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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鸟命!!!
    陆许国做了个梦,梦里是漫天大雪的白梅岭,他和晗蕊、李濯缨说好了来此地赏冰心白梅。

    可晗蕊和李濯缨突然不见了,他在梅花间穿梭,待行至一处宽敞地所,却见到了父亲。

    父亲素来是冰冷严苛的,他立在白梅丛间,手里还提着一柄剑,与他遥遥相望。

    他手中提的那柄剑正是陆氏祖传的“广寒”,父亲许多年没舞剑了,陆许国心中疑惑,手却不由搭在腰间的剑鞘上,缓缓往前走了几步:“父亲,你为何在此地?”

    陆寒江不言语,他似乎在此地等候良久,睫毛上凝了一层薄薄的霜,脸上毫无血色,剑尖在雪地上轻轻划了一道弧。

    陆许国警觉,不再往前,这个招式是陆氏祖传“明月落梅剑”的起式。

    “拔出你的剑。”

    陆寒江起式完毕,剑花一挽,寒光闪烁,犹如冰心白梅的花瓣,白裳在寒风中扬起,像是招魂的经幡。

    “父亲!”

    陆许国冲他大喊一声,可父亲动也不动,缓缓上前,猛然拔足奔来,跃身而起,剑刃朝他面门劈来,他听见剑锋破开风的声音。

    父亲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他忙侧身闪避,滚在雪地中,腰间的霜月落下。

    陆寒江回身轻踩树干,仙人一般跃至白梅树上,微微歪着脑袋,冷然道:“拿起你的剑。”

    陆许国并未捡起地上的霜月剑。

    “父亲,你赢不了我的……”

    陆寒江突然目眦尽裂,撕开胸口的衣服,陆许国从未见父亲有这样的眼神,如暗夜中的潜伏已久野兽,终于撕去表象,露出可怕的狰狞面容。

    他心下微微一凛,但仍未捡起地上的霜月。

    “拿起你的剑,像面对敌人一样,和我战斗!”

    陆许国微微喘气,眼圈微红:“你是我的父亲,不是敌人!”

    陆寒江不再多言,风雪突然大了起来,雪中杂着洁白的花瓣。

    大风从遥远宇宙洪荒咆哮而来,陆寒江在风雪中起式,以剑尖为准,直冲长子的面门刺去。

    陆许国被迫应战,却只是闪转腾挪,用力格开父亲的广寒剑。

    厮杀声被掩在大风大雪之后,绝望与嘶吼被吞噬,陆许国突然看不清,眼前闪过的不知是血还是花瓣。

    是血吧,白梅岭哪里来的红梅花。

    “我还没看过白梅花呢!”李濯缨挠着脑袋,笑着冲他说道,“可不许笑话我没见识!”

    李濯缨……李濯缨……

    陆许国心中一痛,他带李濯缨来此处,除了带他赏白梅,还想告诉他,桃州的云瑶姑娘已要与他解除婚约,云瑶那个傻娘子,早已有心上人了。

    他还想告诉李濯缨……他会照顾他一辈子,腿伤了,他就做他的腿,一辈子。

    待靖朝边关平定,他即刻卸甲,离开明月州,与他泛舟五湖四海。

    陆许国心头震动,忽然咳出一口血,这血像火,烧得他心口发烫,他强撑着身体,一脚踢起霜月,握住。

    剑花翻飞,落梅无数。

    陆寒江的广寒剑上染了血,见陆许国终于应敌,他轻声道:“不愧是陆氏的荣耀。”

    陆许国紧握剑柄,擦擦嘴角的血:“父亲,对不住,儿子也有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我不能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说完足下发力,如临千钧,将霜月狠狠刺了出去   ,霜月破空,撕裂风雪,陆寒江纵身往后一跃,喊道:“明月落梅剑第三式穿云,剑随意动,胆破魂惊向星月,你如今意念全乱,为何?”

    陆寒江闪开,却并未收势,随即转身,以同样的招式刺向陆许国。

    锋利的刃划开他的衣服,一道鲜血凝成珠,散落在地。

    陆许国剧烈咳嗽起来,强撑着站起身,牙齿咬出了血:“父亲!你真要杀我?!”

    “从培养你成为武将那一天起,我就将你供奉于祭坛之上,许国,你是必死,这是你的命。”

    陆许国听着,心下悲凉,过往的父慈子孝一幕幕,其后竟都藏着满满杀意。

    他拔剑而起,折身往白梅林外逃去。

    陆寒江不紧不慢地提剑走过去,深深浅浅的脚印和血迹很快被大雪淹没。

    陆许国拖着剑踉踉跄跄地奔走,他看得出来父亲在梅林中设了阵,此阵俱是死门,除非他能变成鸟,飞出去。

    “不!父亲!不!!”

    李炽陡然惊醒,只见陆许国死死地闭着眼,唇上咬出了血,痛苦地喊着父亲。

    李炽拿过一块帕子,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不要再做陆许国了,做陆许国实在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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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二更