

    “我们是被没收房屋被赶出来的,现在的税费一年比一年高...实在付不起了。”一个男人说道,他身边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面容消瘦吸吮着自己的手指,看上去是饿了。

    “我们现在只能去汉米敦,听说那里有一个叫做马克.肯恩的人建立了义军,专门收留难民...但是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到,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男人痛苦悲伤的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已经很久没有食物,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亚恒心生怜悯,飞速返回家中,牵着一辆马车到庄园下方的仓库中,拿了火腿,香肠,蔬菜,咸鱼,面包和奶酪,又去酒窖里搬了两桶麦芽酒,想想还有孩子,又去找了几罐牛奶,和一些可以取暖用的毯子,将它们搬上马车。

    亚恒再一次来到那里,将东西分给人们,人们得到了食物和取暖的东西脸上充满了感激,那个睡着父亲怀里的女孩儿有一双栗色的眼睛,美丽而又纯真,对这个大哥哥充满了感激,她将一块视如宝贝的鹅卵石给了亚恒作为感谢,亚恒接过鹅卵石,给了她一罐牛奶。

    人们纷纷感激着亚恒,亚恒看着人们至少可以渡过这几天心里也十分开心,一位老者走到亚恒面前说道:“孩子,愿十二神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美好的祝福也是他们现在仅能做的。

    “诸神保佑你孩子。”所有人都响应到,所有人都祝福着这个善良的男孩。

    “对,诸神保佑你。”

    法兰克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看着亚恒,欣慰却又自责,他愧对于亚恒,愧对与死去的妻子。

    杰西嘉.艾伯特旧雷蒙德前首相亚德里恩.艾伯特之女,嫁给法兰克后被管姓为撒克逊,席尔维斯特将她像妹妹一样托付给法兰克,法兰克发誓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她一辈子,但是奥斯维德在临死前诅咒法兰克身边的挚爱都会离他而去,随后他还未起名的幼子便在出生之时和杰西嘉一起离开了法兰克。

    接着法兰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子被阴谋推向了席尔的长剑,当他发现阴谋的真相时,席尔也已经死于自己的刀下。

    法兰克只剩下次子亚恒,法兰克选择将母亲和弟弟的死给隐瞒,好让亚恒和巴塞勒斯之间能减少隔阂,后来一心扑在寻找解除咒语的办法,却忽视了亚恒的成长,但好在亚恒能够依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也算是给亚恒的母亲一个交代。

    爱玛黎丝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白色的兜帽遮住了她乌黑的长发,碧湖般的眸子如一面镜子一般平静,更添一些哀伤,她在父亲的碑上刻下了“北国战魂——伊莱.格纳长眠于此”,站在父亲和妹妹的坟前站了一夜,直到天有些微微亮。

    这么多年爱玛黎丝从来没有给妹妹塞西尔扫过墓,她也是才知道妹妹的坟墓的位置,她也十分自责梵妮在德维尔这么多年,自己却只字未提关于妹妹的事情。

    这时梵妮也来到了坟前,算是来给爱玛黎丝一个交代,爱玛黎丝回头看着梵妮,发现她并没有拿着行李,猜到了她的答案,梵妮站在爱玛黎丝说道:“女士,您说我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作为祭祀继承人会不会有点显老。”

    “不。”爱玛黎丝看着梵妮眼神坚定,笑着说道:“你看上去是那么年轻。”她也并不是那么古板不爱开玩笑,只是比她人多了几分庄重少了几分烟火,她的丈夫战死至北,女儿为了拯救苍生牺牲自己,唯一的儿子和她誓死不见,而现在又失去了父亲,虽从来没有说过悲伤,但是憔悴和哀愁渐渐的沉浸在她深湖般的眸子里。

    爱玛黎丝和梵妮不约而同的看着天边,看着太阳逐渐升起的地方,爱玛黎丝眼睛里映着太阳的光芒感慨道:“不管这世间的苦难再多,太阳却从来不会失约,东方大陆的太阳又会是何等光景。”

    梵妮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也一定从不失约。”

    但是太阳重新升起之前必先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