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王府里有太医,也许太医能有办法治疗,如果你说的伤口处理的没问题,那太医们应该能保住胎儿。”薛晨到底是要去交差的,这会儿也有点着急了,催促道。
没办法,邹落梨只能跟着他继续往里走。走了好长一段两边都是高墙的甬道,终于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院门。
穿过院门又是长长的廊道,又过了一道门,终于出现了一个大庭院,一座偌大的穿厅。穿过穿厅上了游廊,走了大半刻,到了内宅院门前了。
在这里,薛晨就不能往里走了,将她交给了一个门口守着的嬷嬷。
嬷嬷皱着眉头眼神严厉,邹落梨看了一眼就忙低下头去,侧头又去偷看薛晨,眼神哀求希望他能帮帮自己,感觉从遇到这帮人之后只有这位薛侍卫好说话一点。
但是薛侍卫也无能为力。
“走吧。”嬷嬷说话的声音也透着股子厉害劲,看着邹落梨垂着头跟着自己,这才仰首挺胸前面带路。
又走了半天,进了一个小巧的院子,嬷嬷带着邹落梨来到了屋子门口,门口守着的一个丫鬟看见她们过来,已经躬身对屋里禀报:“启禀王爷,那小郎中已经带来了。”
“进来。”屋里淡淡的声音。
嬷嬷也听见了,所以走到门口带着邹落梨直接就进了屋。
邹落梨很紧张,进屋抬眼看了一眼,见坐在窗户下坐塌上的人果然是之前被称‘爷’的那个年轻男子。
这就是齐王了。
“跪下。”嬷嬷扭头低声道。
邹落梨忙跪下,药箱子也放在了地上:“小女拜见王爷。”
“之前给昭玉诊过脉吗?”王爷的声音反倒没有那么可怕。
邹落梨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听见这话赶紧就忙忙的解释:“是这样的王爷,您听我解释。是住在小女隔壁的邻居汤大哥进山打猎看见昭玉姑娘受伤了,就给背回来叫我治疗,昭玉姑娘腹部伤口有点大,流血过多且伤口有脏污,如果不尽快处理会感染的,所以我第一时间清理伤口,止血清毒缝合……我没来得及给昭玉姑娘诊脉啊!”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齐王:“王爷,这真的不能怪我,实在是没时间。”
“现在去诊。”王爷看着她淡淡的道,手往内室指了一下。
邹落梨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有点没想到已经到王府了王爷不找太医却还叫自己去给昭玉诊脉,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好好,小女这就去,这就去……”
急忙的爬起来,小心的躬身给王爷赔笑一下,这才进了内室。进来发现昭玉躺在里面的床上,看样子依然没醒,屋里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横竖有点怪异的感觉。
邹落梨顾不上想太多,她也想查看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如果有问题及早发现赶紧治疗,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上前将昭玉的手拿出来,三指放在脉搏上,深吸了口气静下心来诊脉。
脉搏轻取即得,重按稍减而不空,举之有余,按之不足。
这是浮脉,浮脉为表症,外邪侵体,内阳相抗。昭玉受了外伤,因此气血两亏,平常里也有些体虚。
奇怪,怎么没诊出来滑脉?妇人妊娠应该是滑脉啊。
邹落梨蹙眉,又看了看昭玉的脸色,换了一只手诊了诊。
确实没有任何妊娠的脉象。邹落梨心里更沉了,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将昭玉打量了一下。这姑娘二十岁上下,腹部平坦,如果之前说有孕,估计应该是月份不大,但既然说了有孕,那就是诊断出来了的,起码两个月以上。
松开了手,检查了一下眼睑,确定昭玉没醒是因为受伤加上疲劳,又掀开伤口的包扎看了看,没有感染的迹象。
小心的将伤口重新包扎好,邹落梨站了起来,疑惑的蹙眉想了想,又不能叫外面的王爷久等,只能满腹孤疑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王爷看她出来就问道。
邹落梨赶紧跪下去,道:“启禀王爷,昭玉姑娘是外邪入体,其病尚轻浅,只是平常体弱,血亏的严重,需要好好的调理。伤口处小女也看过了,并无感染,最多七八天,就可以拆线了。”
齐王食指戴着一枚青金石戒指,低着头转着戒指把玩着,声音淡淡的:“是有孕了吗?”
邹落梨咬住了下唇。从诊了脉之后她脑子就在飞快的转着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这种事情明显不那么简单,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陷的更深了。明智一点,当然是不说最好。但如果说诊断不出来,那就说明自己医术不精,医术不精还擅自给昭玉缝合伤口,不是又说不过去了?
简直左右为难。
“说实话,本王就不会怪你。”王爷依然淡淡的。
邹落梨小心的抬眼偷看了他一眼。王爷脸上神情也是淡然的很,他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他可能知道?
也没时间让她多琢磨了。再说了,昭玉有没有孕都是王府里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实话就没有错。
“启禀王爷,从脉象上看,并无身孕。”邹落梨停顿了一下,忙找补了一句:“或者月份还小,小女没有诊断出来。”
王爷把玩戒指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她,好半天没说话。
邹落梨紧张的跪在下面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王爷道:“去把张姑娘请来。”
门口有人回答:“是。”退出去的声音。
邹落梨跪在地上又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王爷在说话,偷偷抬头看了看,王爷还是那个动作,双手肘部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把玩着手指头上的戒指。
邹落梨顿了顿,鼓起勇气磕头道:“王爷,小女就是村里的一个小郎中,昭玉姑娘受伤了情况紧急才给她治疗伤口的,其他的实在不知……求王爷放小女回家吧。”
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偷偷抬头看了看,发现王爷还在把玩他的戒指,好像没打算搭理自己。
邹落梨又气又急又怕,偷偷磨了磨牙,又偷偷的直起身来,过了一会儿见王爷还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自己跪的膝盖实在有点疼,就偷偷的侧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发呆。
“拜见王爷。”门帘子一挑,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